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夢

【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不想安定坐在蒸鍋裡的蛙

　　由於之前被銀髮少女狙擊，午夜打算過幾天後再去灰鎮，想說這樣能不能讓那些人忘記垃圾團的存在，現在貿然進去可能會被抓住。

　　既然不能去灰鎮，他們打算到上游翻翻垃圾，其他人待在家裡也無聊，一群人跟著午夜一同在上游亂晃。

　　仙子大叔和桃花月的造型在平凡的鐵鎮末路區亂晃太過顯眼，路人君要求這兩位不能飛、不能用魔法，不能拍動翅膀。

　　「那我可以優雅的飛嗎？」仙子大叔擺出芭蕾舞的姿勢不斷轉圈圈。
桃花月看見仙子大叔轉圈圈也跟著轉，「人家也要優雅的飛！」

　　「給我用雙腳走路！」這仙子大叔搞什麼呀？都說不能飛了是聽不懂人話嗎？

　　仙子大叔揪著小嘴，「連拍拍翅膀都不行嗎？」

　　「不行！」

　　路人君拿出曬衣夾，威脅仙子大叔堅持拍翅膀就會被曬衣夾夾住翅膀。

　　「那我可以模仿飛機那樣飛嗎？」桃花月舉起雙手發問。

　　「不行！大鵬展翅也不行！」路人君趕緊把桃花月的手壓下來。

　　仙子大叔拿出一件粉色芭蕾舞裙，翹起雙手小拇指，邊轉圈邊用小腳腳踏著自以為優雅的舞步。

　　「人家可以旋轉、跳躍、揮舞彩帶嗎？」

　　「想嚇死誰呀！不准！」路人君翻出大尺碼外套丟給仙子大叔穿。

　　「路人君好討厭喔！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

　　桃花月已經準備好麻繩想騎在仙子大叔身上，不過麻繩馬上被路人君搶走。

　　「有意見就不要去！」路人君快都喊到氣虛了，真心希望他們安分一點。

　　不飛、不拍動翅膀的要求讓他們很不舒服，但為了不引起騷動，也只好乖乖的用雙腳慢慢走。

　　鐵鎮的國中附近有對外開放的圖書館，想說能不能找到關於灰鎮的書籍，路人君提議大家一起去圖書館找書。

　　這間圖書館不大，也沒什麼人來看書，櫃檯內只有一位老奶奶在打瞌睡，路人君對其他人比了禁聲的動作，然後指著圖書館內部的閱覽室。

　　路人君小聲的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有找到相關的書就到閱覽室討論，大家同時點頭，然後往各處書櫃開始翻書。

　　過了一小時，每個人都抱著自己有興趣的書和雜誌來到的閱覽室。

　　勇者拿了好幾本世界美食和料理書，還有其他鎮特色小吃之類的雜誌。

　　仙子大叔拿了很多明星八卦雜誌，特別拿了幾本猛男月刊。

　　桃花月拿了繩結綁法和人體相關的書籍，她好像想試著在人身上綁中國結。

　　午夜桌上放著一本繪本，感覺很破舊沒有好好保養，路人君也不知道繪本內容是什麼，不過午夜似乎很有興趣。

　　「你們拿的書跟灰鎮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路人君自己拿了一本歷史書放在桌上，但其實裡面也沒什麼有用的訊息。

　　「我們有興趣嘛，而且歷史就是人們的生活型態，從生活找歷史，懂嗎？呼呼。」仙子大叔一臉幸福的翻閱猛男雜誌。

　　路人君放棄詢問其他人的想法了，抱著一絲的期待望著正在看繪本的午夜。

　　「午夜，這本繪本能看出什麼嗎？」路人君移動椅子也想看看繪本內容。

　　午夜把髮絲勾到耳後，看著繪本淡淡的回答，「這本書也受潮了，我剛剛看過那麼多本書，就只有這一本受潮。」

　　「大概是借書的人沒有好好保護書吧。」

　　那本繪本的名字叫做『門』。

　　路人君想起在灰鎮報紙上看見的內容，也有提到『門』這個字，對於灰鎮而言，這個『門』到底是什麼？

　　午夜大略看完繪本後把書丟給路人君慢慢看，摸著凹凸不平的封面，內頁也泛黃變色，有些地方被撕破皺摺弄得很不好看，但至少字還是能看清楚的。

　　故事內容大概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個繁榮的小鎮，某天有個紫色頭髮帶著圓圓眼鏡，身穿研究服的女人來到小鎮，而那女人在小鎮上開了一扇『門』。

　　那扇門可以通到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不管是你家還是很遠的山，連你想去月球都可以透過『門』抵達，因此紫髮的神秘女子跟小鎮上的研究家變成好朋友。

　　他們在小鎮裡做了很多研究，發明各種超越當時科技所能的事物。

　　也因這樣，小鎮從不起眼的小聚落變成主要的大都市，但隨著經濟蓬勃發展，人心也險惡了起來。

　　小鎮出現了大量的罪犯和反社會人格的青少年，研究家把矛頭都指向從異世界來的紫髮女人，說她詛咒了小鎮，只要把紫髮女人殺死就可以恢復以往的和平。

　　紫髮的女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火燒死，而她留下的那扇『門』，在她死的瞬間，突然碎裂形成一個缺口。

　　那個缺口湧進了未知的怪物和疾病，小鎮就這樣走向毀滅。

　　看完繪本的路人君神情緊繃，繪本的最後是怪物們淹沒了小鎮，混亂中有著紫髮女人詭異的笑臉。

　　雖然那個笑臉在一群怪物中很不明顯，不過用蠟筆風格畫出來的繪本充滿了黑暗的感覺。

　　繪本只有十頁，字數可能沒超過一千，可是插圖都非常的詭異，例如那個紫髮女人從頭到尾都在笑。

　　連被火燒成焦黑屍體時還保持笑容，就算被小鎮的人說是罪禍根源她也沒反駁，只是帶著笑容好像不在意。

　　午夜大略描述繪本內容給他人聽，其他人聽了陸續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女人會不是大魔王啊！」維洛環著手，「我世界的魔王其實也對附近村鎮的人很好，但因為種族關係一直被排擠。」

　　「我覺得那個女的比較像神之類的，灰鎮會毀滅大概是得罪神所以受到天譴。」花桃月拿出麻繩看著書練習打結。

　　仙子大叔揪著小嘴，雙眼轉了幾圈，「老故事都經過修飾改編的吧，說不定研究家是想把錯誤嫁禍給比自己更有能的美麗女子，然後這個故事就出現了！」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隨便的仙子大叔居然說出最合理的想法，路人君拿出廢紙，在紙上畫個圈寫上灰鎮。

　　「假如這個繪本是在說灰鎮的故事，那門代表什麼？」

　　路人君覺得門應該是真的能通往異世界的門，不然仙子大叔、勇者跟使魔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疾病嗎？能突變生物的疾病。」維洛想起報紙上噁心的照片，「因為疾病蔓延所以灰鎮被封鎖了。」

　　「研究院的某個研究？」仙子大叔一臉正經，「或是根本沒有門，那些怪物是他們研究失敗的實驗品。」

　　「對呀，路人君不是說過死刑犯被提議帶進去銷毀，說不定是用死刑犯做實驗呢！」桃花月眨眨水汪汪的大眼，「雖然不知道研究院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們要做研究總要有能測試的活體吧！」

　　路人君認為感覺還挺合理的，灰鎮一開始很繁榮，但因為研究院做了研究失敗，讓研究院爆炸使實驗體跑出來，所以灰鎮毀滅了。

　　但上面幾個提出來的假說還是有待考證的地方，疾病也好失敗品也好，仙子大叔等人並不是這世界的生物，目前只能猜測門是存在的，但現在門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灰鎮被封鎖的真正原因。

　　「所以說我們深入灰鎮吧。」午夜斜過眼看著路人君，「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要繼續往下走對吧？」

