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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澪雪罌粟事件(一)

  指針蓋過數字七的瞬間發出了擾人的雜音,單調高亢的音調讓床上的人直接一拳把鬧鐘打去撞牆。

  當鬧鐘用盡最後一口氣發出殘破不完整的噹響後,便不再出聲,幾個齒輪和鐵片散落在白磁磚上,床上的人似乎不覺得可惜,抓著棉被翻個身繼續睡覺。

  今天是假日,沒錯,今天是那難能可貴的假日,在假日設定鬧鐘根本就是個錯誤,昨晚好像答應什麼工作來著,管他的,因為今天是--

  假日。

  『喂!起床了,言舞妹妹。』澄宇雙手插腰臉上露出極為不悅的表情,看著言舞還在呼呼大睡,有點為那個摔爛的鬧鐘感到可憐。

  「咖哩......」言舞呵呵兩聲,好像在做關於食物的夢。

  澄宇蒼白的臉上爬上幾條青黑色的血管,『給我起來呀!公車要跑掉了!』

  「火雞要跑掉了......烤火雞......」言舞翻個身,嘴角有條乾掉的口水痕跡。

  看著賴床的言舞,既然軟的不行乾脆來硬的,澄宇雙手拉住言舞的雙邊緣,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整張床掀起來,來不及醒來的言舞就捲的棉被滾下床和地板來個早安吻。

  「啊!痛!」言舞摸摸有點紅腫的額頭,還照照鏡子看鼻子有沒有被撞歪,接著才發現澄宇一直站在床邊。

  「喂喂!不要隨便跑進我的房間啦!」趕快整理自己的儀容,言舞揪著嘴說,「出去啦!」

  『嘖。』澄宇抓抓頭,也懶得跟言舞辯論什麼,只是想到今天或未來都要跟言舞一起工作的話,想必會相當、非常、絕對、真的會非常辛苦。

  今天除了澄宇和言舞之外,還有一個也很麻煩應付的同伴--愛莉絲。

  昨天入燈在看電視時,愛莉絲就企圖從三十二吋的電視螢幕爬出來,結果入燈嚇一跳直接把電視電源切掉,然後愛莉絲的上半身就卡在電視機螢幕上,不過其實也只卡了三秒,愛莉絲就自己掙脫出來了,畢竟是靈體嘛!

  今天的工作也就是去跟國小的某隻鬼協調,麻煩請那隻鬼離開小學不要騷擾其他孩子了。

  那間小學距離公寓要轉三班公車,所以一大早就要趕公車了,言舞卻在睡大頭覺。

  還好言舞梳妝打理的速度算快的,在公車開走前搭上去了,包包裡放著懷錶和項鍊,委託的內容也寄到手機裡了。
 
  左夕月還抱怨了幾句,說學校都裝做不知道,鬼孩子的父母居然也一問三不知,重點是家長也不相信小孩的靈魂留在學校裡什麼的,還堅信自己的小孩只是失蹤還沒死。

  言舞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看簡訊讓她有點頭昏,反正就是有個不被父母關愛的小孩死在學校某處裡吧!

  『嗚哇!我一定要咬死那對夫妻!』愛莉絲在車裡碰碰跳跳。

  隔壁坐在敬老座的爺爺鬼有點不太開心的皺著眉,澄宇趕快把愛莉絲抓過來壓回懷錶裡。

  『這次的委託單好像是從警察那邊發過來的。』澄宇環著手坐在言舞旁邊,『所以看見屍體或是犯人會有人挺我們的。』

  聽見警察二字,言舞挑起眉,彼岸公寓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呀?感覺是很複雜的組織或是徵信社之類的。

  「等等我會跟警察們會合嗎?」

  『不知道。』澄宇聳聳肩,因為任務內容都不是很完整,所以訊息也無法得知太多。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到了那間小學,來迎接他們的不是什麼警察,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就只是一個小女孩,差不多六歲。

  黑色的長髮微蓋住褐色的雙眼,臉上帶著無鏡片的眼鏡,穿著淺色的貓耳外套,站在校門中間似乎等了很久。

  「那個......」言舞望著小妹妹,澄宇和愛莉絲也不知道該從哪著手。

  小妹妹水汪汪的大眼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詭異,「你們好,我是黑谷悱花。」

  也不等其他人自我介紹,悱花就從大方包裡拿出一堆紙和照片,那些都是她昨天晚上查好整理完的資料。

  「旁邊有涼亭,到那邊一起研究吧!」悱花眨眨眼,一隻蛾停在她肩上,但她好像不在意。

  愛莉絲歪著嘴小聲的對言舞說,『她一定是傳說中的實習生。』

  「實習生?那個孩子?」有點搞不懂實習生的意思,言舞看著眼前身高只有到自己大腿再多一點的小女孩。

  『對,就是實習生。』愛莉絲繞在言舞身邊,『聽說彼岸公寓後面還有個組織,好像是個沒良心企業來著,不但會壓榨員工還會像這樣逼迫未成年來工作。』

  言舞瞪大眼嘴巴也合不起來,原來她住進了一間黑心公寓了嗎?原來這間公寓有問題,所以宣傳單才弄得那麼奇怪。

  『白痴,不要亂說!』澄宇很不耐煩的跩著嘴,『左夕月說過能住進這間公寓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能到背後企業上班的更是不得了的人,不要小看那個叫做黑谷悱花的女孩。』

  愛莉絲皺起眉,『難道她會從螢幕裏爬出來嗎?還是會用辣椒醬攻擊鬼?喔!如果她能一條電線炸掉廚房我會為她鼓掌。』

  說到不是普通人,言舞也覺得公寓裡有很多奇葩,除了天紹、翡罄,其他人不知道是跟路西法交易還是被邪王之眼照射到,都非等閒之輩呀!

  杳卉搞爆破永遠炸不死自己、姬雪總是在房裡做詭異儀式、入燈每天晚上都要弄壞木鷨的門把、木鷨可以調製出避邪的辣椒。

  至於伊祁守,從一開始用掃把扶言舞起來和用花盆接住跌倒的言舞,一開始整個就很詭異呀!

  也許他也有什麼特別的能力,言舞揪著嘴摸著下巴,此時大家已經坐成一圈,石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文件。

  悱花指著一張照片,上面有個標籤寫著--流荒。

  「今年十二歲,在學校是個同學老師都喜愛的好學生,但某天失蹤了。」花悱又指著一張淡黃色的紙,「連續缺席,學校依制法規通報,這時她現在的父母才去辦理失蹤手續,對於小孩的失蹤抱持著非持消極的態度。」

  『現在的父母?』澄宇聽出花悱特別的用詞,『她是被領養的?』

  花悱微微垂下眼表示同意,「她母親一個人無力扶養,所以被安排到親戚家,也就是現在這對夫妻。」

  愛莉絲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那對夫妻有問題。』她直接斷言,『流荒的母親絕對不知道流荒失蹤,更不知道她死了。』

  「那......為什麼委託單上寫著驅逐呢?」言舞望著手機簡訊,剛好line傳來一則天紹今晚會做骰子牛的消息,「唉......如果是警察委託的話,應該是要幫忙找出死亡的原因和屍體吧!」

  花悱不想理解言舞嘆氣的原因,指著另一張年輕情侶的照片,「委託單是流荒現在的父母寫的,委託是透過警方寄過來。」

  「學校方面,聽說流荒每天都會在鞦韆附近出沒。」花悱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堆手稿,上面都是警方詢問學生和老師的對話,「晚上附近的居民有聽見盪鞦韆和唱歌的聲音,隔天早上會發現花圃的土全變成血紅色。」

  滑了一張寫滿英文的紙條給言舞,大概翻譯內容讓言舞抖了一下。

  『那是鵝媽媽!』愛莉絲發出尖銳的聲音用雙手貼著臉頰,『我媽殺了我,我爸吃了我!果然,那對夫妻很有問題!』

  「但沒有證據能或線索能懷疑那對夫妻,有罪頂多是照顧小孩不周。」悱花看了一下夕陽,那是火紅、燃燒的半圓。

  澄宇翻找了資料,提出了疑惑,『警方沒挖開那個花圃嗎?』

  「挖了,第一次挖開是學校自己挖的,後來警方又挖一次,但都找不到什麼,採樣泥土回去分析,只有含鐵量過高的結果。」悱花伸出白嫩的小手讓蛾爬上指尖。

  「那花圃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呀?」言舞環著手,用帆布鞋後跟敲著石椅。

  悱花又拿起一張紙,「裡面種的都是雪莉罌粟,是校長喜歡所以引進來種的,但那個花圃從經被野狗破壞過。」

  『野狗?』愛莉絲馬上看向圍牆外打呵欠的小黑狗。

  「這是學校申請修護的紀錄。」把目錄交給言舞,悱花也自己拿一來看。

  言舞其實對看目錄清單這類不是擅長,大概看一下,除了修復花圃,還有廁所、電扇、門等等,花圃因為挖過研究很多次,所以留下很多紀錄,然後廁所一直沒去修好,電扇已經更新,門是因為有白目學生去撞壞的......

  「啊--」言舞眼花瞭亂,「直接去問流荒不就好了,看這些有用嗎?」這應該給警察去研究。

  『不行!我一定看出問題!』愛莉絲堅定的說,『那對夫妻一定做了什麼,不然流荒怎麼會突然失蹤又突然死掉,還留在這裡走不掉。』

  悱花半瞇著眼,最後一點的鮮紅消失在大樓之後,「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收拾完文件,背著包包,一起走到傳說流荒會出沒的地方。

  溫度驟降的很快,言舞抖了抖身子,悱花倒是沒什麼感覺,肩上還是那隻蛾。

  嘰嘎--嘰嘎--

  鞦韆緩緩地搖擺,言舞清楚看見一個小孩的身影,坐在鞦韆上輕輕晃動。

  『My mother has killed me,My father is eating me......』

  細碎的聲音充斥在四周,那聲音沙啞模糊,好像將塑膠紙揉成一團的聲音,令人起雞皮疙瘩不怎麼舒服。

  『妳就是流荒?』澄宇環著手,一臉兇惡的走過去,『說,妳有什麼問題?』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Picking up my bones......』

  繼續低著頭喃喃地唱著,黑色黏稠的髮絲垂在半空,隨著鞦韆輕微的擺動。

  『妳不說我們要怎麼幫妳呀!喂!』澄宇很不耐煩。

  愛莉絲馬上擰住澄宇的耳根,『那麼兇幹嘛啦!』把澄宇拉開,愛莉絲坐到流荒旁邊的鞦韆,『這裡有什麼嗎?那些花很漂亮,妳喜歡嗎?』

  『And they bury them,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不管愛莉絲怎麼問,流荒都只顧著唱歌,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旁邊的住戶打亮的電燈。

  流荒突然站起來,依然低著頭走向花圃,然後蹲在那,整張臉開始融化,肌肉、白骨清晰可見,用雙手捧著一朵枯萎的花,那朵花逐漸恢復生氣,變得鮮紅,甚至有讓人誤認那朵花在發光的錯覺。