　　「可是現在那裡很危險……不過就是個沒人感興趣的歷史值得冒險嗎？」

　　縮了縮身子，路人君覺得像現在大家坐在一起揣測就好，何必去冒險呢？

　　「路人君所謂的有意義是什麼意思？是能換到一大筆錢？是能被大家敬重崇拜？」午夜把臉湊到路人君臉前，「我們可是垃圾喔，垃圾不管做什麼都是沒意義的。」

　　「對呀！開心就好！」桃花月拍桌跳起來大喊，「如果有人來打我們，我們就打回去啊！」

　　路人君覺得大家想的都太輕鬆了，難道就沒人擔心被怪物攻擊或是被壞人圍毆嗎？雖然一開始提出找歷史的是路人君，不過自從他差點被槍爆頭後，就不想進去灰鎮了。

　　可是看大家都興奮起來，好像等不及下星期再度進入灰鎮，原本只是去灰鎮撿物資和找垃圾的，現在大家想在灰鎮得到的東西卻越來越多了。

　　「那個、其實我們也可以去其他鎮啊！」路人君有點抱歉的打斷大家激昂的心情，「像是金鎮就有很多神奇的東西可以看，畢竟那是研究院總院。」

　　午夜歪著頭，「路人君，他們是蒸鍋裡的青蛙。」

　　「啊？」路人君不解的皺起眉。

　　「蒸鍋的溫度不斷增加，青蛙卻不曉得，最後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午夜指著桌上的繪本，「灰鎮就像你說的一樣危險，但在你進到灰鎮之前，也只想著過著安逸的生活吧！但事實上，只要灰鎮的防護網被突破，沒有人可以防得住，到時候這個國家說不定就整個毀滅了。」

　　「妳說的太誇張了吧……」

　　路人君雖然不知道灰鎮什麼時候毀滅的，但至少在十八年的人生裡他沒聽過灰鎮有什麼危及其他鎮的消息。

　　午夜聳聳肩，「反正我不想跟一群青蛙在一起，他們的無知最終會讓他們邁向滅亡。」

　　路人君完全沒聽懂午夜說的話，去灰鎮也是一樣危險呀，不過他們還是去了，這跟那些不知道危險的青蛙有什麼區別。

　　一個不知道危險所以死了，一個知道危險還去所以也死了，這到底差在哪？

　　「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把『門』關起來的方法。」仙子大叔合掌開心的說。

　　「對耶！這樣就算防護網被突破也不用擔心怪物和疾病無限擴散。」維洛也跟仙子大叔一起合掌。

　　路人君皺起眉，認為他們想法太天真了，「把門關起來有什麼用呀？又不會有人因此感謝我們。」

　　「英雄是不需要別人感謝的。」仙子大叔抬起肥碩的下巴，「除了把內褲外穿的超人之外，大部分的英雄都會遮頭遮臉吧！」

　　「為了被人感謝或崇拜就去當明星呀！還能賺錢呢！」桃花月嘻嘻笑了兩聲，「我們要當英雄還真刺激。」

　　一群垃圾妄想當英雄？

　　路人君無奈挑著眉，不過就是挖掘灰鎮的歷史還能成為什麼英雄啊？還是撿垃圾和物資養活自己比較實在。

　　一群人開始熱烈討論灰鎮秘密，把灰鎮的歷史說的天花亂墜，根本不了解『門』還想去關門，順便忘記他們的戰力弱到連一隻散步食人花都打不過。

　路人君揉著太陽穴到圖書館的小陽台呼吸新鮮空氣，外頭的天空被染上一抹澄紅，小白花散發著一股清香。

　　鐵色小鎮末路區安靜的能聽見自己得心跳，享受著短暫的寧靜，午夜悄悄打開門，走到路人君身邊。

　　「開始討厭神秘灰鎮了嗎？」

　　靠在陽台邊，午夜金黃的瞳眸在夕陽照射下變得迷濛起來。
路人君遙遙頭，「我只是覺得他們與現實脫節了，灰鎮明明很危險，還把計畫想的這麼簡單。」

　　「所以……其實路人君只是怕死嘛。」

　　「嗯？不、我只是覺得計畫應該要更完整才對。」

　　午夜嗅著微風帶來的白花香，烏黑的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她也在享受短暫的寧靜，不過……午夜不想當蒸鍋裡的青蛙，所以她不能安定的坐在蒸鍋裡，就算知道身處危險，還是想做一些掙扎，路人君不斷用各種理由美化午夜。

　　說實在，其實午夜只是在找生活中的樂趣吧？

　　別人無法理解也無法體會的樂趣。

　　其實這個鐵色小鎮末路區一點都不安全，路人君第一次見面時就說了，這裡離灰色小鎮太近了。

　　「計畫趕不上變化，路人君，就算你有一百種因應危險的計畫，也防不了一點點的變化。」午夜輕輕地說著。

　　路人君沒有回答，不想破壞現在美好的景色，黃昏正在緩緩埋入邊際，縹緲澄紅的陽光灑在午夜白皙的臉上。

　　微風帶起輕柔的髮絲遮住少女金黃色雙眼就像夜晚的烏雲使月光矇矓，纖細的身體在沉暮中若影若現，彷彿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灰鎮的歷史神秘嗎？

　　不，路人君覺得午夜拾荒比灰鎮神秘、危險而且比『門』更瘋狂。

　　如果把智商降低為零，路人君無俚頭的推測那本繪本在現實的意義代表著什麼？

　　路人君覺得紫髮的女人確實存在，而且那個女人有一種能力就是開『門』，那個紫髮的女人說不定沒死，只是離開灰鎮所以『門』失控了。

　　而這個結果不是研究家預期的，所以說這一切都是紫髮女人造成的，然後把所有有特殊能力的人通通冠上罪名。

　　事情順序應該這樣排序，研究家正在研究特殊的能力，然後紫髮女人出現，接著更多有能力的人也因此現身。

　　但是那些人不受控制，所以才會在繪本上寫到『罪犯和反社會人格的青少年』，原因是那些有能力的人拒絕被研究，所以讓他們背負莫名的死罪然後送進研究院當實驗體。

　　想到這裡路人君不禁傻笑起來，然後把這個推測告訴午夜。

　　這個想法其實很荒謬，因為如果這世界真的有特殊能力者，那應該會被公佈出來，然後他們會和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生活在一起。

　　「我覺得路人君的推測很合理呀。」午夜靠在陽台邊環起手，「也許政府和警察達成協議，只要看見有特殊能力的人就把他抓起來丟到灰鎮，這可能就是到目前為止都沒人發現能力者的原因吧。」

　　被刻意隱藏了嗎？那灰鎮裡的持槍少女說不定也有什麼特殊能力囉？

　　假如能力者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灰鎮裡的人能打贏大蛇也沒什麼好奇怪。

　　為什麼灰鎮沒有時鐘、有來路不明的食物，說不定也是能力者造成的。

　　「我想深入灰鎮了。」路人君有點扭捏的說，「我想看看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的。」

　　午夜輕輕的笑了笑，把手放在背後轉過身。

　　「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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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一）讓人無法自拔的跟著她
　　經過整天的腦力激盪大家都餓壞了，維洛圍起圍裙開始炒菜，桃花月在一邊幫忙切菜或拿碗盤，仙子大叔還在果園裡照顧蔬果。

　　午夜和路人君合力清掉客廳裡的幾袋垃圾，然後把圓桌搬到中央。
玄關進來就直接是客廳，左邊是廚房，中間還有一條走廊走下去左右兩邊分別是廁所和浴室。

　　清出客廳之後路人君才看見原來客廳右邊角落還有一扇房門，那間房間也被垃圾塞滿了，反正午夜一定沒辦法接受空蕩蕩的房間，他就暫時不打掃那房間了。

　「原來這裡可以放暖桌。」

　　路人君看著客廳中央的方形凹槽，貼近過往的物品令他懷念。

　　「暖桌？」午夜跪坐在凹槽邊，看見這麼大的空隙讓她有點不舒服。

　　路人君大概比劃了一下，並且說明暖桌的功能，「反正冬天拿來用的話會很溫暖喔！只是要有電源或碳。」

　　午夜抬頭想了想，然後爬入堆滿垃圾的房間，幾分鐘後喊了一句：

　　「這個嗎？」

　　路人君只能聽到午夜的聲音完全不知道午夜在哪裡，他只好叫仙子大叔過來，一起把午夜翻出來。

　　午夜抓著一個方桌，方桌鋪著抹茶色桌布，路人君與仙子大叔合力拉出午夜和方桌，而那個方桌還真的是暖桌爐。

　　「居然會有人丟這種東西……」

　　路人君突然佩服起午夜這個垃圾專業收藏家，真的要什麼就能撿到什麼，如果午夜想要錢應該會變成爆發戶吧。

　　真可惜午夜並不想要錢，因為錢不是垃圾。

　　「之前不知道哪個老爺爺死掉了，家人不想搬傢俱就丟在垃圾集中處，我就把老爺爺家的傢俱全部搬過來。」

　　午夜輕輕嘆口氣，要搬完那些傢俱可是非常費力的，其實現在這裡用的櫃子和桌子都是那個老爺爺的遺物，午夜連老爺爺的遺書都看過了，不過剛剛發現遺書被沒喝完的可樂弄髒，所以順手丟掉。