  「流荒!」言舞叫著那個已經削掉半張臉的女孩,「我們想幫助妳。」

  言舞跟鬼對話的經驗也不是很多,至少這種狀況不常遇到。

  流荒抬起頭,空洞的雙眼望著言舞,僵硬的肌肉無法表達她任何情緒,不過言舞認為,她,也許很困擾,只是,認為。

  然後她消失了,無聲無息,連澄宇和愛莉絲都感覺不到她在哪。

  『麻煩死了!』澄宇有點暴躁,『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呀!難道她真的是被現在的父母殺死的嗎?然後想原諒他們,不想讓他們被警察抓走嗎?』

  煩躁的抓抓頭,原本以為今天可以輕鬆的結束,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麻煩。

  悱花一直看著那朵花沉默不語,然後望著打亮電燈的那戶人家,肩上蛾拍拍翅膀往那裡飛了過去。

  「悱花?」言舞也看了過去,不過沒發現什麼異狀,「這麼晚了,先回去吧!」

  悱花仍佇立在原地,繼續看著那戶人家,言舞覺得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過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悱花要一直站在那。

  「明天,會讓另一個人來協助妳。」悱花突然這麼說,「我現在的能力還不夠。」

  「啊?」言舞皺起眉,「等等,如果妳有什麼超能力,也許不是強,但我可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妳不能應付我怎麼可以呀!」

  「我現在的身體還太小了,沒辦法應付的事情有很多。」悱花的說法讓言舞更昏頭了,「記住那戶人家,看好那戶人家,別讓他們有機會。」

  『喂!話不要只說一半呀!』澄宇不耐煩的剁著腳,『剛剛那個流荒也是,妳也是,妳們就不能乾脆一點嗎?』

  悱花轉過頭,望著那朵花,「我覺得--聽好,我只是推測,我覺得那戶人家也種了雪莉罌粟。」

  『啊!』愛莉絲突然大喊,『該不會兇手就是那戶人家吧!』

  「我只是說我覺得。」悱花眨了眨眼,「所以明天我不會來,因為要闖入一個嫌疑犯的家裡,我沒那個體力。」

  「我也沒有呀!」言舞深深覺得自己某天會被開發什麼超能力,「奇怪!彼岸公寓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賺死人錢。」悱花淡淡的說。

  一隻蛾在某戶人家窗外拍打著翅膀,裡面有一家人正在吃晚餐。

  正在吃,一鍋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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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喔喔喔!字數大增!!標題太長了取天夜弦的縮寫吧(回覆那邊)

  齁齁!如果快得化 第二篇說不定在午夜後會出來(熬夜限定
  不過現在我拇指受傷好痛呀!!!(指甲下面的肉流血了)

  整理好靈感和手不痛後我會繼續打文章的 這篇先給大家咀嚼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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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澪雪罌粟事件(二)

  隔天早上,言舞並沒有打壞鬧鐘或是賴床,早早就坐在小學附近的便利超商等著。

  她看著簡訊,一個不知名的號碼傳了封信告訴她在這裡等,還有一些昨天悱花傳來的資料,這次的工作夥伴是林可,跟左夕月回報狀況後依需求做的調整。

  林可附身在阿菜身上,用爪子拿湯匙喝南瓜濃湯,金天早餐還是天紹準備的,至於點心泡芙當然是翡罄做的囉!

  「這個人會是誰呀?」有點好奇的喃喃自語,言舞開始幻想。

  昨天是個詭異的小妹妹,那今天呢?會來一個跟杳卉很像的人嗎?說不定會拿電鉅殺進那戶人家,還是警察直接陪同?不過沒有申請搜索票也沒辦法進去吧!

  林可舔舔嘴,嘎嘎兩聲叫著,『說不定是什麼壯漢,可以打十個,妳放心,如果那個人太弱還有我可以保護妳。』

  言舞露出微笑,「那就麻煩你了。」然後又望著手機螢幕,「林可怎麼看這件事情呢?」

  『嗯......』望著對面小學被陽光照的刺眼,林可放下湯匙,『也許那戶人家把流荒埋在自家附近。』

  「我也這麼想!」言舞開心的說,「應該是意外什麼的,然後想毀屍滅跡。」

  『感覺好八點檔喔!不過說不定真是這樣,等等我去聞聞就知道了。』

  正當言舞和林可聊的開心時,有個身材高挑纖細的男子走了過來。

  「呵。」紫黑色的短髮被陽光曬的有些柔軟,帶著溫和的笑容,男子坐在言舞旁邊。

  「你是......?」言舞知道散發不正常氣息的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助手了。

  瞇起眼微微笑著,男子將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心理學教授的助理,我叫做柊胤。」

  「欸?欸、欸?欸--!」言舞露出詫異的表情,臉上好像被打了石膏將在那邊,而柊胤仍保持著微笑。

  只見柊胤緩緩拿出手機,上面顯示跟言舞一樣的簡訊內容,不過多了幾句客套話就是了。

  「發現了有趣的超自然現象,如果有興趣願意跟我見個面嗎?言舞。」柊胤把裡面的內容唸了一遍,接著收起手機,「那麼,是什麼有趣的超自然現象呢?」

  「啊、不!這、那個......」言舞現在整個錯亂了,「你不是彼岸公寓協調過來的助手嗎?」

  柊胤輕輕的搖頭,「彼岸公寓?那是什麼地方呢?」聽名字感覺像是某種鬼屋。

  林可看見言舞應付不來,敞開翅膀拍了兩下,「你到底是誰?」

  「喔。」聽見鸚鵡發因如此清晰準確,柊胤輕歎著,「超自然現象是這隻鸚鵡嗎?」

  「不不、不是!他是阿菜、啊!不對,現在叫做林可。」言舞拍拍脹紅的臉,看得見鬼還跟鬼一起生活這種事還沒跟外人提過。

  柊胤瞇起眼,仔細端看這隻鸚鵡,「鸚鵡叫做阿菜,裡面的叫做林可,是嗎?」

  「欸?你相信......」言舞諾諾的說。

  「我相信。」啜了一口咖啡,黑咖啡的苦澀飄散在四周,「我遇很多種鬼,怨鬼、幽靈、惡鬼等等。」

  「你不會怕嗎......」跟林可對望了一眼,言舞逐漸放鬆。

  柊胤斜過眼望著言舞,好像在思考什麼,「有點,像惡鬼這種凶惡的鬼,會把你打的遍體鱗傷,然後把你從樓上丟下去,接著讓你在草堆裡慢慢放血。」

  「咦--!」言舞和林可同時發出驚呼。

  「我還以為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杳卉和木鷨的辣椒。」林可貼在言舞耳邊說著。

  「杳卉和木鷨是人啦!」言舞把林可推開,鸚鵡的羽毛讓她想打噴嚏。

  聽到有點熟悉的名字,柊胤大概知道杳卉、木鷨和言舞,他們都住在一個叫做彼岸公寓的地方,有點好奇那裡是什麼地方。

  言舞大概把事件的整體說了一下,也把悱花的文件給柊胤看,然後也把自己推測的可能告訴柊胤。

  一手托著下巴靠在桌面上,柊胤輕吐一口氣,「我認為事情可以再複雜一點。」

  「看那對年輕夫妻,應該需要花不少錢在娛樂上了。」柊胤摸著咖啡杯邊緣,「如果這時候發生一點意外的話,流荒的保險金應該相當可觀。」

  「可是那對夫妻根本不理流荒的死活呀!」林可叫的有點大聲,引起超商店員側目。

  柊胤與超商店員對上眼,店員馬上裝做沒事繼續做自己的事。

  指著鸚鵡,柊胤繼續說,「來個假設吧!今天你有個不想要的東西,某天有人願意用大筆金額跟你買,賣出去後,你會關心那個不想要的東西嗎?」

  言舞搖搖頭,「都說不想要了。」抓抓頭言舞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剛剛不是說意外和保險金嗎?」

  「如果流荒沒有保險金呢?或著保險金不會被年輕夫妻拿到,只會被別人拿走......」

  「流荒的母親!」林可又尖叫了,「如果流荒意外死亡,她的直系親屬就可拿到保險,那就只有她母親了。」

  言舞突然感覺到一種暈眩、纏繞、令人窒息的感覺,一個鬼的死亡,前因後果遠比她當初想的複雜太多了。

  知道言舞現在還消化不了,柊胤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蓋滿白奶油的杯子蛋糕。

  上面貼的標籤正是現在有名的--跟我結婚吧!餅杯!

  言舞眼中閃爍著星星,「我可以吃嗎?」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上面的藍莓和櫻桃好像會發光,雪白的奶油像是雪,回去應該叫翡罄去那間店打工順便學得手藝回來。

  柊胤淡淡的笑,點點頭,言舞馬上拿一個起來吃,接著他繼續說著那個假設。

  「我想那對年輕夫妻應該跟那戶人家做了什麼交易,然後在學校裡做什麼什麼事情......」

  林可也拿出一個杯子蛋糕,吃的滿嘴都是奶油,「你想怎麼做?直接翻牆跑去那戶人家家裡挖土嗎?」

  「我想,挖不到東西的。」柊胤將喝完的咖啡扔入垃圾桶裡,「也許,我們可以去看一下那間廁所。」

  「啊?你想上廁所喔?」林可咬碎一顆藍莓,紫藍色的汁液噴在玻璃窗上。

  柊胤淡淡著笑著,此時店員打了個呵欠,當廣播說今天天氣降雨機率落在百分之七十時,柊胤開始唸到:「我的媽媽殺了我,我的爸爸吃了我,我的兄弟姐妹們從桌下撿起我的骨頭,將它們埋葬在冰冷的石碑下。」

  林可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呼嚕了幾聲,「鵝媽媽的歌詞怎麼了嗎?」

  「那戶人家應該很普通的有一對夫妻和一個或兩個小孩吧!」柊胤拿張衛生紙讓言舞擦嘴,「那麼有什麼地方能暫時藏著不讓警方找到呢?吃掉後剩下的東西。」

  拿出修復清單,指著廁所那個項目,「花圃被野狗破壞後,一樓最後一間廁所就壞掉被封鎖了,還真巧呢!」

  柊胤翻到下一頁,「而且每條修復項目都有填單人的資料,就只有那間廁所沒有。」

  「那間廁所該不會放了......噁......該不會......」

  「言舞。」柊胤一手按在言舞肩上,「現在我只是假設,先別想這麼多。」

  「嗯。」言舞臉色不太好,因為從歌詞看來,可以想像流荒可能被吃了,可能被支解,可能被丟到馬桶裡沖掉。

  林可吃掉最後一個杯子蛋糕,把奶油抹在玻璃窗上,店員此時露出恨得牙癢癢的表情。

  才懶得管店員的怒瞪,林可又嘎嘎兩聲,「我們現在就突破那間廁所!」

  反正現在是假日,難能可貴的假日。

  「在這之前我想知道,那戶人家的來歷,讓我去打聽一下。」柊胤站起身,拿衛生紙將桌面擦拭乾淨。

  言舞跟在柊胤後頭,距離有點近,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繞到學校後方外牆,能看見那戶人家住的挺豪華的,跟左右兩邊老舊的矮房形成對比。

  言舞看見路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老婆婆,看起來像是嬰兒的老婆婆,乾癟的皮膚皺了好幾層,她有氣無力的喘著,身上還不斷流出詭異的液體。

  輕輕捏著柊胤的衣角,言舞鼓起勇氣靠過去,「婆婆,請問這戶人家您認識嗎?」

  老婆婆顫抖著身子,嘴裡不知道在咀嚼什麼,「裡面有好多可憐的孩子,他們都埋在枯萎的花園裡,我想送他們一條金項鍊,可是我沒有錢,我想送他們一雙紅鞋,可是我沒有針線,我想送他們一個石臼,可是我沒那個力氣搬。」

  「杜松樹嗎?」柊胤轉過身,言舞趕緊把手放掉,「呵,這間房子到底住著什麼人呢?」

  乾枯畸形的手指,老婆婆指著小學,「她在那裡,我看見那個女人,她在廁所裡鬼鬼祟祟,卻不會被人懷疑,因為她在那裡工作。」

  「打掃的清潔阿姨?」言舞抬頭,從這裡能看見廁所的窗戶。

  「打掃阿姨會住在這麼豪華的家裡嗎?」林可的嘴開闔了幾下。

  「是校長。」柊胤找到了一個匾額,上頭寫著校長的名字還特別把校長二字刻的很深,真是一點都不低調呀!