　　「不要隨便撿死人的傢俱回家啦！」

　　路人君開始想著要不要上香還是拿聖水淨化一下。

　　「反正人都死了又用不到，等我們死了別人也會來撿啊。」午夜趴在桌上說著。

　　「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

　　而且我們死了也不會有人來這裡撿傢俱吧。

　　路人君懶得跟午夜爭辯，叫來維洛一起研究要怎麼讓暖桌發電，確定能發電之後把暖桌的抹茶色桌布拿去洗一洗，應該後天就可以用。

　　客廳被清出很多空間，大家總算有個乾淨的平地可以躺，這個家的地板其實是特殊木材。

　　研究院發明一種不受潮、不怕蛀蟲、堅固的人工木材，因為價格便宜這種木材被每個鎮的居民廣泛使用。

　　而金、銀鎮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用特殊鑽石和大理石，畢竟金鎮是盛產鑽石和金礦的地方，而銀鎮是屬於大商業交易區。

　　「金鎮難道不會因為礦被挖完荒廢嗎？」

　　維洛邊洗著碗邊聽路人君介紹這個國家。

　　「那裡有一座山叫做金色瑪利亞，那座山每個月可以產出一噸的金或鑽石、珠寶，反正只要不要開發那座山它就會生產源源不絕的礦物。」

　　路人君記得小學老師有提過除了金色瑪利亞，以前還有銀色蘇莉珊、銅色費洛、鐵色亞歷山大，但那三座山因為過度開發枯竭了，這就是為什麼銀、銅、鐵鎮被金鎮比下去的原因。

　　至於那座山源源不絕的原因好像跟星球的運轉有關聯，由於路人君不喜歡自然科學所以沒去探討。

　　「灰鎮也有山嗎？」午夜好奇的問，「金、銀、銅、鐵都有一座山，那灰鎮有嗎？」

　　「呃……那裡有個鬼故事。」路人君皺起眉用力回想，「聽說那裡有一顆樹叫做死亡樹，進去之後就出不來，出來也是變成鬼怪。」

　　「為什麼是樹不是山呀？」桃花月咬著多汁的蘋果，眨眨眼問。

　　「反正灰鎮是一個詭異的地方，就算出現奇怪的樹也沒差吧。」

　　路人君隨便下個結論，灰鎮充滿神秘和不合理也不是第一天的事，那裡的環境絕對無法跟外面相比。

　　晚上大家找地方躺著就呼呼大睡，午夜仍靠在玄關邊，因為那裡可以從窗口看見星空，雖然這裡離危險的灰鎮很近，但是星空一直都是乾淨明亮的。

　　路人君望著午夜，總覺得午夜身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力量，流離失所的人在午夜面前『懺悔』，然後午夜無俚頭的毒舌一下，大家就默默接受並且住在廢棄屋裡了。

　　除了收藏家技能外，午夜是不是還有神奇的力量呢？路人君腦中浮現會使用魅惑術的魔女午夜，還有用某種電滋波洗腦人的瘋狂科學家午夜。

　　那些形象都和午夜不符合，但午夜卻在無意間做了那些事情──

　　讓人無法自拔的跟著她。

　　午夜拾荒，真是奇怪的少女。

　　一直盯著午夜許久，路人君也想睡了，睡前朦朦朧朧意識的看見午夜回頭對自己笑了一下。

　　「路人君，晚安。」午夜輕輕的說著。

　　唧──

　　深夜，寧靜的鐵色小鎮末路區。

　　冷清的公車站有個金髮女子下了車，提著小袋行李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路燈明滅閃爍過後，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鐵色小鎮末路區，有個陌生人住進來了。


　　早上，午夜帶著一群人到處詢問關於灰鎮的事情，不過得到的答覆基本上都差不多，多數人都覺得那是垃圾場，也不覺得住在垃圾場旁邊有什麼危險。

　　當提出路人君的能力者假設，那些居民都會說現在年輕人電腦遊戲玩太多思想都不正常了，連讀小學和國中的都認為能力者什麼的太誇張，還有灰鎮裡有什麼怪物都是假的。

　　末路區的居民在這裡生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聽過疑似怪物的東西，只有看過囚犯和野狗、野貓被丟進去而已。

　　「我們末路區很多都是退休或沒錢的人啦！」一位農夫扛著菜籃悠哉的說，「這裡生活都清閒，怎麼可能會有怪物？」

　　「嘛，如果真的有能力者真希望我被怪物攻擊時有帥哥來救我。」穿著國中制服的少女帶著開玩笑的口氣笑著說。

　　「有怪物又怎樣？沒錢是能逃去哪裡？」卷髮大嬸哼哼兩聲抓了一把菜離開。

　　不管怎麼問就是沒人知道灰鎮的事情，路人君等人沒去問警察，因為擔心推測如果是正確的，警察可能會把他們抓起來丟去研究院滅口。

　　不！就地正法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路人君發現公園裡有位獨自坐在鞦韆上的金髮女性，想說再問最後一個就好，所以帶著一群人過去搭話。

　　「我們是超自然研究社社員，想做關於灰鎮鬼故事專題報告，可以借點時間問些簡單的問題嗎？」

　　路人君重複這些話說到嘴巴都爛了，真希望敢快問完趕快回去休息。

　　金髮女子抬起頭，清澈翠綠的雙眼微微瞇了一下，帶著溫柔的微笑輕輕點著頭。

　　午夜看了女子一眼，她感覺到這位女子身上散發著跟末路區居民不同的氣質，是一種過度的親和力，讓人有點退卻的感覺。

　　「請問怎麼稱呼呢？」

　　維洛假裝在紀錄的模樣，他裝腔問答也覺得很累，但必須秉持著研究家的形象做到最後。

　　「夜歌耶。」女子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一種沉穩大姐姐的感覺。

　　路人君咳了幾聲，覺得夜歌耶舉止談吐非常優雅，所以他也不能顯露太平凡的氣質。

　　敬詞、敬詞，對於看起來高尚的訪問者，要給她好印象。

　　「請問夜歌耶小姐對於灰鎮有什麼看法嗎？」

　　就在路人君與歌耶交談的同時，午夜的垃圾收藏家雷達一直發出警訊。

　　好像在警告她離這個女人遠一點，但又感覺到夜歌耶非凡的氣質中夾雜著特殊垃圾的感覺。

　　這女的是垃圾嗎？午夜進入放空模式好讓別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她不斷想著，夜歌耶到底是不是垃圾，是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裡面是黑漆漆汙濁的垃圾吧！