  林可脫離阿菜的身體,飄到一隻在草地上打滾的小黑狗身體裡,豎起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香水、芳香劑......好多化學藥劑的味道。』搖著尾巴,林可覺得這些味道太過刺鼻。

  「我們要怎麼去揭穿他們?」言舞有點亢奮卻又不安,「果然還是去撬開廁所吧!」

  柊胤猶豫了,這時林可在言舞腳邊打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現在光天化之之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覺得資料還不夠多,這樣闖進去......」柊胤心裡還有很多零碎的問題得不到答案。

  『我們都想了大半天了!在想下去天黑是要等他們把證據處裡掉嗎?』汪汪了幾聲,林可跑到一邊避蔭去。

  言舞也有點想直接去開廁所門了,如果裡面真有什麼,那這間事情應該可以很快解決。

  「妳認為呢?」柊胤溫柔的說著,「妳說這是你接下的工作,所以由妳決定了。」

  「我......我也覺得去廁所看看吧......」

  言舞也不確定這樣是對還是不對,不過她也不想花太多時間去確認和證明,那些事情應該交給警察來做。

  柊胤點點頭,尊重言舞的決定,兩人一狗一鸚鵡,站在廁所外,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臊陣陣傳出。

  也許是堆積太久的屎糞,也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林可先蹦進去在最後一邊廁所門抓了幾下,『臭到我鼻子都要壞了,阿菜你不要進來。』

  阿菜嘎嘎了幾聲,飛到扶手邊的樹林等著。

  柊胤看了一下四周,旁邊是樓梯,這裡的廁所幹的很詭異,都蓋在樓梯邊,光線不足,走廊也只有一條......

  希望自己只是想太多。

  言舞揪著臉,忍受惡臭走進去,最後一扇門貼著維修中,而理所當然是鎖著的。

  離開小黑狗的身體,林可自告奮勇要穿進去瞧瞧。

  就在林可靠近門板時,一隻泛黃枯燥的手穿過門一把掐住林可。

  『嗚哇!』那隻手尖銳的指甲都坎入林可的頸子裡,林可痛苦的掙扎。

  「林可!」言舞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急之下拿出木鷨特製的辣椒醬方便攜帶小罐號,直接往那隻手上潑。

  發出水管堵塞的聲響,那隻手冒出白煙後立即放開林可,然後迅速抽回門板後。

  言舞匆忙把林可往外拖,柊胤也蹲下身看看林可的頸子。

  「還好,只是瘀青。」柊胤才想要起身。

  唰--

  一刀銀色的弧線劃破空氣,言舞發出了尖叫,柊胤身體向後傾避開了刀刃。

  嘶嘶嘶--

  一個詭異的青娃頭,肥大臃腫的身軀,手裡拿著殘破的西瓜刀,那隻怪物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咖擦!

  廁所裡,最後一扇門被枯燥的手推開,被濕黏的黑髮纏住半張臉的女人,只有上半身,她邊流著灰綠色的液體,像隻鍋牛一樣帶著扭曲的臉緩緩爬來。

  言舞全身發抖,抖的連齒貝被發出喀喀喀的聲音,眼前那隻怪物跟身後那隻鬼女.......

  這已經超乎她的認知範圍了,現在她無法思考,也不知道該思考什麼。

  「言舞。」一邊警戒那隻青娃人,一邊按著言舞的肩膀,柊胤比想像中還冷靜,「妳......」

  「不要叫我先走!」言舞像是觸電般反應極大,「哪有人會丟著同伴自己先走的?我不會走的!如果要走會拉著你走!」

  望著其實已經嚇到腿軟的言舞,柊胤眼前重疊著熟悉的記憶,「林可,你幫我們去求救吧!」

  「阿菜!阿菜!」鸚鵡飛在青蛙頭上端,「林可!林可!」

  「啊啊啊--你們要撐住呀!」林可附身在阿菜身上,然後要小黑狗去攻擊廁所裡的女鬼。

  小黑狗把女鬼搞的團團轉,見到能逃脫的機會自己先鑽走了。

  青蛙人拖著西瓜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步步逼近言舞和柊胤。

  --

  廢叭:結果變成凌晨更了XD

  大家先放心 言舞和柊胤還在人類世界 沒有什麼魔獸冒出來(後面會解釋

  至於柊胤(踩影)其實前面讓他出現就是為了後面啦~(啥!?

  《杜松樹》感謝玟子提供^^//

  (迷:怎麼記得有人說這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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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澪雪罌粟事件(三)

  鏘!

  刀刃砍在水泥牆上噴出一些石屑,柊胤把言舞壓在身後,低壓身子一個弓箭步送青蛙人一記上勾拳。

  青蛙人發出疑似打嗝的聲音,然後彎下臃腫的身體捂著被打歪的下顎。

  「果然沒錯。」柊胤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位,是人呢。」

  「欸?」言舞眨眨眼,看了一眼柊胤又看了那隻青蛙人。

  青蛙人身上有些粉末飄散了,露出一大部分淺藍色的警衛服,接著是腳和手,最後,是下顎被一拳打歪的校園警衛先生。

  「可惡......」手裡還緊握的西瓜刀,警衛先生抽出腰上的槍,「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的。」

  「這是怎麼回是呀?」言舞瞪大眼,上一秒是青蛙人,下一秒居然就變成人,更奇怪的是,為什麼警衛要殺他們。

  為什麼?

  柊胤瞇起眼,這就是他心中的其中一個問號。

  如果要把屍骨藏在學校裡,那應該會被監視器、警衛看到、拍到之類的,如果沒有,這就是警衛有問題。

  花圃被野狗破壞,可實際上沒人看見是什麼破壞花圃的,也許,破壞花圃的其實是人。

  「聽過鬼遮眼或鬼打牆嗎?」柊胤持續警戒著持槍的警衛,廁所裡還有女鬼在咆哮,「有些鬼的能力是擾亂人類的感官神經,讓我們出現幻視、幻聽。」

  警衛抹掉臉上的血,不過他的嘴裡還是不斷流出澄紅的液體。

  「知道是鬼幹的又如何?你們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找到想看的東西了。」警衛冷笑,他是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笑的時候皺紋都被擠了出來,「你們是警方派來的臥底嗎?還是警察大學的?私人偵探社?」

  看了柊胤和言舞一眼,又呵呵笑了幾聲,「管你們是誰。」警衛低沉的聲音回盪在狹窄的走廊,「我現在開個兩槍,你們就會像他們一樣被沖進馬桶裡。」

  「他們?」言舞縮了一下身子,原來不只有流荒死去嗎?「你到底想做什麼!」

  女鬼爬到門檻上,一把抓住言舞的裙襬,當言舞正要尖叫時,看見了女鬼憂鬱慘澹的雙眼,紫藍色的唇瓣不斷顫抖似乎在說什麼。

  言舞喃喃唸跟著女鬼一起唸了,「可以了......不要......在這麼做了。」

  「什麼?」警衛聽見了言舞說的話,「那個女鬼說了什麼!」

  槍口對準言舞,柊胤馬上把言舞推進廁所裡,一聲悶響子彈掠過柊胤側臉,只感覺得到一束熱風急促刷過,躲過子彈後柊胤下意識摸了側臉確定沒擦傷。

  「柊胤!」言舞抄起一邊的掃把直撲正要把子彈上膛的警衛。

  來不及對言舞開槍掃把已經打在警衛側臉,柊胤馬上撲過去把警衛的手反拗想將他壓制在地。

  警衛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腳勾住柊胤左腳利用體重優勢想將他反壓,言舞看兩人撲到在地扭打成一團,不知道從哪干涉只好拿掃把試圖攻擊警衛。

  「通通不准動!」

  三個人停止了動作,同時望著走廊口站著一位少女,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麼超人現身,但那個人比兩者強上好幾倍。

  「杳卉!」言舞喊了一聲,廁所邊的女鬼突然消失。

  杳卉手裡拿著噴霧罐,罐子外還寫著『木鷨特製辣椒水』,不過那罐小瓶子讓警衛看了噗嗤一笑。

  架住柊胤的頸子拿槍抵著他的太陽穴,警衛先生露出詭異的笑容。

  「不過就是多一俱屍體,我不會在意的,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咖擦!

  輕脆的板機聲過後是一陣沉默,警衛楞住的瞬間柊胤已經找到機會反擊,反身來個側踢將警衛踹去撞牆。

  警衛蹌踉了幾步,還想去拿西瓜的時杳卉已經衝過來朝他臉上狂噴辣椒水。

  望著警衛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號,三個人退開一段距離,杳卉還順便把西瓜到踢開,就怕等等警衛會爆發亂砍。

  警笛聲響遍整座校園,警衛先生被兩個警察押進警車裡送走了,一群警察當中有位女警環著手朝言舞等人走來,茶色的頭髮一邊勾在耳後,如墨汁般深邃的雙眼看不出她的思緒。

  「我是小隊長言湘,能不能把你們遇到的事情大概解釋一下呢?」女警拿出一本小冊子,大概是要記錄他們的證詞。

  言舞就把從遇到悱花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很巧妙的略過彼岸公寓這項委託,只說對超自然現象感興趣所以呼朋引伴過來冒險。

  杳卉則說自己睡太晚沒跟上,後來自己飆車過來的,那台車就放在學校外,是一台重機。

  「大概知道了。」言湘問完柊胤後收起筆記本,然後對柊胤伸出手,「彈匣。」

  柊胤臉上畫出一個微笑,把彈匣從口袋拿出來,「我明明沒說我搶了彈匣。」

  「但是跟嫌犯扭打在地的只有你,也就是說,你沒被當場爆頭代表你搶了彈匣。」言湘用手帕包住彈匣收進一個袋子裡。

  「那個......流荒......」言舞看了一眼在廁所裡的鑑識組,很想知道廁所裡有什麼。

  言湘沒有回答,一手插著腰走到旁邊說話。

  然後三人就被送回家了,言舞和杳卉一回到公寓,其他人連忙跑來關心。

  大家圍在交誼廳七嘴八舌邊吃飯邊聊天,杳卉還說那台重機其實是左夕月的,說沒到鬼好可惜,如果再飆快一點說不定可以去撞鬼什麼的。

  其他鬼鬼窩在入燈的房間裡,聽見杳卉要用重機撞鬼直接把門反鎖了。

  隔天,言舞在吃早餐時看間新聞報導,某間小學校長連續殺小學生事件,聽說把小學生拐走後殺來吃,再把骨頭什麼的打碎丟進馬桶裡沖掉,不過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新聞都沒有報出來。

  手機響了一聲,言舞打開裡面的簡訊,發現是柊胤傳來的。

  下午,放學時間,言舞抱著一堆書走到學校的咖啡廳裡,柊胤已經坐在那裡等了。

  「因為我也在好奇。」言舞一坐下來柊胤就單刀直入的說了,「我去跟那位叫做言湘的女警問清楚來龍去脈了,我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會說。」

  言舞作直身子,跟服務生點了一杯果汁後專心聽柊胤說。

  校長和警衛雙方各有各自的家庭,但是他們兩個外遇了,而這件事只有流荒知道,因為流荒看見校長和警衛在頂樓摟摟抱抱。

  警衛有個女兒叫做晴婷,身體一直很不好,他相信民間偏方覺得讓女兒吃小孩的肝就會讓身體恢復。

  校長於是默默的在私底下幫助警衛,包刮把小孩的屍骨除理掉。

  校長的老公一直長期在外工作東奔西跑,所以校長也很乾脆的讓警衛住過來了。

  某天,校長又和警衛在頂樓談情說愛時,流荒剛好帶著午餐要到頂樓吃,結果剛好被警衛抓個正著,然後從頂樓掉下去在花圃裡摔死,所以花圃不是被野狗破壞掉的。

  身為校長,最後還是良心不安要警衛不要在這麼做了,但警衛已經殺紅了眼,認為勸說的校長是在背叛他,所以也把校長殺了。

  處裡完屍體後,把自己的妻小接到校長家去住,然後他們一家吃著用流荒和校長煮出來的肉湯鍋,有跟自己老婆坦承這件事,而沒想到警衛的老婆居然非常同意警衛的作為。

  至於晴婷吃了流荒後身體就變得健康,不過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就是了。

  流荒的現任父母承認首根警衛私底下做交易,警衛掏空校長的戶頭支付他們一大筆現金,所以他們才什麼都沒說。

  「那花圃的紅土呢?」言舞問。

  「挖下去後發現是水管生鏽滲出來的,敲開水管裡面都是那些孩子的屍體殘渣。」柊胤在咖啡裡加了奶精,輕輕地攪拌。

  「所以......最後一間廁所裡有什麼?」

  柊胤喝了一口咖啡,「流荒的妹妹。」

  「啊?」言舞非常訝異,應該說這根本出乎意料。

  流荒妹妹,止芸,被關在廁所裡應該有兩星期了,除了脫水和營養不良外,其他都沒事,讓醫生發毛的是,提供止芸少許養份生存的是一朵雪莉罌粟,就長在她嘴裡,那朵花不是吸取止芸的養分反而是提供養份給止芸,這是一件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止芸被關在廁所是因為她到小學來找姊姊,結果詢問警衛時被警衛知道了,所以就被關進廁所廁所裡,原本要把她吃掉,但被校長的鬼魂阻止了,那間廁所門一直都打不開。

  校長還是喜歡警衛,雖然會阻止警衛吃小孩,但也不想讓警衛被警方抓走,所以就一直鎖著止芸。

  「對了。」柊胤垂下眼簾,「妳知道杜松樹最後的故事結局嗎?」

  「姆......被殺的那個孩子回來了......」言舞回想了一下。

  「聽說晴婷性格轉變很大呢,原本公主病很嚴重,自從身體轉好後整人就不一樣了,這是剛剛醫院問到的消息。」

  柊胤勾起嘴角,「而且,她還叫止芸妹妹喔!」

  「欸--!」言舞叫的有點大聲,還好咖啡廳裡沒什麼人,「等等,這樣原本的媽媽......」

  「警衛的老婆死在校長家裡,死因嘛......天花板偷工減料承受不住吊扇的重量掉下來了,剛剛好就被壓死了呢!」

  柊胤笑著說,「止芸和止芸的母親很樂意收養晴婷,因為流荒保險金讓她們能在市區開一間咖啡生活呢。」

  言舞聽到這裡,緩緩的坐下來喝兩口果汁,她愣住了,這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嗎?

  「嗯......謝謝你願意告訴我。」言舞小聲的說,不過柊胤有聽見。

  「是說,妳是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柊胤又亮出上次的簡訊。

  言舞抓抓頭,表示那不是她寄的,關於手機簡訊和悱花都還是個謎,言舞跟柊胤到別後回到公寓拿出長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吹樂器。

  一隻蛾飛過窗邊,然後,下雨了--

  花圃裡的雪莉罌粟,血紅的、淡粉的、銀紫的、米白的,全都爛了,唯獨一朵最亮眼鮮豔的花孤立在中央。

  --

  廢叭:喔喔!落幕啦~
  杳卉的功能就是把鬼鬼趕走,不然最後一間的門打不開吶(一直被校長鎖著

  這算是歡樂的結局嗎?
  跟敲鬼門不一樣的是大家都沒有正常的武器(爆笑
  辣椒、掃把、藥丸((這是哪門子的武器啦w

  跟柊胤說一下,就算你換手機也沒用,之後還是會有奇怪的簡訊寄到你手機裡的(喂!

  好啦!會盡量不去騷擾你啦(超沒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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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樹下的腳步聲(序)

  扣、扣、扣......

  這是那女人的腳步聲,她的鞋跟規律的敲著地板,我不敢去見她,正確來說我在躲她,我躲在牆後,不敢看她。

  聲音迴盪在老舊的公寓長廊,刺骨的冷風刷在滄桑的水泥上,她在找我,我知道她在找我。

  一片鮮紅色的花瓣落在扶手邊,聲音停下來了,那個人影停在那,似乎是在看著櫻花,我知道這裡的櫻花非常美。

  可是,那裡明明不是最好位置,為什麼要停在那呢?

  她在看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敢看她,我只是猜,也許她穿著高跟鞋、也許她在看櫻花、也許她走累了......

  扣、扣、扣......

  高跟鞋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她走了嗎?我不知道,我不敢看,既然她走了,那我也趕快離開吧。

  「啊啊啊啊--」

  才剛站起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寧靜,這次我看見了,我看見那濃妝豔抹的臉上青白扭曲的表情。

  我與那女人對上了眼,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我知道那充滿憤恨的眼神在告訴我什麼,隨後她墜下,撞斷不少樹枝打散了櫻花花瓣。

  她,又死了。

  隔夜,同一個時間點,這個聲音再度響起。

  扣、扣、扣......

  --

  廢叭:因為今天家裡外面施工來著((大停電呀根本腦死

  這篇篇名應該是要很感人的故事才對 什麼羅馬情歌史類的吧XD

  如果序看不懂 我大概說一下是一個男的在跟一個女鬼玩躲貓貓和鬼抓人(迷:哪有這麼和藹呀

  然後這篇輔助的角色是守唷//

  其他有爭取的鬼鬼和人我也會安排一下

  今天只能更序了 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呀(QQ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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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樹下的腳步聲(一)

  翡罄提著小籃子,籃子裡裝滿了剛好的餅乾,守走在後方望著那個籃子不斷想著:我們是要去野餐嗎?

  來到一間老舊的公寓,守抬頭望了一眼,那裡有棵櫻花樹,鮮紅的花瓣隨風紛紛落下,把四周的草地染成暗紅色的,空氣中有一絲絲腥紅的氣息,守皺起眉,這味道跟洋槐不同,讓人不舒服而且詭異。

  「守?怎麼了嗎?」完全沒有察覺異狀的翡罄,眨眨琥珀色的雙眼。

  守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有一秒,眼角餘光掃過櫻花樹下,那裡似乎站了什麼人,但守回頭在去看時,什麼都沒有。

  來到出問題的四樓,這裡真老舊的可以,樓梯上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一些死掉的蛾和金龜子支離破碎的散在角落,與彼岸公寓完全不同,這裡有種無限放大的空曠感,冰冷的水泥牆和僵硬的樓梯,這裡沒有家的感覺,感覺比較像--

  墓碑。

  「唉呀!歡迎、歡迎。」

  這次的委託人,芙菈兒,她爽朗地笑著為我們開門,淡咖啡的長髮很適合日式的粉色和服,她家裡散著古色古香的茶味。

  有茶和甜點,翡罄很快就跟芙菈兒聊開了,當然也有談到這次的委託。

  「這一層常常發出跑步聲是嗎?」翡罄端著陶瓷茶杯,上面有個用毛筆寫出來的靜字。

  芙菈兒點點頭,「一直扣扣扣的,應該是高跟鞋的聲音吧!不過很規律,不疾不徐,至於另一個聲音......是很急促的跑步聲。」

  「每天嗎?」翡罄皺起眉,記得委託單上還寫著午夜到凌晨,這樣人家怎麼睡呀!

  「每天。」芙菈兒喝了口茶繼續說,「從午夜十二點到一點之間都會有,最後在一點的時候就會有女人尖叫,接著碰!的一聲很大聲。」

  「跳樓?」守淡淡的說,拿起一塊餅乾,上面還有些糖粉。

  芙菈兒搖搖頭,臉上很許多困惑,「住戶都有去看過了,沒有人跳樓,也沒有屍體。」她頓了一下,「今天換我了。」

  「什麼?」翡罄歪著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個女鬼會逼迫這一層的住戶跟她玩鬼抓人和躲貓貓。」芙菈兒更加眉頭深鎖,「被她找到的人都會被丟到樓下去,現在已經有三個人死亡了。」

  「有人知道那女鬼從哪裡來嗎?」安慰似的拍拍芙菈兒的肩,翡罄溫柔地問道。

  芙菈兒嘆口氣,望著牆上的月曆,「從那棵櫻花一直不凋謝的時候,很奇怪的,現在明明不是開花的時候,那棵櫻花卻......就如同你們看到的,盛開的如此美麗,但很詭異不是嗎?」

  「上個月開始盛開的,然後女鬼就開始追人了?」守看了看手上的陶瓷杯,有兩條鯖魚畫在杯底。

  點點頭,芙菈兒說不清楚女鬼一開始追的是誰,總之,第一個人死後,第二個告訴住戶女鬼在玩什麼遊戲,然後就死了,第三個也不信邪,所以也死了。

  所以現在住戶很多都搬走了,芙菈兒的搬家公司有點問題,可能要三天之後才能來搬,所以委託別人來處理女鬼的問題,就在翡罄和守處理這個問題時,芙菈兒要先去南部親戚家避難。

  芙菈兒告訴他們,這房子裡重要的東西都先搬走了,所以可以當作自己家住沒關係,三天之後她會回來跟搬家公司接洽,請二位努力。

  於是,芙菈兒拖著行李離開了,翡罄馬上打電話跟左夕月說工作進度,順便問問這次本麼沒有鬼鬼跟來?