　　問完問題大家到圖書館稍坐休息順便整理資料，所有人倒成一片，仙子大叔更是直接打呼睡著了。

　　「午夜覺得怎麼樣？」趴在桌上路人君的腦袋都快炸開了。

　　「我覺得夜歌耶是垃圾。」

　　「喂－－不要對第一次見面的人毒舌啦！而且歌耶小姐哪裡看起來像垃圾了。」

　　路人君差點忘記午夜是垃圾專業收藏家，所以說不定夜歌耶真的是垃圾。

　　「不知道，不過她是危險的垃圾，應該很難撿。」

　　午夜淡淡的說，走到飲水機裝前裝幾杯水給大家。

　　「危險就不要撿回家啊！」

　　路人君開始胡思亂想，說不定夜歌耶是從月亮來的竹取或是哪國不稱職的公主來這裡避難。

　　「有些人明知獅子很危險，但還是抓來養了吧。」把水杯放到路人君前方，午夜自己也幫自己裝了一杯水。

　　意思是夜歌耶跟獅子一樣危險，但有馴養的可能嗎？

　　喝了口水又開始亂想，說不定夜歌耶是看見滿月就會變成獅子的獅人，也有可能是美女與野獸的性轉，其實夜歌耶是帥哥與野獸，要找到愛她的男人才可以變成真正的人。

　　路人君亂七八糟的想著想著，緊繃的腦神經都鬆懈下來了，看來智商零跟兩百給他選，路人君會比較喜歡智商零。

　　回家後大家都喊著做問卷很無聊，希望快點去灰鎮探險，不過路人君擔心持槍少女那團人說不定還鎖定著垃圾團。

　　於是路人君安撫大家過三天再去，這幾天在家裡做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去查灰鎮的事情。

　　隔天，桃花月到處亂飛不知道飛去哪，仙子大叔與維洛蹲在花果園裡培育新蔬果，午夜穿著睡衣在河圳裡游泳，路人君在屋頂上曬太陽。

　　路人君望著鐵色小鎮末路區的天氣，這裡真的很很不錯，好空氣也很新鮮，難怪會有人退休來這邊隱居。

　　雖然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卻是個能清閒度過餘生的好地方，當然，如果不在意後面就是有怪物的灰色小鎮的話。

　　「不好意思，有人嗎？」一個年輕的巡警牽著腳踏車喊著。

　　路人君趕緊爬下去接待巡警，不知道警察突然來廢棄屋幹麻？該不會要說他們非法居住還是發現這裡有仙子和使魔了。

　　總之警察突然登門來訪讓他們非常緊張，知道不能被警察發現，仙子大叔和維洛蹲在農作物之中，不敢出聲。

　　「有什麼事嗎？」整理一下儀容站直身體，路人君僵硬的擠出笑容。

　　巡警提了提帽子疑惑的問，「之前這裡好像是空屋呢……剛搬來的嗎？」

　　「啊、對！我們是一群學生，大家一起出錢住在這裡。」

　　「喔，一起合租呀。」巡警沒懷疑路人君說的話，把腳踏車放到一邊，「銅色小鎮傳來消息說有逃犯逃來這裡，不過沒提供長相或特徵，總之我是來提醒每個住戶要小心自身安全，晚上別在外逗留、平時記得將門窗鎖好。」

　　「了解！非常感謝巡警先生特地通知，辛苦你了！」路人君連忙九十度鞠躬。

　　「別這麼緊張啦！末路區的人都很和善的，那如果有看到奇怪的人要記得到派出所通報喔！」

　　巡警拍拍路人君的背，然後牽著腳踏車離開。

　　確認巡警離開後，仙子大叔和維洛才匆匆跑出來扶住腿軟的路人君，而在游泳的午夜也剛好上岸，等桃花月回來後路人君才把巡警交代的事情重述一遍。

　　「所以這裡是想住就住的地方嗎？」午夜在一塊木板上寫上『拾荒家』。

　　路人君還以為午夜會在木板上寫『垃圾家』或『午夜家』，這個國家會把前面當作姓氏，不過午夜似乎沒打算依循著規定，開心寫什麼就寫什麼。

　　「因為這裡是鐵色小鎮末路區，只要低調一點就不會發現。」

　　「難怪逃犯會逃來這裡。」午夜把牌子掛在門口，滿意的點點頭。

　　「也是，我們還是小心防範吧。」

　　路人君擔憂的皺著眉，想到這裡有殺人犯，灰鎮又有怪物，不禁歎氣，沒想到獨立生活這麼困難啊！

　　晚上，大家一起在屋頂上看星星，路人君的世界有一個月亮一個太陽，所有星球都繞著太陽轉。

　　而仙子大叔的仙子世界被太陽和月亮繞著轉，維洛的世界有兩顆月亮一顆太陽。

　　桃花月的撲拉拉星球很小，十五天就可以走完整個星球，只有一顆會發光的小行星繞著撲拉拉轉。

　　午夜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只知道一醒來就在廢棄屋，所以她認為自己跟路人君應該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沒人懷疑午夜的來歷，再說有時間去好奇這種被遺忘的事情，不如想著要怎麼找出灰色小鎮的秘密。

　　其他人似乎都這麼想所以沒過問，但路人君挺好奇的。

　　只是現在不適合去探究，也不知道要從哪裡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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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二）救不活的話，就只能拿來當肥料了

　　一大清早，上游的市集稍微有點熱鬧，維洛站在河圳中撿了一些茄子和青蔥，他看見對面河岸的蘆葦叢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那。

　　先把菜籃放回蔬果園，捲起褲管朝蘆葦叢邁步，翻開草叢看清楚那東西才發現是是個人。

　　紫黑色的長髮漂浮在水上，稍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俊俏的臉龐有些青白，一身黑色軍服染著暗褐色的血漬，輕按著男人潔白的頸子，能感覺到一點起伏代表他還活著。

　　動作有些笨拙的把這個男的背起來，維洛感覺到濕熱的血染濕了他的背，男人的體溫很低很冰冷，不知道這樣仙子大叔能不能救？

　　雖然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從哪來，不過既然都看到了，而且人還有一口氣維洛就不能把他放在這裡，說不定救活之後人家還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總之不能眼睜睜看著傷患死在河圳邊。

　　「仙子大叔！過來幫我一下。」維洛直接把男人放在玄關。

　　仙子大叔和桃花月回來看見維洛滿身血嚇到了一跳，維洛急忙解釋血的來源是這個男人的，要仙子大叔看這個男人還能不能救。

　　躺在客廳邊邊，仙子大叔要維洛把男人放到自己身上，不過維洛有些猶豫。

　　「我是一張優質的床，把他放上來。」仙子大叔眼神堅定的說。

　　「喔……」

　　維洛雖然覺得仙子大叔躺起來不舒服，但還是照仙子大叔的要求把男人放在他那充滿脂肪的身軀上。

　　用仙子棒輕點男人的額頭，仙子大叔看起來很專業的點著頭，「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虧他還能活著，真是太厲害了。」

　　「為什麼他全身都是血呀？」桃花月看著血流不止的男人，心想能不能用粘土堵住他身上的缺口。

　　「我不是醫生所以只能說，他被刀砍又中彈，現在因為失血失溫陷入昏迷。」

　　仙子大叔把更多力量注入仙子棒，讓仙子棒發出強烈的粉紅色光輝。

　　維洛到浴室換件衣服，出來後男人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但還是昏迷狀態，氣色也沒好轉。

　　「所以……他會死嗎？」維洛不知道這樣隨便撿午夜會不會生氣，這個人的去留只能等午夜回來再說。

　　仙子大叔想了想，依照多年的經驗來看──

　　「最快後天就死了。」

　　「什麼？你不能把他治好嗎？」

　　「人家是守護仙子不是神醫，雖然可以治療傷口，可是人類還是需要營養調理身體，仙子棒又不能用法術製造維他命或營養素。」

　　「那、那怎麼辦？」

　　維洛這下慌了，總不能現在放棄治療吧，人都拉上岸了。

　　「他受過訓練的肉體說不定可以讓他撐到三天吧！軍人嘛，呵呵。」仙子大叔露出一臉幸福的模樣。

　　午夜跟路人君散步回來後，也被滿身血的人嚇了一跳。

　　「不要撿半死不活的東西回來！」路人君看見滿地血都快昏了，「而且他穿的軍服我還沒看過耶！萬一他是臥底間諜正在被通緝怎麼辦？不是說最近有逃犯嗎？說不定這個人就逃犯！」

　　「他應該不是逃犯吧。」午夜拿筷子戳戳男人慘白的臉，「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是垃圾。」