  「欸?有呀!放在妳的籃子裡呀!」左夕月這麼說著。

  翡罄把裝有點心的籃子打開,發現餅乾全被吃光了,只剩下一個銀色懷錶和餅乾屑。

  愛莉絲?翡罄把懷錶拿出來還聽見打呼的聲音,嘆了口氣,用手帕把懷錶擦乾淨,然後找個小枕頭把懷錶放著,翡罄到廚房查探一下,發現冰箱裡還有些食材便開始做晚飯了。

  守按了一下助聽器,走到窗邊看了一眼,能看見這公寓外頭還有很多樹,不過枯萎了,再回到門外看看那棵櫻花,燦爛耀眼,鮮紅的讓人昏眩。

  拿出一條紫色念珠仔細端看,守在想給他念珠的那個不良少女,記憶有些模糊了,老實說守一直覺得會給人念珠的應該是廟裡的老爺爺或老奶奶,不過......

  算了,他身邊已經發生過林林總總的怪異事件了,基本上遇到彼岸公寓他也不驚訝,雖然裡面的住戶有讓他小小的感到新奇,但也很快就習慣了。

  冷風捲起漫漫花瓣,守清楚的看見一個女人,站在樹下,雙眼無神的望上來,她張著嘴下巴不斷地往下拉,嘴角都被撕開了,雙眼睜得很大,眼角都裂到太陽穴。

  女人在原地抽蓄,咿咿喔喔發出不怎麼愉悅的音調,血紅色的花辮旋繞在女人身邊,這個場景眩目,這聲音讓人耳鳴。

  一片花瓣遮住了守的視線,再次看見樹下時,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我會找到你的。』

  這句話守沒有聽得很清楚,感覺是隔著很深的海聽見的。
 
  「守,來吃飯吧!」翡罄端著燉馬鈴薯,「現在天氣轉涼了,不要站在外面吹風,快進來。」

  守按了一下助聽器,進來後把門關上,還下意識地上兩層鎖。

  『我餓炸了!』愛莉絲拿著湯匙敲在木桌上,『這次要玩什麼躲貓貓和鬼抓人,我要吃多一點才有力氣跑。』

  「不知道那個女鬼會從哪出來呢......」翡罄正在想要躲在哪裡比較好,「守,你會想躲哪?」說著,順手將飯推到守面前。

  「不躲。」守拾起筷子,把燉馬鈴薯的湯汁淋在飯上,他突然很想做歐姆蛋包飯,「反正既然是鬼,那不管什麼地方都會被找到吧!」

  『這不一定喔!』愛莉絲揮了揮湯匙,『我們鬼呀,不是每隻都能穿牆或到處飛的,就跟人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蘋果打到就變成天才,或是看見一隻鳥就做出飛機一樣。』

  這不是個好比喻,守心裡這麼想,輕按了一下助聽器,端著碗繼續吃飯。

  吃完飯後,守跟愛莉絲在客廳看電視,翡罄洗完碗把廚房收拾乾淨,從背包子裡拿出食譜想看看還有沒有甜點能做的。

  「午夜才開始,最好先睡一下。」守轉頭看著在廚房的翡罄,說完自己先倒在沙發上休息。

  『我要睡在衣櫥裡面。』愛莉絲端著麥片碰碰跳跳跑進房間裡。

  聽了守的建議,應該睡一下的,翡罄脫下圍裙,走進房間,裡面有個梳妝台和床,衣櫥靠在門邊,有個落地窗能看見市區的燈火。

  翡罄抓毯子滾到床底下,她想,這樣就算熟睡也不會馬上被女鬼抓到吧!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當翡罄聽見扣扣扣的聲音時,已經是深夜不知道幾點了,但她的確是被規律的扣扣扣聲吵醒。

  她不敢出去,不知道守睡在外面怎麼樣了,翡罄不敢出去看,她知道女鬼就在外面。

  她縮著身子不斷地發抖,每一下聲響都衝擊著她的心臟,最後,她聽見房間門推開的聲音,很想試著叫喚愛莉絲,但她不敢。

  扣、扣、扣。

  『找不到。』

  扣、扣、扣。

  『找不到。』

  那個女鬼的聲音非常低沉還有點沙啞,翡罄更是縮成一團不敢出聲,緊閉雙眼祈禱那個女鬼快點出去。

  扣、扣、扣。

  『找不到。』

  扣、扣、扣。

  『找不到。』

  不要找到我!不要找到我!拜託!

  翡罄不斷發抖,摀住自己的口鼻盡量不發出喘氣的聲音。

  扣、扣、扣。

  那個聲音遠離了床,翡罄抖了一下,那女鬼真的走了?太好了,要快點叫醒愛莉絲,還要去找守,然後......

  翡罄張開眼,有個女人的頭倒過來,就在門口,她瞪著大眼咧著嘴笑,五官都擠在一起。

  原來那不是高跟鞋的聲音,那是--用頭......

  扣、扣、扣。

  『找到了。』

  --

  廢叭:哇~終於打出一小段了
  欸,解釋一下後面的畫面,就是女鬼用頭走路,走到門口看著翡罄(其實她早就看見翡罄了)

  現在是快上課前呀!!!(有靈感就想快點打,錯字應該很多w
  順便說一下 這個故事的題材是我小時候聽過的鬼故事 不知道有沒有聽過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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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樹下的腳步聲(二)

  「啊啊啊啊啊--」翡罄撕聲尖叫。

  就在此時,愛莉絲從衣櫃衝出,『嗚哇哇!抓到妳了!』

  由於女鬼呈現頭下腳上的狀態,愛莉絲只能撲抱住一雙腿,把女鬼的下半身壓在床上,翡罄趕緊從另一邊滾出床底。

  『嘎啊啊啊--』女鬼伸長手想抓翡罄卻沒抓到,下半身又被壓在床上,一時只能跟愛莉絲在床邊糾纏。

  翡罄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到客廳卻沒看見守的人,只看到門是半敞的,門鎖搖搖晃晃懸在半空。

  鬼進門還要破壞鎖嗎?想起女鬼進到房間裡也只是輕輕一推,原本還在疑惑的翡罄聽見房間裡傳來撞來撞去的聲音才想到女鬼還在這裡,要趕快離開。

  「守?你在哪?」翡罄撥眼前有點凌亂的頭髮,呼吸急促地在樓廊上奔跑。

  就在要下樓梯的時候側邊突然撞來一個男人將翡罄壓倒在地,那不是守,翡罄看見那滿臉鬍渣頹廢男子面目猙獰的抓住她的雙手。

  「可惡,至少要丟下去一個!」男子口中散發酒氣的這麼說著,「要丟下去一個!」

  「你要幹嘛?不要!啊啊啊--」

  翡罄敵不過男子的力氣,只能雙腳亂踢雙手亂抓,頭髮被男子一把拉住往走廊牆邊拉去。

  「放開呀!變態!」頭髮被這樣拉不知道斷了幾根寶貴的髮絲,翡罄痛的眼淚都飆出來了,隨手亂勾抓到的樓梯竿子。

  男子發現翡罄反抗激烈,乾脆抽出口袋裡生鏽的小刀想往翡罄脖子刺去。

  這時守從樓上飛躍而下一腳把男子踹去貼牆,「翡罄,報警!」

  「我把手機放在房間裡了。」緊抓樓梯扶手,翡罄現在就想逃到樓下去。

  守嘖了一聲,瞇著眼緊盯手握小刀的男子,不知道愛莉絲糾纏到哪去的情況下也不能寄望翡罄去戰鬥吧!

  「她要來抓我了,我知道她要來了......」男子神智恍惚,雙眼渙散,「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們替我去死吧--!」

  男子抓著小刀迎面撲來,守側身閃過小刀但刀刃劃破了他的袖口,翡罄一個尖叫想都不想直接撲過去撞倒男子。

  二打一贏不了的情況下,男子狼狽爬起用刀威嚇兩人,一邊後退往樓上去一邊詭異的笑。

  『找.你.了--』一雙蒼白的手從牆後伸出,一伸出就是到處亂揮。

  「翡罄!」守一急之下把翡罄往樓下推。

  跌到樓下的翡罄忍痛咬牙,感覺到腳踝發燙而且陣陣刺痛,而且手好像被什麼割到了,有道紅腫的痕。

  女鬼的雙手沒揮幾下又不知道被什麼拉回去,消失在泛青的牆面。

  持刀男子一聲怒吼朝守撲去,一股強大的蠻力把守往走廊跩去,守聽見助聽器發出大量擾人的雜訊,好像還有什麼燒焦碎裂的聲音。

  「守......」翡罄撐著身子爬到樓梯邊,看見男子正把守懸在半空。

  翡罄瞳孔緊縮,身體突然不聽使喚地僵在原地,她聽見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在她腦子裡嗡嗡作響。

  來不及了--

  救不到的--

  我沒那個力量去拉守,也沒那個能力去跟那個骯髒的男人對抗--

  來不及了,放棄吧!放棄--

  不行了--

  顫抖著身子,胸口彷彿被什麼重物壓著,呼吸困難,缺氧使翡罄感到噁心想吐,眼前的畫面變得緩慢,手指僵硬的好像沒有血液流過。

  她看著那個骯髒的男子瘋狂的笑臉,她看著守逐漸失去光彩的雙眼,這一切,都變得好慢,好慢......

  來不及了--

  救不到的--

  我沒有武器,就算有也不會用,我沒有體力,就算有我現在也受傷了,我--

  來不及了,放棄吧!放棄--

  不行了--

  ......

  啪滋!

  翡罄頓了一下,似乎是什麼東西太過緊繃斷裂的聲音,然後她依然呆滯,可是身體卻動了起來。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力量,在男子放手的瞬間,翡罄一個直拳把男子揍飛幾尺,沒時間看男子屁股尿流落荒而逃的蠢樣,翡罄馬上伸出手拉住守。

  翡罄顫抖著全身,胸口火辣似乎有什麼在燃燒,全身肌肉痠痛但她不想放手,喉嚨乾澀充斥著淡淡的腥臊,用力的喘著氣,她難以置信。

  我辦到了!

  守懸在半空,乾咳了幾聲意識矇矓的望著苦笑的翡罄。

  最終必須認清現實的一件事情,翡罄突然的爆發的確驚人,可是......翡罄還是沒力氣把守拉上去。

  「放手吧......」守淡淡地說著。

  「欸?」翡罄的表情變得僵硬,腦子裡又嗡嗡作響起來,「不要......」

  「翡罄。」

  「嗯?」

  「謝謝妳來救我。」

  翡罄感覺到手關節一陣刺痛,然後有個溫度從手中溜走。

  風捲起的血色花瓣太過炫目遮住了守的臉,翡罄似乎看見--守,在笑。

  她不敢看所以閉上眼,她不敢聽所以摀住雙耳,她已經沒力氣了所以跪在地上,她,感覺冷,所以縮在牆邊。

  聽著那些腦子裡的回音,她用最後的力氣抗拒,我還能做些什麼,我不要放棄。

  她爬回房間裡翻出了手機,努力控制自己抖個不停的手去按號碼。

  「喂......有人墜樓了......」

  等她能聽清楚聲音時,她已經坐在手術房外頭,愛莉絲好像在她身邊尖叫了很久。

  『喂!翡罄!』愛莉絲小小的身子在翡罄眼前穿梭,『我不是壓制住女鬼了嗎?為什麼守還會被丟下去呀!』

  翡罄這時才感覺到左腳踝發疼,雙手也纏了繃帶,有些地方好像也被貼上紗布,雖然她想說些什麼,但那些話卻又吞回去了。

  『翡罄!』愛莉絲緊握雙拳大吼,但翡罄還是沒回應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啦!』

  「翡罄!」言舞提著一個包包跑來,「嗚啊!怎麼傷成這樣呀!」

  僵硬的把臉轉向言舞,翡罄不禁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滾出眼角滑過臉龐。

  「對不起......對......嗚嗚......不起......」

  翡罄直接撲到比自己身材還小的言舞身上大哭,言舞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愛莉絲被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乖乖地縮回懷錶。

  其他人隨後也來到醫院,左夕月一直狂撥電話不知道是急著找誰。

  手術房外面亂成一團,當然,這在醫院裡是常見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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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啊啊啊 傳說中的虐角出現了呀!!

  天吶 同時虐兩個人我自己也糾結到死掉了(虐第三個人是我自己

  守不會掛掉 大家請放心 然後 應該還會幫守打一點小番外吧(關於手術中)

  (謎:說好的日常是打成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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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校慶前

  開學已經過了三個月,期中考過後學校將舉辦盛大的慶典,把萬聖節、迎新、賀週年、聯誼集合在一起。

  除了以班為單位、社團的攤位之外,只要有足夠的人數跟學校申請,核准通過後就能自己舉辦活動或是設攤。

  為此,彼岸公寓的各位除了忙班上的事情外,還找個時間私下聚會討論要不要一起辦個活動。

  放學,收到簡訊的住戶和鬼鬼們,群聚在學校圖書館二樓的自修室。

  「我班上撼天紹班聯合舉辦廚藝比賽喔!」翡罄發給每個人一張宣傳單。

  「喔喔喔!我們班要辦小音樂會!」言舞拍著手說著。

  「我們班負責校園留影呢,不過我應該會翹掉。」入燈把相機拿出來擦拭,琴織也把自己的單眼給入燈保養。

  「心理學沒活動。」木鷨冷冷的說。

  「欸?」天紹小聲的說,「你們教授不是說要辦執事咖啡廳嗎?」

  木鷨哼哼兩聲,「沒這回事,原本是想跟學校申請辣椒專賣店,可是被駁回了。」

  「可是姬雪的私人占卜店被核准了耶!」阿菜站在窗邊,把一堆宣傳單丟進來。

  姬雪斜過眼,沒說話繼續摸著水晶球。

  「守,你們班呢?」杳卉趴回桌上,看著在角落看書的守。

  之前任務被堆到樓下去,被三個奇怪的醫生整治後就神速的康復了,骨頭沒斷、內臟沒破、沒變成植物人,不知道是守運氣太好還是醫生太厲害。

  守繼續看著手中的『我與二十三個奴隸』,輕輕的搖頭表示班上沒有舉辦活動。

  『我們不用辦活動啦!享受就好。』習攸和其他鬼鬼都窩在窗戶外面。

  『不行啦!難得有機會可以整人,鬼屋是一定要的!』愛莉絲坐在樹幹上看宣傳單。

  『可是有杳卉......』習攸小小地說,這句話讓其他鬼的臉色變得更慘白。

  天紹帶了一本空白筆記本,攤開放在桌上,「來吧!說說你們的想法。」

  「鬼屋!」杳卉用力拍桌嚇到外面的鬼鬼。

  「天照大神召喚儀式。」姬雪瞇起湛藍的眸子。

  「下午茶。」翡罄已經開始在想要做什麼甜點了。

  「舞台劇!」貌似看見言舞演中閃爍著星星,無法從表情猜測她舞台劇的內容是什麼?

  「可以不要辦嗎?」入燈抿了抿嘴。

  「歐姆蛋專賣店。」守稍微抬起頭淡淡的說,輕按著耳邊的助聽器。

  「地獄辣椒挑戰比賽。」木鷨不知何時從背包裡掏出三罐特製辣椒,罐子上似乎貼著X的標誌。
 
  「企鵝部隊魔法少女劇場、咬蘋果比賽、友善寵物交流、繪畫比賽、打漆彈!」阿菜幫外面的鬼鬼說了他們的想法。
 
  天紹動作很快的記下每個人建議,至於自己想辦個騎馬打仗或障礙賽之類的活動。

  列出一個清單,然後把一定會被學校退掉和重複性的活動刪掉,例如召喚儀式、企鵝劇場、寵物交流、下午茶、繪畫比賽。

  現在有的項目只剩下:鬼屋、歐姆專賣店、地獄辣椒挑戰、咬蘋果比賽、友善寵物交流、打漆彈、障礙賽、舞台劇。

  「好了!」天紹整理過後再把清單給大家看一次,「說說活動的想法和怎麼實行吧!」

  「鬼屋啊!公寓不是很多鬼,雖然我一直沒看見。」杳卉說到這就有點不開心了,「不過我們可以用鬼鬼把他們嚇的屁股尿流!」

  天紹記錄下來,「那場地呢?至少要兩間教室那麼大吧!」

  杳卉皺起眉,「呿!這裡怎麼沒有舊校舍呀!」

  「啊!生物教學樓怎麼樣?」翡罄合掌,「那裡的標本教室和地下室都沒有人租用喔!」

  「好的。」天紹紀錄完後抬頭看著守,「歐姆蛋專賣店有什麼計畫嗎?」

  「沒有。」守這麼說,舉起手輕壓了一下助聽器。

  歐姆蛋專賣店就被塗掉了。

  換木鷨了,「先來介紹這三罐,吃一口就能看見天堂。」

  「......」

  於是地獄辣椒挑戰被黑線劃掉。

  『我、我我!』萍果跳了兩下攀在窗邊,『我要讓更多人被蘋果噎死。』

  咬蘋果比賽也被刪除了。

  至於動物交流會,林可揪著嘴,『在一間教室讓大家帶寵物來喝下午茶,還可以舉辦寵物選美和特技比賽。』

  『地點辦在學校中央廣場怎麼樣?』愛莉絲似乎很期待寵物活動。

  接下來是澄宇的打漆彈生存遊戲,『我要把漆彈偷換成真正的子彈,增加公寓住戶。』

  漆彈理所當然的被刪掉。

  「我的障礙賽想借用學校籃球場。」天紹把筆記遞給入燈麻煩他幫忙寫,「兩個人一組,分別是騎馬打仗、兩人三腳、比手畫腳,最後是四百公尺障礙接力賽。」

  天紹說完之後換言舞的舞台劇了。

  「我要演......」

  「刪掉。」守不等言舞直接說了。

  「喂!」言舞跳起來撞倒了鐵椅,「我什麼都還沒說耶!」

  守輕按了一下助聽器,「我已經知道是什麼內容了,很蠢,妳自己去演獨角戲吧。」

  『喔喔喔喔!我知道言舞要演什麼,一定是公主被綁架然後王子要去救公主,結果公主其實很厲害可以自救,反倒是王子找公主的路上被巫婆詛咒變成青蛙,然後公主騎著惡龍打敗巫婆拯救王子,小倆口光榮回到國家聯姻成為聯合國,在新婚初夜的那晚才發現原來公主是?娘!結果王子其實也是女的,哈哈哈!讓眾腐女失望的超機車劇情,反正最後一定會是圓滿結局啦!悲傷的結局哪有人要看!反正我們人力很足夠呀!反串什麼很好玩啦!我贊成舞台劇!』
  
  舞台劇被刪除了。

  「現在剩下鬼屋、寵物交流會、障礙賽,還有點子嗎?」天紹又重新理一次清單。

  「我想要賣藥!」杳卉舉起手。

  天紹燦爛地笑著收起筆記,「好,今天就這裡為止,大家一起回去吧。」

  杳卉正想發出抗議,這時圖書館阿姨正好近來提醒要關館了。

  大夥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公寓去。

  晚上,大家聚在交誼廳裡吃著天紹做的大版燒,另外翡罄也弄了火鍋,當然有邀請警衛先生和左夕月一起來吃。

  左夕月吸著冬粉用筷子指著天紹,「你們要不辦個鬼故事同好茶會怎麼樣?」

  「我可以提供甜點喔!」翡罄端著一盤剛烤好的小餅乾。

  「大家來交流鬼故事嗎?不錯耶!」天紹回房間拿出筆記本記錄下來。

  路沒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瞄到入燈的房間裡有幾隻鬼也在吃火鍋。

  「你們的大慶典什麼時候舉辦呀?」夾了一塊豆腐,左夕月吹了兩口才輕啃著。

  「月底喔!」言舞呵呵地說,「因為有聯誼活動,所以有開放給校外人士,還有其他兩間學校的學生也會來玩。」

  喝了一口麥茶,左夕月繼續盯著鍋子等待下一個火鍋料,「真盛大呢!」

  「對呀!活動足足有五天喔!學校自己也有辦萬聖節、收集印章之類的活動,今天還有記者來採訪呢!」

  天紹寫完筆記把本子放在一邊的茶几,端起碗夾走鐵板上的高麗菜。

  隔天學校裡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在忙著大慶典的事情,天少已經把活動企劃書投給學校了,不知道會通過哪項活動呢!

  真讓人期待。

  --

  廢叭:讀者回饋活動開始w(迷:這算活動?

  大家可以投票決定主角們要辦的活動喔!

  鬼故事同好茶會是我劇情安排的所以一定會有這樣

  項目有:鬼屋、寵物交流會、障礙賽

  我總算導回校學日常了(掩面

  因為我現在正在找工作,之後如果超過九點沒更新大家就快點去睡覺囉!
  (不定時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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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樹下的腳步聲(三)

  「翡罄,妳確定妳沒問題嗎?」言舞肩上提著阿菜,愛莉絲正收在包包裡,而萍果的企鵝娃娃則抱在懷中。

  翡罄點點頭,臉色不大好讓其他鬼也非常擔心,據說心智不佳也會被鬼拐走。

  左夕月昨天調來了三個醫生,保住了守的性命但守仍沒醒,在第二天一大早左夕月有點為難地告訴他們工作仍要繼續。

  翡罄立馬答應了,總覺得一直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這是一開始就說要接的工作,現在把爛攤子給人收也不好,為了減少傷亡,安排了一個人和三隻鬼陪同翡罄。

  『吼!左夕月的上司到底是誰呀!』萍果磨著牙忿忿不平地說,『鬧出人命不來慰問一下還只關心工作,真是太沒良心了!』

  『對呀!』愛莉絲附和著萍果,『我們乾脆一起來罷工啦!』

  輕嘆一口氣,翡罄減緩腳步,「不結束這件事的話,今晚又會有人被丟下去的。」

  氣氛突然僵硬了一會兒,言舞才匆匆拿出左夕月給的補充資料,原本早該給了,卻因為其他案件耽擱。

  那公寓足足十年之久,一直都沒發生什麼慘案或是房產糾紛,一直到上個月,櫻花樹突然盛開,這裡的住戶就發現午夜常常有奇怪的聲音出現,跑步聲和疑似跳樓的巨響等等。

  就目前為止,內容都跟芙菈兒說的大同小異,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住戶提到女鬼二字和玩遊戲這個事情。