　　「逃犯不就是垃圾嗎……總之在他死之前快點丟掉，不然這裡會變成兇宅。」

　　「不行！他還活著，只是缺乏維生素而已。」

　　維洛聽見要把一個可以救的人丟掉就很緊張，明明可以救為什麼還要放到外面讓他死呀？

　　午夜雙手捧男人臉上，感覺他的溫度已經低的像冰塊，這樣真的救的活嗎？她很懷疑。

　　「可以帶他去醫院嗎？」午夜看向路人君問著。

　　「不行！他沒有身分證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再說我們也沒錢付他的治療費。」

　　午夜翻翻男人身上的口袋和外套內側，最後在脖子邊拉出一條銀鍊，掛著有一個鳥叼葉桂圖樣的銀牌，銀牌後面寫著－－伍德萊斯少佐。

　　看來男人是個位階挺高的軍人，肯定參加過各種險惡的戰爭吧！

　　這樣的軍人必須厚葬，以示尊敬。

　　午夜到外面拿了一塊木板用黑色麥克筆寫下－－

　　伍德萊斯少佐在此安息R.I.P

　　「不要隨便幫別人立墓碑啦！」

　　路人君把午夜拉回屋內，就怕等等午夜開始找風水好的地方規劃安葬區。

　　午夜把木板放在少佐胸口，一臉認真的看著路人君，「他死後我要把他埋在蔬果園當肥料。」

　　「不准－－！」路人君幾乎快暴走了，無法接受以後吃到的蔬菜可能含有人類屍體，「哪有人會把路邊的屍體撿來當肥料啦！」

　　「他還活著！」維洛也跟吼起來，「你們不要對他見死不救！」

　　大家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維洛，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是會生氣的，看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午夜倒是一臉不在乎，坐在桌邊吃起橘子，「見死不救？勇者你有問過少佐想活下去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救他？他沒有向你求救也沒說想活下去，那你為什麼擅自把少佐拉上來呢？說不定其實他想自殺，說不定他想解脫，而你因為一時的偽善就把他拉上岸了。」

　　維洛露出困惑的表情，不過少佐處於昏迷狀態也沒辦法知道他到底是想自殺還是在求救，不過就算少佐想要自殺維洛還是會想救人。

　　「我知道了……是我把他撿回來的，所以我會對他負責。」維洛緊握著路人君雙手，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這世界的科技好像很發達，拜託告訴我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傷患快點好起來。」

　　路人君看著維洛苦苦哀求的眼神就像小孩撿小狗回家，哭著拜託媽媽養狗似的，路人君無奈的看了午夜一眼，尋求午夜的意見，而午夜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難的退了好幾步，路人君才剛回家就看見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沒想到還要他來幫忙處理，不過他也不想讓這個奇怪的少佐死在這裡，免得陰魂不散變成兇宅。

　　「之前去過銀鎮的醫院，那裡有一種一顆要價上百萬的藥，好像叫做7-026。」

　　路人君回想著，如果沒記錯的話，有次小學校外參觀，有個同學突然被酒駕卡車輾過去，他媽媽為了救他去買了那種藥，那位同學後來完全痊癒，連骨折的後遺症都沒有。

　　　只要一顆，只要一顆就可以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不過生在鐵鎮的人根本不可能買的到，那次他媽媽真的是拋棄尊嚴挨家挨戶的拜託居民捐錢點，還賣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差點破產就為了買那顆藥。

　　難道維洛要拋棄尊嚴挨家挨戶的拜託居民捐錢點，還賣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差點破產就為了買那顆藥嗎？

　　不！仙子大叔說這個少佐後天可能就死了，沒這麼多時間可以挨家挨戶求人捐錢，而且午夜家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賣。

　　「除了銀鎮之外沒其他地方可以拿到嗎？」

　　維洛不知道這裡的上百萬換算成布薩艾拉的幣值是多少，不過看路人君面有難色看來是不可能買到的樣子。

　　「也許灰色小鎮會有。」午夜吃著橘子，也放一片橘子在仙子大叔嘴裡，「那裡不是曾經有研究院嗎？」

　　「可是萬一沒找到，少佐不是照樣死嗎？」路人君才不想為了陌生人，跑去那個危險的地方找不可能會出現的藥。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繫上寶劍，現在還很早，維洛雖然知道有可能會無功而返，不過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維洛沒打算帶任何人去，因為知道灰鎮的危險，而且是他擅自亂撿人回家，這件事維洛決定要自己負責，不拖累任何人。

　　「從今天算起三天內一定要回來喔！那是我最大的極限。」仙子大叔嘟著嘴向午夜要討橘子，同時把更多魔力注入仙子棒，「三天後他真的會死喔。」

　　「知道了，仙子大叔這幾天麻煩你了。」維洛帶上一瓶水，準備出發。

　　午夜拿了一個小側背背包裝三顆橘子進去，然後跑到維洛身邊。

　　「我跟你去。」

　　「午夜！」路人君拉住午夜不想讓她跟去，「我們沒戰鬥力還是留在這裡吧！勇者自己一個人應該更方便行動。」

　　「我想順便去沒去過的地方，路人君要一起來嗎？」

　　午夜知道醫院的位置已經超過他們的搜查範圍，正確來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醫院在哪，所以要靠著專業垃圾收藏員的直覺尋找。

　　路人君皺起眉，看維洛一臉感動的模樣，他只好背起背包，「那我們走吧。」

　　「人家也要跟去啦！」

　　桃花月也想要去灰鎮打打鬧鬧，上次搜查物資她根本就沒遇到什麼怪物。

　　「妳去了誰來照顧仙子大叔和少佐？」午夜拍拍桃花月的頭，「我們三天內就會回來了。」

　　桃花月臉揪著一團，露出十分難過的表情，「好吧，那把這個帶去。」

　　把變身盒放到午夜手中，桃花月說這個變身盒已經可以用了，只要壓中間的寶石就會彈出一顆糖果，吃下糖果就可以變身成魔法少女。

　　雖然午夜不想變身成魔法少女，不過她覺得變身盒很漂亮還是收進背包中。

　　路人君和午夜，靠著維洛召喚出來的微光在潮濕的下水道移動。

　　過度的寂靜讓路人君感到不安，好像可以聽見深處有什麼生物在呼吸的聲音，水落下的聲響也格外清晰。

　　出了水溝蓋馬上鑽到小巷子裡，午夜啟動垃圾專業收藏家的直覺，她雖然只能搜尋到別人不要的東西，不過其實也可以反過來，這樣的話……

　　「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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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三）那女孩嗑了什麼藥？

　　午夜指著一棟看起來像辦公大樓的白色大樓。

　　雖然看起來不像醫院，不過午夜說那裡有大家都想要的東西所以充滿了厭惡感。

　　加快移動速度，很快就繞到附近的一間服飾店，從服飾店看著白色大樓的入口，那裡一堆黑黑的毛球滾來滾去。

　　維洛轉頭對身後兩人投以疑惑的眼神，午夜和路人君同時搖頭聳肩表示不知道那是什麼。

　　望著白色大樓那一堆黑色毛球，維洛撿起小石子朝遠邊超商一丟，砸破超商玻璃門發出巨響。

　　黑毛毛的球突然撕裂開來，肉色枯瘦的無毛狗衝出毛球，大嘴張大到一百八十度，嘴裡卡了圓形鋸子發出嗡嗡作響。

　　沒時間看那些醜陋的怪物對超商咆嘯狂奔，一行人趁機跑進白色大樓，一進去看見前面有個櫃台，路人君馬上跑到櫃檯邊看各樓層簡介。

　　「這裡是藥物研發公司，放置藥品的地方在六樓。」

　　路人君再度佩服午夜的直覺，隨便感應居然就感應到重要地點了。
三人悄悄地走上樓梯，維洛一直覺得地板特別黏，不過太黑了也看不清楚地板上有什麼。

　　路人君只覺得好像踩到口香糖，一直抹鞋底，而午夜穿著毛茸茸地板拖，走起來拉拉扯扯行動困難，還不斷發出嘶嘶嘶的腳步聲。

　　「天呀！這裡有保險箱！」

　　樓上突然傳來低沉男人的聲音，維洛伸出手要後面的兩人停下來，他們蹲得更低慢慢往上爬，躲在樓梯口門後維洛微微探出頭。

　　隱約看見有幾個高大的身影在辦公室裡晃動，對方似乎有帶照明設備，整個辦公室都是亮的。

　　那些人也許是在找值錢的東西，退回門後維洛湊到路人君身邊。

　　「藥放在哪間辦公室？」

　　「三號。」

　　維洛看著發光的辦公室是七號，下一間好像是八號，點起一點光往後轉。

　　忽然，維洛緊縮著瞳孔，看著眼前的景色久久無法回神，回頭看了一眼路人君和午夜原本想說什麼不過還是把話吞回去了。

　　「怎麼了？」午夜感覺到維洛原本好像要說話，有點好奇的問。

　　維洛馬上把手上的光點收掉，傻笑幾聲回應，「沒事，我們跟他們是反方向應該不會遇到。」

　　午夜和路人君對看一眼覺得維洛有點怪怪的，不過沒有追問。

　　三人手牽著手緩緩走向三號辦公室，小心拉開門進去之後由維洛看門，路人君和午夜找藥。

　　點起蠟燭，小蠟燭沒辦法維持太久，他們抓緊時間搜尋藥罐。

　　外頭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那些壯漢動作很大，好像不擔心被怪物攻擊，維洛把門拉到剩下一點縫。