  「是不是覺得跟警察說了也沒用呢?」言舞眨眨眼,烏黑的長髮隨風飄逸,「對耶!關於那個酒臭鬍渣大叔,也沒人提到他呢!」

  「也沒有他的偵訊資料!」林可嘎嘎兩聲,揮舞著翅膀,「有問題!」

  「愛莉絲,我跟守在走廊上和那個大叔纏鬥時,妳跟女鬼在做什麼呢?」翡罄瞄了言舞手上的資料一眼,那資料應該沒什麼幫助。

  緊皺著眉,愛莉絲用力回想,『記得她一直掙扎要跑到走廊去,還說要抓他什麼的。』然後愛莉絲環起手,『我沒有偷懶喔!怕你們被女鬼攻擊,我很努力的壓制她。』

  『會不會那個大叔跟女鬼是同夥的呀!』萍果跩著嘴,『走!我們去蓋她布袋!』

  「等等,不要激動呀!」翡罄拍拍企鵝的頭,「那個男的看見女鬼也非常害怕,應該不是同夥才對。」

  『那是什麼關係呀?親戚?玩家?兇手?』林可在言舞頭上盤旋兩圈,『我想一定是兇手,不然幹嘛把守丟下呀!他一定也是把女鬼丟下去的兇手。』

  『唉呀!說著麼多,直接去問女鬼不就好了,我們鬼多不用怕!』萍果哼哼兩聲。

  微風輕輕撫過翡罄的臉頰,赤色的花瓣隨風穿梭在她的髮絲中,那味道有些沉重,在翩翩落下的花瓣之中,翡罄清楚的看見,那個女鬼就站在樹下。

  女鬼站的挺直,沒有顛倒的動作,臉色鐵青的站在那兒,一行人看女鬼這麼爽快地就出現了,倒是有點嚇到,誰知道女鬼下一秒會不會殺紅眼。

  翡罄吸足一口氣,抬頭挺胸理直氣壯地朝女鬼走去,「問題出在哪裡?」翡罄口氣有點急躁,「我覺得好像漏掉了什麼,但我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

  女鬼緩緩和上眼靠在樹幹上,『那個男孩還活著嗎?』

  『干妳屁事呀!』愛莉絲差點衝過去揍女鬼,但被言舞攔住了。

  「還活著。」翡罄顫抖著唇,有些生氣,「為什麼要抓人?妳在抓交替嗎?到底要抓幾個才夠?」

  女鬼搖搖頭,幾片花瓣落在她身上,『抓沒抓交替。』

  『妳屁!』愛莉絲嚷嚷幾聲,『那妳為什麼要攻擊翡罄和守?』

  『我沒有!』女鬼眼神一沉,抬頭望著公寓頂樓,『是他,那個男的。』

  酒氣大叔?言舞也抬頭往上看,只見一個黑影飛快閃過頂樓邊緣。

  翡罄也看見了,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他到底是誰?到底要做什麼?不用翡罄發問,女鬼移動僵硬的身子到樹幹邊坐下。

  女鬼告訴他們,那是她男友叫做小華,是個好吃懶做只會喝酒鬧事的渣宰。

  『剛認識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種人。』女鬼低著頭,粗糙雜亂的長髮垂在臉邊,吐出一口氣把夾在頭髮裡的花瓣吹掉,這櫻花盛開也不是她的意願,不過她並不討厭,甚至非常喜歡。

  「嘛,人總是會隱藏黑暗的那一面不是嗎?」林可咯咯叫著。

  揉碎手中的櫻花,女鬼繼續說,『小華外遇了,外遇對象就是住在這間公寓的女人,我很不滿付出這麼多卻是這樣的回報,所以想去找他們理論,我們約在頂樓,結果就被那個可惡的小三推下去了!』

  女鬼氣的瞪大眼,眼眶都撕裂了,『我會找到你的臭男人,只會鬼鬼祟祟的躲藏,就連處裡我屍體也是別人。』女鬼起身狠狠地踹了腳邊的樹根,指著一處潮濕的泥土,說她就是被埋在那裡的。

  「既然如此,妳為什麼要跑進芙菈兒的公寓裡?還想抓我。」翡罄皺起眉,想起那晚可怕的躲床底經驗不禁打個冷顫。

  『芙菈兒--!』女鬼面目猙獰,『我就是看見那開死的男人躲進小三家才追過去,我才不管那個戴助聽的少年往哪兒跑,我只想抓住小華!如果能順便搞死小三當然是最好的。』

  看了一眼翡罄,女鬼又說,『我哪知道躲在床底下的是妳,不就一個女人縮在床底下,不抓出來看清楚哪知道妳是誰呀!』

  接著又看向愛莉絲,噴了口氣,『還有,在樓梯那裡我要抓的是小華,結果卻被妳這丫頭纏住了。』

  『欸--!』愛莉絲捧著臉頰大喊,『不會早點說呀!』

  『你們這群人亂跑亂叫,還把我壓制在床上,我是要怎麼說呀?』女鬼哼哼兩聲。

  原來那天亂成這樣啊!言舞抓抓頭,如果女鬼沒有玩什麼殺人遊戲,那芙菈兒不就是再說謊了嗎?

  從資料中翻出死者名單,三個人分別是住在五樓的小妹妹、三樓的老爺爺、六樓的女學生,看來也沒有芙菈兒所謂的樓層限定。

  『好!我們現在就上頂樓去蓋小華布袋!』萍果蹦了幾下。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報警。」言舞小小聲地說。

  『警察不會相信我們的。』萍果飄出娃娃,『他們只會挖出屍體,然後說罪證不足不起訴。』

  女鬼發出嘶嘶的聲音扭曲著臉,『我要那個男的下來陪我!』

  翡罄心中湧起一股浮躁,她覺得這櫻花有點擾人,她覺得這群鬼嘰嘰喳喳的有點吵。

  「翡罄,我們走吧!」言舞抓著翡罄的衣角。

  「不。」翡罄淡淡地說,「要去就讓他們去,我們在樓下等。」

  「什麼?」言舞呆了,其他鬼也愣住了。

  「我們是人吶!言舞。」翡罄拍上言舞的肩,「我們會受傷和流血,跑步會累也會喘,我們跟鬼不一樣。」

  言舞很難相信這是從翡罄口中說出來的,也許守墜樓的事情讓她有陰影了吧!

  「放心吧!我們可以的!」言舞免強擠出笑容。

  「不行!」翡罄確實生氣了,「不要以為我們看得到鬼就很了不起,對方有武器,我們卻連基本的防身術都不會,我們應該跟左夕月申請其他支援,而不是像恐怖遊戲的主角一樣,什麼都沒準備好就白癡的往前衝。」

  言舞和其他鬼都沉默了,老實說他們沒想過這麼多,也覺得不必想這麼多。

  翡罄喘口氣繼續說,「我們沒辦法像鬼一樣穿牆或漂浮,我們是人,我們的工作是協調而不是戰鬥。」看了一眼女鬼,翡罄眼神堅定地說,「這不是逃避,而是能力不同就應該去做不同的事,我不希望還有更多的意外。」

  女鬼點點頭,『沒關係的,我懂。』然後看著其他鬼,『但我需要其他鬼的幫助。』

  『沒問題啦!』萍果轉了兩圈,『那麻煩翡罄你們先去問問左夕月有沒有相關的警察能來處理。』

  翡罄露出笑容點點頭,馬上傳封簡訊跟左夕月說現在的狀況。

  「言舞抱歉,剛剛對妳這麼大聲。」垂下眼簾,翡罄看著手裡抱一堆文件的言舞。

  「沒關係的,啊!我可以去一個地方嗎?」言舞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

  「嗯?要去哪?」

  一陣涼風吹撫,櫻花紛紛落下,言舞燦爛地笑著,「我想去找守。」

  ......

  喀噠喀噠......

  火車行駛的聲音和震動吵醒了沉睡的少年。

  在意識矇矓之間,看見眼前一陣天花亂墜,紅粉璀璨交錯,隱隱約約,那個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絕望。

  我能對她說什麼?最後,說些什麼吧......

  『謝謝妳來救我。』

  喀噠喀噠......

  強烈的刺痛由背部蔓延開來,濕潤的腥臊散佈在口腔之中,天旋地轉帶來的昏眩及噁心感激盪著腦袋,肺彷彿有活在燒在裂開似的,麻痺的四肢好像不屬於自己的。

  「年輕人,在睡下去的會死喔。」

  一股古典的茶味幽幽地掠過鼻尖,霎那帶走了一切痛楚,只感覺昏昏沉沉,就好像平常熬夜太晚明天起床那樣,稱不算是痛苦的煩躁。

  撐起身子,發覺自己在一台古老的火車上,還以為會看見自己冰冷的屍體被蓋上白布之類的,對面的座位坐了一個男子,穿著看起來像是某個時期的古代人,帶著疑似官帽的斗笠,那個男子手捧著一杯茶。

  「伊祁守嗎?」端茶的男子抬起頭,臉上被一塊白布遮住無法看見他的面容,「要喝杯茶嗎?」

  男子不知從哪端出一杯茶,守看了一眼,然後接去,茶杯似乎是紙做的,裡面的液體是淡綠色,中間有個直立的茶梗。

  守看那杯茶沒什麼問題,覺得口乾便喝了下去,卻發現喝不到茶,但裡面確實是有茶的。

  「......」守望著茶,用種受騙的眼神盯著眼前的男子。

  「不要那樣看我。」男子垂下肩用慵懶的口吻說著,「你應該高興你喝不到那杯茶。」

  「你是死神嗎?」守反射性的摸向耳邊卻發現助聽不見了。

  端茶的男子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燈籠,然後拉開,「不是,如果你聽過日本的傳說,我就是那個陰間引路的燈。」

  只見男子放下茶杯,對著燈籠吹了口氣,一襲藍色火焰燃起。

  「你要帶我去陰間嗎?」守從車廂窗戶看出去,只有一片漆黑,還能聽見細微的尖叫聲。

  男子呵呵了兩聲,左手翻掌落下一串碎裂的紫晶念珠,「這是讓你回家的車票。」

  守瞇起眼看那串念珠碎的有的都變成粉末了,男子提著藍色的燈籠站在車廂門口,他調整一下帽子,好像要準備下車了。

  「等等......」守想跟過去卻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守,你看!我幫你做了一個守護神喔!』

  窗戶上居然出現言舞坐在病床旁邊的影像,言舞臉上笑得開心手裡拿著乾草編織疑似是巫毒娃娃的東西。

  這傢伙要把詛咒稻草人放在我的床頭嗎?守露出睥睨的表情,這時提燈的人已經不見了,不過守也不在意,反而很在意車窗上的影像。

  下一個車窗出現木鷨拿著特製辣椒塞滿了病床床底,結果被護士長罵得很慘。

  然後是杳卉在病房裡安裝各種詭異的器具,當然也被醫生和護士丟出去。

  入燈拍了公寓的團體照放在窗邊,天紹則每天帶各種營養的食物在病床邊等守醒來,翡罄也是每天帶點心來探病。

  姬雪嘗試在病房裡布陣來實施招靈大法,最後還是被保全抓出去了。

  『守你快點醒來呀!這已經是第七隻守護娃娃囉!』畫面又停在言舞放詭異的稻草娃娃在病床上。

  是呀,我必須快點醒來,不然我病房裡一定會堆滿詛咒娃娃。

  喀噠喀噠......喀噠喀噠......