　　蹲低身子身手抹了一下地板的黏稠物，他覺得還是別告訴路人君和午夜比較好，不然可能會打亂他們找藥的心情。

　　沙沙沙－－

　　聽見細微的聲響，所有人停止動作，三人幾乎是停止呼吸的狀態，沙沙沙的聲音像是放大二十倍，迴盪在整條走廊和辦公室。

　　維洛看見有什麼毛毛的東西在走廊上移動，那東西散發著腐臭味，有點像死老鼠的氣味，燻的他必須用手遮住口鼻免得他乾嘔發出聲音。

　　毛毛的東西被壯漢們翻箱倒櫃的聲音吸引，一路都沒停留直接爬向七號辦公室。

　　午夜湊到維洛身邊在他背上畫個叉叉，代表沒找到符合的藥物，維洛在午夜掌心上畫個圈表示他知道了。

　　看來午夜感覺到被人需要的東西是錢不是藥。

　　三人以蹲低姿態半爬的跟毛毛物保持距離，一走到樓梯口馬上頭也不回的往下衝，這時聽見壯漢們大罵的聲響，連續不斷的槍響和怪物尖叫讓他們很緊張。

　　下到一樓維洛沒往外衝，而是把路人君和午夜拉到廁所裡，一堆肉色枯瘦的無毛狗衝進來，聽見樓上有聲音一大群往樓上衝，完全沒注意到躲在廁所的三人。

　　等狗都衝上去後，路人君跑出來關上樓梯門反鎖，然後跟著維洛和午夜逃出白色大樓，外面已經進入黑暗狀態，維洛把手舉高一個彈指，一道強光畫出完整的圓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照亮遠方幾呎。

　　發現一間適合藏匿的小房子，趁著光還沒消失維洛趕快拉著其他人衝進去。

　　直接打破小屋的窗戶翻入室內，外頭又傳來吵雜的叫聲，剛剛的光可能已經吸引了不少怪物聚集。

　　天黑對他們很不利，不能留在原地休息太久，維洛竄進一間房間裡，從窗戶看看後街的狀況，外頭充滿了不明物體正在蠕動，因為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什麼。

　　午夜突然敲敲地板三下，木質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午夜非常滿意，她點起蠟燭看見了地下室的地門板。

　　「維洛，下面應該有空間。」

　　掀起地門板維洛召喚出小光球吹了一口氣，光球在地下室裡轉了幾圈，確定沒怪物之後他們才匆匆下去關好地門板。

　　拿出比較大根的蠟燭用火柴點燃，午夜把蠟燭傾斜讓蠟油滴進一個盤子裡，然後把蠟蠋放上去固定，有了暫時的光源能看清楚地下室之前可能是個人工作室。

　　放了不少布料和裁縫機，還有一些假人模特兒，路人君轉頭看見午夜身上的睡衣沾了一大片紅黑色液體嚇了一跳。

　　「午夜妳受傷了嗎？」

　　路人君拿出剛剛在藥物室找到的醫藥箱，正要打開時被午夜阻止了。

　　「路人君身上也是。」午夜指了指路人君的衣服。

　　路人君低頭才發現，自己從腳到腹部的衣服就是被紅黑色黏黏的液體沾滿。
維洛也是，他無奈的抓抓頭。

　　「剛剛我們應該是踩在生物的肉……呃、血液上。」

　　其實維洛很想說肉醬，但是怕兩人會反胃所以換個說法，其實剛剛看見整條走廊都是不明生物的殘肢，不過路人君和午夜看不清楚，都以為只是雜物而已。

　　「謝謝你沒一開始就告訴我。」路人君整張臉都發青了。

　　午夜有點不開心睡衣被沾上髒髒的黏稠物，現在也沒睡衣可以換，就拿一邊的裁縫剪刀剪掉底部髒掉的部份。

　　路人君和維洛在工作室裡找到幾件有點大的褲子和衣服，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迅速換上乾淨的衣物後，三人聚在一起討論後續。

　　「看來我的直覺沒辦法找到藥。」午夜環起手皺起眉。

　　維洛認為午夜能靠直覺帶路已經很厲害了，不會強迫午夜去做感應一罐藥這麼困難的事情，不過現在要怎麼找藥也是個問題。

　　「這罐藥有沒有說特別容易出現在什麼地方？」維洛看向路人君。

　　「有錢人家！」路人君拿皮帶褲定住自己的褲子，「如果是豪宅說不定可以找到。」

　　「那午夜可以感應這附近有什麼讓妳特別討厭的豪宅嗎？」

　　午夜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種另類雷達了，不過她的直覺，的確可以準確的告訴她哪裡特別討厭。

　　「明天往北邊走，因為那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午夜不想再去討人厭的地方了。

　　「午夜想要什麼啊？」路人君不知道午夜又再想什麼了。

　　雙手插在腰上，午夜信誓旦旦的說：

　　「別人不想要的東西。」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他們在街上到處躲躲藏藏，灰鎮的氣溫變化很大。

　　昨天差點凍死在地下室，還好工作室裡有很多布料，加上維洛點火取暖，不然現在他們可能就變成冰棒了。

　　維洛用布料簡單的做了三件斗篷，因為以前討伐魔王路途上很常穿到，如果不會做的話就要用買的很浪費錢，沒想到現在這個技能在這裡也能用上。

　　路上找到的食物，通通放到路人君背包裡，而午夜的背包專放一些紙、筆之類的小東西。

　　躲在一台巴士後，三人望著被疑似殭屍包圍的高級住宅，這裡的怪物真的有劃分地盤，像是白色大樓只會出現毛毛怪，這裡只會看見像殭屍的東西。

　　「這裡已經很接近市中心了吧。」

　　維洛看著附近的房子都超過五樓了，心想應該接近灰鎮深處。

　　「灰鎮似乎不能用正常分區法。」路人君搖搖頭。

　　正常來說，下半區多數都是住家，上半區就會出現大量名牌商店和辦公大樓，起點區幾乎都是觀光景點、公務人員中心、酒店、飯店，所有樓層都高於十二樓。

　　末路區就是什麼都有但都很簡陋，就跟他們之前找的百貨公司，雖然看起來已經很華麗了，但其實那只是小兒科。

　　因為那間百貨公司的樓層數只有五，如果灰鎮真的曾經繁榮到中央研究院來開分院，那市中心一定是更多華麗的建築物。

　　路人君從目前的建築物判斷，當時應該是所有鎮以灰鎮為首，因此分區法會反過來，也就是說，銅鎮末路區連接的是灰鎮末路區，起點區再更深入的低方。

　　「只是下半區嗎？」

　　午夜看著沙漏，他們已經走了快四小時，現在只走到下半區的入口。

　　其實，這速度已經比路人君預期的還要快，只是他們已經開始感覺到雙腳疼痛發熱，目前還要想辦法越過這些看起來像殭屍的東西，路人君很怕到時候自己跑不動被咬。

　　「那邊有一個爬梯。」午夜指著對面不起眼的巷子，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牆上架著老舊的爬梯，「我們爬上去從頂頭跳到豪宅樓頂。」