  嘰--

  火車漸行漸,最後終於停下來了,外頭到處都是刺眼的白光,守走出車門,炙熱的白光將他包覆,直到他感覺到藥水的氣味和儀器規律的運作聲響。

  「守!」言舞剛好在床邊製作第八隻稻草娃娃。

  ......

  血紅色的花瓣隨風飄散,老舊的公寓沉悶地圍在櫻花樹邊。

  扣、扣、扣......

  一個男人在公寓長廊上狼狽地奔跑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都染濕了衣領。

  就在昨天,警方帶走了芙菈兒,男人不斷地躲藏逃跑,躲過了警方,卻逃不離這間公寓,他只能不斷地跑著,不斷地躲藏。

  她在找我,我知道她在找我。

  突然,有個景色使男人停下來了,那雙白皙修長的腿正穿著高跟鞋在半空晃啊晃,女人烏黑亮麗的秀髮隨飛起舞伴隨著幾片花瓣,那鮮紅欲滴的唇放在透徹白嫩的臉上,半瞇著黑夜般的雙眼--

  女人看著男人,就坐在長廊的扶手邊。

  『你愛我嗎?華。』鈴鐺般細小清脆的聲音傳入男人耳中,『我跟那個小三你比較愛誰?』

  男人愣住了,吞了吞口水擠出笑容,「當然是妳呀,親愛的。」

  『那我們走吧!』伸出細緻巧小的手,女人抽了抽嘴角,『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會打擾的地方生活,走吧!跟我走。』

  「好、好好......」男人動作有些僵硬,但還是牽起了女人的手。

  接著腳下的地板被抽離,男人懸在半空,刷--狂風刷起漫漫花瓣,眼花瞭亂之中他已經摔在黑紅色的泥土上,他只感覺到電擊般的刺痛後就癱瘓在泥土上了,咳著血,雙眼逐漸朦朧。

  腐爛的屍骸翻出了泥沼,眼窩空洞的臉貼在男人臉頰,幾隻肥蟲落在男人身上,屍骸顫抖著下顎發出不協調的雜音。

  『找.你.了。』

  僵硬的肌肉微微劃開一個詭異扭曲的笑顏,見骨的手緩緩握住逐漸失去體溫的大掌,兩具屍體依偎在櫻花樹下。

  櫻花樹漸漸凋零,花瓣呈現暗沉的茶色,整棵樹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以往的繁華盛開,讓老舊的公寓更顯得冰冷,風輕輕地吹著--

  最後一片花瓣,落在屍骸眼中。

  --

  廢叭:啊啊啊!說好今天會更文的啦!抱歉讓大家等這麼久(殺回宿舍打文章
  很抱歉沒時間一個一個回覆留言QQ

  有打翻外的也很抱歉沒有即時更新

  關於守的番外我直接加進來了(很擔心之後沒打

  那恭喜這篇事件也結束了(鞠躬

--

嘛、夢貘貌似忘了搬這篇所以我就私自搬過來了這樣
希望不要介意呀//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詩經‧邶風‧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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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校慶前

  開學已經過了三個月,期中考過後學校將舉辦盛大的慶典,把萬聖節、迎新、賀週年、聯誼集合在一起。

  除了以班為單位、社團的攤位之外,只要有足夠的人數跟學校申請,核准通過後就能自己舉辦活動或是設攤。

  為此,彼岸公寓的各位除了忙班上的事情外,還找個時間私下聚會討論要不要一起辦個活動。

  放學,收到簡訊的住戶和鬼鬼們,群聚在學校圖書館二樓的自修室。

  「我班上和天紹班聯合舉辦廚藝比賽喔!」翡罄發給每個人一張宣傳單。

  「喔喔喔!我們班要辦小音樂會!」言舞拍著手說著。

  「我們班負責校園留影呢,不過我應該會翹掉。」入燈把相機拿出來擦拭,琴織也把自己的單眼給入燈保養。

  「心理學沒活動。」木鷨冷冷的說。

  「欸?」天紹小聲的說,「你們教授不是說要辦執事咖啡廳嗎?」

  木鷨哼哼兩聲,「沒這回事,原本是想跟學校申請辣椒專賣店,可是被駁回了。」

  「可是姬雪的私人占卜店被核准了耶!」阿菜站在窗邊,把一堆宣傳單丟進來。

  姬雪斜過眼,沒說話繼續摸著水晶球。

  「守,你們班呢?」杳卉趴回桌上,看著在角落看書的守。

  之前任務被堆到樓下去,被三個奇怪的醫生整治後就神速的康復了,骨頭沒斷、內臟沒破、沒變成植物人,不知道是守運氣太好還是醫生太厲害。

  守繼續看著手中的『我與二十三個奴隸』,輕輕的搖頭表示班上沒有舉辦活動。

  『我們不用辦活動啦!享受就好。』習攸和其他鬼鬼都窩在窗戶外面。

  『不行啦!難得有機會可以整人,鬼屋是一定要的!』愛莉絲坐在樹幹上看宣傳單。

  『可是有杳卉......』習攸小小地說,這句話讓其他鬼的臉色變得更慘白。

  天紹帶了一本空白筆記本,攤開放在桌上,「來吧!說說你們的想法。」

  「鬼屋!」杳卉用力拍桌嚇到外面的鬼鬼。

  「天照大神召喚儀式。」姬雪瞇起湛藍的眸子。

  「下午茶。」翡罄已經開始在想要做什麼甜點了。

  「舞台劇!」貌似看見言舞演中閃爍著星星,無法從表情猜測她舞台劇的內容是什麼?

  「可以不要辦嗎?」入燈抿了抿嘴。

  「歐姆蛋專賣店。」守稍微抬起頭淡淡的說,輕按著耳邊的助聽器。

  「地獄辣椒挑戰比賽。」木鷨不知何時從背包裡掏出三罐特製辣椒,罐子上似乎貼著X的標誌。
 
  「企鵝部隊魔法少女劇場、咬蘋果比賽、友善寵物交流、繪畫比賽、打漆彈!」阿菜幫外面的鬼鬼說了他們的想法。
 
  天紹動作很快的記下每個人建議,至於自己想辦個騎馬打仗或障礙賽之類的活動。

  列出一個清單,然後把一定會被學校退掉和重複性的活動刪掉,例如召喚儀式、企鵝劇場、寵物交流、下午茶、繪畫比賽。

  現在有的項目只剩下:鬼屋、歐姆專賣店、地獄辣椒挑戰、咬蘋果比賽、友善寵物交流、打漆彈、障礙賽、舞台劇。

  「好了!」天紹整理過後再把清單給大家看一次,「說說活動的想法和怎麼實行吧!」

  「鬼屋啊!公寓不是很多鬼,雖然我一直沒看見。」杳卉說到這就有點不開心了,「不過我們可以用鬼鬼把他們嚇的屁股尿流!」

  天紹記錄下來,「那場地呢?至少要兩間教室那麼大吧!」

  杳卉皺起眉,「呿!這裡怎麼沒有舊校舍呀!」

  「啊!生物教學樓怎麼樣?」翡罄合掌,「那裡的標本教室和地下室都沒有人租用喔!」

  「好的。」天紹紀錄完後抬頭看著守,「歐姆蛋專賣店有什麼計畫嗎?」

  「沒有。」守這麼說,舉起手輕壓了一下助聽器。

  歐姆蛋專賣店就被塗掉了。

  換木鷨了,「先來介紹這三罐,吃一口就能看見天堂。」

  「......」

  於是地獄辣椒挑戰被黑線劃掉。

  『我、我我!』萍果跳了兩下攀在窗邊,『我要讓更多人被蘋果噎死。』

  咬蘋果比賽也被刪除了。

  至於動物交流會,林可揪著嘴,『在一間教室讓大家帶寵物來喝下午茶,還可以舉辦寵物選美和特技比賽。』

  『地點辦在學校中央廣場怎麼樣?』愛莉絲似乎很期待寵物活動。

  接下來是澄宇的打漆彈生存遊戲,『我要把漆彈偷換成真正的子彈,增加公寓住戶。』

  漆彈理所當然的被刪掉。

  「我的障礙賽想借用學校籃球場。」天紹把筆記遞給入燈麻煩他幫忙寫,「兩個人一組,分別是騎馬打仗、兩人三腳、比手畫腳,最後是四百公尺障礙接力賽。」

  天紹說完之後換言舞的舞台劇了。

  「我要演......」

  「刪掉。」守不等言舞直接說了。

  「喂!」言舞跳起來撞倒了鐵椅,「我什麼都還沒說耶!」

  守輕按了一下助聽器,「我已經知道是什麼內容了,很蠢,妳自己去演獨角戲吧。」

  『喔喔喔喔!我知道言舞要演什麼,一定是公主被綁架然後王子要去救公主,結果公主其實很厲害可以自救,反倒是王子找公主的路上被巫婆詛咒變成青蛙,然後公主騎著惡龍打敗巫婆拯救王子,小倆口光榮回到國家聯姻成為聯合國,在新婚初夜的那晚才發現原來公主是偽娘!結果王子其實也是女的,哈哈哈!讓眾腐女失望的超機車劇情,反正最後一定會是圓滿結局啦!悲傷的結局哪有人要看!反正我們人力很足夠呀!反串什麼很好玩啦!我贊成舞台劇!』
  
  舞台劇被刪除了。

  「現在剩下鬼屋、寵物交流會、障礙賽,還有點子嗎?」天紹又重新理一次清單。

  「我想要賣藥!」杳卉舉起手。

  天紹燦爛地笑著收起筆記,「好,今天就這裡為止,大家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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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大家聚在交誼廳裡吃著天紹做的大版燒,另外翡罄也弄了火鍋,當然有邀請警衛先生和左夕月一起來吃。

  左夕月吸著冬粉用筷子指著天紹,「你們要不辦個鬼故事同好茶會怎麼樣?」

  「我可以提供甜點喔!」翡罄端著一盤剛烤好的小餅乾。

  「大家來交流鬼故事嗎?不錯耶!」天紹回房間拿出筆記本記錄下來。

  路沒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瞄到入燈的房間裡有幾隻鬼也在吃火鍋。

  「你們的大慶典什麼時候舉辦呀?」夾了一塊豆腐,左夕月吹了兩口才輕啃著。

  「月底喔!」言舞呵呵地說,「因為有聯誼活動,所以有開放給校外人士,還有其他兩間學校的學生也會來玩。」

  喝了一口麥茶,左夕月繼續盯著鍋子等待下一個火鍋料,「真盛大呢!」

  「對呀!活動足足有五天喔!學校自己也有辦萬聖節、收集印章之類的活動,今天還有記者來採訪呢!」

  天紹寫完筆記把本子放在一邊的茶几,端起碗夾走鐵板上的高麗菜。

  隔天學校裡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在忙著大慶典的事情,天紹已經把活動企劃書投給學校了,不知道會通過哪項活動呢!

  真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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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讀者回饋活動開始w(迷:這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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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故事同好茶會是我劇情安排的所以一定會有這樣

  項目有:鬼屋、寵物交流會、障礙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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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現在正在找工作,之後如果超過九點沒更新大家就快點去睡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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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 感謝天夜弦幫忙搬文章(自己都忘記搬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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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19# 鬼夢

不用謝呀這點小事//

不過吶、第九章有兩個呢
夢貘又重發了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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