　　維洛點點頭，撿起一塊石子重複昨天的動作，打破某扇窗戶之後三人衝出巴士後’方，一出去就看見那些殭屍沒追著破裂的窗戶，反而是轉身看著丟出石頭的勇者。

　　死灰僵硬的臉看著他們，泛黃的眼球顯露出一絲憤怒好像在說－－

　　你當我們白痴嗎？

　　「這次……比想像中的還聰明啊，哈哈。」維洛露出苦笑。

　　「跑！」

　　路人君大喊並拉著午夜就是往巷子爬梯衝，一抓到爬梯賣力的往上爬，還隨時注意午夜有沒有跟上。

　　維洛喃喃唸著咒語食指在空中用力一劃，地面衝出炙熱的火燄讓殭屍還沒跑過來就先被燒成灰，不過殭屍有人海優勢，區區火焰奈何不了他們。

　　維洛趁殭屍們與火共舞時跟著爬上爬梯，順便在下半部施了小結界，殭屍們就算想爬上爬梯一碰到梯子就會被彈走。

　　深知結界撐不久，維洛一爬上屋頂馬上用刀砍倒爬梯，讓殭屍只能在下面怒吼抓牆壁。

　　「好，現在跳到豪宅屋頂上吧。」維洛喘口氣。

　　午夜二話不說，一個衝刺用力一蹬，飛躍塞滿殭屍的巷子在豪宅屋頂上滾翻一圈，完美穩住身子站起來，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已抵達安全區。

　　路人君傻眼的愣在原地，午夜該不是其實是體操選手吧？

　　維洛看路人君在發楞，還以為他不敢跳，所以直接把他抓起來丟過去。

　　路人君重跌在豪宅頂樓滾了好幾圈眼冒金星，維洛隨後也跳到豪宅頂樓。

　　摸著破皮的下巴暗，路人君暗自抱怨這勇者百分之百暗殺過隊友。

　　沒時間關心路人君的下巴，午夜打開頂樓的鐵門。

　　維洛舉著寶劍領頭走入豪宅，豪宅裡有許多古典畫像或是藝術品，不過沒興致慢慢欣賞，午夜指著一扇房門，維洛用寶劍頂開了門。

　　房間裡貼滿了可愛的花壁紙，凌亂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紅棕的長髮捲捲的散在枕頭上，粉嫩的皮膚像是柔軟的羽毛，小女孩安逸的躺在床上沒了呼吸但安逸的臉龐彷彿只是睡著一樣。

　　午夜指了指小女孩的拳頭，用眼神意示那裡有東西，維洛大膽的直接扒開小女孩的手。

　　那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罐，裡面有三顆像是金平糖的東西，維洛不確定的皺起眉，而路人君也只知道藥的名字不知道藥的長相。

　　不管是不是，維洛決定先拿走再說，就在拿起玻璃罐的瞬間小女孩突然瞪大眼，沒有眼球的空洞雙眼望著三人。

　　細小的雙手突然舉起，用力掐住維洛雙手手腕，感覺到手腕都快斷了，他用力甩動試著甩開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尖叫，嘴裡噴出大量蛆蟲，午夜立即舉起維洛的寶劍砍掉小女孩雙手，原本以為會看見大量的紅色，結果發現這女孩的手是空心的。

　　維洛一腳踹開小女孩，拔掉那雙小手把玻璃瓶收到側袋裡跟著午夜和路人君往外跑，走廊發出碰碰碰的躁動。

　　走廊末端爬出一堆膚色人偶，人偶們迅速移動的聲音發出咖拉咖拉的聲響，以怪異的姿勢爬行簇擁而上。

　　走廊寬度容納不下這麼多人偶，只見人偶們卡在幽暗的走廊末段互相推擠，扭曲四肢、折斷四肢，最後支離破碎的人偶朝路人君等人爬來。

　　再次放出火焰拖延人偶們，維洛確定午夜和路人君平安上樓後，勇者也也跑到頂樓用力關上門，用三層結界封門不讓人偶打開門。

　　「確定這個是藥嗎？」維洛拿出小瓶子看著裡面白色的金平糖。

　　「我不知道，但這是這裡的人都不需要的東西。」午夜面無表情的說，「不然路人君現在讓勇者砍一下，然後吃下糖果看看。」

　　「我才不要！」路人君反應很快的跳離勇者一段距離。

　　維洛當然不會這麼做，對路人君和藹的笑了笑，「路人君還有其他用途不能現在受重傷，我們要再去找找看其他有可能是藥的東西。」

　　「嗯，那這次去那邊。」午夜看著遠方蓋到一半的廢棄工地。

　　「那地方會有藥？」路人君不管怎麼看，都不覺得那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感覺到那邊有特殊垃圾。」午夜眨了眨眼。

　　「結果還是要去撿垃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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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四）如果沒唸出咒語就把衣服脫掉會死喔！

　　路人君快累壞了，希望找完工地就可以去個安全的地方休息。

　　天空灰濛起來，空氣中充滿沉重的溼氣，維洛發覺四周遊走的殭屍或其他小怪物突然都躲進建築物裡。

　　怪物也有避雨的習慣嗎？

　　工地外有幾台警車和救護車，警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壓過，就像用腳把鐵罐踩扁一樣，有幾台警車已經被壓的面目全非。

　　三四台救護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抓成廢鐵，唯一看起來算是完整的救護車卡在工地內部一個凹槽。

　　因為午夜身材比較瘦小，可以順利的爬進變形的救護車中搜尋，路人君到旁邊的鐵皮屋裡翻翻找找，維洛也在附近搜尋。

　　午夜趴在凌亂雜物中，拉開旁邊的櫃子把裡面的東西通通挖出來，不過除了紗布和一些消毒水之外沒其他東西了。

　　她扭動身體往裡面爬去，救護車前端浸在水中，下面凹處不知道是有水管破裂還是下雨積水，聞到潮濕發霉的酸臭令人作嘔。

　　不過午夜還是爬到最前端打開旁邊兩個櫃子，挖出一堆罐子，因為視線不清楚也只能把所有罐子抱出去才能看見上面的標籤。

　　維洛把金平糖拿出來，想說有沒有相似的藥可以對照，午夜跟維洛在外面仔細看著藥罐上的標籤，而路人君在鐵皮屋裡沒找到什麼藥，但是設計圖等等的東西還挺多的。

　　其中有本鐵色皮革記事本，上面寫著工程進度，內容大致上是這裡完工之後好像是展覽館之類的地方，還標註哪一層要放什麼東西。

　　路人君把找藥的事情拋在腦後開始研究記事本上面的設計圖，每一區都用不同材質和建造方式，比起展覽館他覺得比較像動物園的感覺，感覺是為了關住某些生物才這樣設計的。

　　設計圖下面畫了一個大水池，大概是筆記本的主人太無聊，在水池裡畫了一條人魚，還標價幾千萬，第二頁也畫了一隻人魚用箭頭指著人魚寫上－－生病了。

　　『血癌、使用水性7-026治療。』

　　看見關鍵的字眼，路人君動作迅速的拉開每個抽屜，假如這裡真的有養什麼得血癌的人魚，說不定就會有他們要的7-026。

　　這時午夜看見救護車旁邊的水漥有一支搖搖欲墜的針筒，裡面裝滿紫色看起來有點濃稠的液體，針筒上有個標籤就寫著7-026。

　　她剛剛都沒發現，現在會發現是因為垃圾收藏家的直覺突然啟動了。

　　那個針筒飄散著濃厚令人想吐的感覺，代表那東西有很多人非常想要。

　　不管是維洛還是這個灰鎮的人，又或者更遠的小鎮，有很多人想要、需要這個藥。

　　午夜伸手抓住針筒用力扯下，爬出救護車時忽然有個冷硬的槍托迎面而來，午夜閃不過直接被打飛出去掛著兩條鼻血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午夜！」

　　維洛察覺到他們被突襲時已經來不及了，滿身刺青的壯漢動作敏捷的反折勇者的手到背後將他壓在地上。

　　持槍的就是那個銀髮綠帽T的少女，她把玩著午夜掉落的針筒，只要用力一捏針筒就會碎裂，而裡面的藥也會不見。

　　「入夏幹得好！」鼠輩臉的瘦皮猴輕盈的從高處翻到地面來，「這些人就是那個垃圾團嗎？」

　　「找了他們這麼久總算是給我抓到了。」

　　被稱為入夏的少女扛起槍，走到午夜面前搶走午夜的背包。

　　把裡面的雜物通通倒出來，唯一亮眼的就是那個變身盒，不過三個流氓不知道那個東西是變身盒，只覺得是漂亮的盒子。

　　「阿武，有收穫嗎？」

　　入夏拿起變身盒按了按中間的寶石，好幾顆粉色糖果滾出來，對糖果沒興趣的入夏把變身盒丟給叫做阿武的同伴。

　　滿身刺青的壯漢就是阿武，看維洛手上有個裝金平糖的玻璃瓶，粗暴的搶過來後用鐵鍊綁住維洛的手。

　　得到金平糖和魔法盒，阿武一臉滿意，「看來這幾天不用再去糖果店啦！這兩個就夠我吃了。」

　　「哈！阿武的食量這麼大明天就吃完了啦！」瘦皮猴看了一眼入夏手上的針筒，「那是什麼？」

　　「不知道，但是他們很想要。」

　　入夏聳聳肩，看維洛充滿敵意的眼神判斷他非常需要這個針筒。

　　而維洛知道午夜會去拿那個針筒一定是那東西非常重要，現在玻璃瓶和針筒都被拿走了，那兩個可能都是7-026，也可能都不是，不管是不是，都必須選擇一邊進行搶奪。

　　瘦皮猴咧著嘴笑，「好啊，我們來玩遊戲怎麼樣？先把針筒給你們，我們追你們到那邊的鐘塔，如果你們能活著跑到鐘塔我們就放過你們。」

　　「率恩你的壞毛病又犯了。」入夏瞪了瘦皮一眼，把針筒放在腰後面的側袋。

　　「別這麼無趣嘛，看我們多好心？還給他們機會耶！」

　　率恩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拿出腰間兩把黑色改造槍在兩人面前晃兩下，兩人知道根本不用跑，對方扣下板機時他們就會被打死了吧。

　　路人君趴在窗口不知道該怎麼辦，午夜看見鐵皮屋裡的路人君，眨眨眼搖頭要他別出來。

　　就算午夜叫我出來我也不敢出去呀！路人君內心吶喊著。

　　光是看見三個流氓都帶著槍就很恐怖，再說他出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想辦法躲好別讓敵人看見比較好。

　　阿武從魔法盒裡按出一顆糖，「哼哼，這糖我還沒看過呢，在哪裡撿到的呀？」
維洛瞇起眼厭惡的瞪著阿武跩個二五八萬的臉，不過阿武只是輕蔑的笑著，反正維洛現在被綁住也只能任他們宰割，那種不屑的眼神晚一點把他挖出來就是了。

　　阿武呵呵兩聲吞下糖果，唰──

　　粉紅色的濃霧突然從阿武身上噴發包圍住他全身，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某種奇異歡樂的惡趣音效，下一秒粉色煙霧散去。

　　只見，阿武穿著可愛俏皮的粉白魔法少女裙裝。

　　他壯碩魁武的身材把少女裙裝撐開發出撕裂聲，看到自己手上的改造步槍變成巨大棒棒糖，阿武的臉黑了一半。

　　「噗哈！」率恩拍著膝蓋捧腹大笑，「這是新開發的惡搞糖果嗎？」

　　入夏看了也不禁轉身蹲在地上偷笑，而午夜看了輕輕的「喔。」音調上揚表示佩服，沒想到魔法盒外觀漂亮變出來的衣服也很漂亮。

　　不過這衣服似乎太緊，阿武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了，想把上衣撕掉卻撕不開，這衣服明明看起來很單薄沒想到挺強韌的。

　　頂著光圈的雙馬尾使魔桃花月突然從阿武身後碰出來，看見變身成魔法少女的居然是這般壯漢，桃花月驚訝之餘仍舊保持燦爛陽光的笑容。

　　「我是魔法少女使魔桃花月！只要魔法少女變身使魔就會跟著出現喔！」桃花月拍拍阿武的肩發出可愛的「欸嘿！」語助詞。

　　「開什麼玩笑！」阿武把巨大棒棒糖怒摔在地上，「看老子脫了這件蠢衣服。」

　　桃花月嘖嘖兩聲搖搖頭，「每個使魔的製造出來的魔法盒都不一樣，我製造出來的魔法盒可以讓少女感受到束縛窒息的快感，所以這件衣服才會這麼小件，還有如果沒唸出咒語就把衣服脫掉－－會死喔。」

　　「咒、咒語是什麼……呼哈哈。」

　　率恩笑到肚子都快抽筋了，覺得這時候有使魔突然跑出來一點都不奇怪。

　　應該說非常正常，變身盒、少女服和使魔，這三樣東西本來就應該同時出現。

　　桃花月一臉自信的仰起下巴雙手插腰，「要先說『主人請狠狠抽打我的屁股！』，然後學狗叫兩聲在原地轉兩圈，除非有人願意打你屁股，不然脫不掉衣服。」

　　「靠杯！」

　　阿武深深覺得自己被耍著玩，他想等他把衣服脫掉一定要先殺了桃花月然後掐死率恩，你他媽一切都太白爛了。

　　於是阿武暴力拉扯衣服，就在他成功把上衣脫下來的瞬間－－

　　「嗚咳！」

　　阿武馬上臉色泛青呼吸困難，吐了一口黑血倒在地上不動了。

　　「……」

　　現場除了桃花月笑得燦爛之外，其他人都驚恐到說不出話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阿武是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哈哈，就跟你說會死了嘛，使魔不會對魔法少女說謊喔！」桃花月拋個媚眼吐吐舌，「如果沒唸出咒語就會被無形塑膠袋套頭，無形塑膠袋裡都是毒氣喔！體驗到窒息的快感了嗎？欸嘿！」

　　路人君在鐵皮屋裡看著這一切，不禁給使魔一個白眼，這使魔根本不是來找魔法少女是來殺魔法少女的吧！

　　被無形塑膠袋套頭窒息是什麼愚蠢的死法？還有毒氣是怎麼回事，完全沒給人改過反悔的機會嘛！

　　午夜早就趁桃花月跟阿武說話時把維洛的鐵鍊解開，因為魔法少女已經死亡，使魔就沒魔力可以繼續維持形體。

　　給大家一個甜甜的笑容，桃花月碰！的一響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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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夢

【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五）撿回家了，就要負責！

　　就在維洛想拿回金平糖時，入夏開了一槍打在維洛腳邊，率恩趁機搶過玻璃瓶。

　　「呵，剛剛的小插曲真讓人意外。」

　　率恩揉揉臉頰，剛剛笑的太過火下巴都差點脫臼了。

　　「把藥還來！」維洛有點生氣的說，「那對我們很重要！」

　　「你們有同伴受傷了嗎？」入夏冷冷的看著眼前無助弱小的垃圾團。

　　「明天大概就死了吧。」午夜淡淡的回答，「因為我們沒錢、沒身分，住在一堆垃圾裡面，所以才要來這裡找藥。」

　　「真巧呢？剛剛我們的同伴也莫名奇妙的死了呢。」

　　入夏勾起嘴角輕鬆的說，貌似不在意阿武的死。

　　路人君在鐵皮屋裡，找到後面的小窗口爬出去，躲在鐵屋後看著外邊的人，記得入夏把針筒放在後腰的側袋。

　　如果可以拿到的話，午夜說不定就不用這麼辛苦的和他們玩文字遊戲。

　　迅速跑進工地的黑影中，入夏現在的位置後面剛好有一根鋼條，路人君把智商降低到零，異想天開的想著可以躲在鋼條後面偷拿走針筒。

　　他們看不見我、他們看不見我！緊閉雙眼屏息跑到鋼條後，就目前為止入夏跟率恩還真的沒發覺路人君就在背後。

　　午夜看見路人君的手很努力的伸出來想拿到入夏的後袋，為了不讓入夏察覺他的存在，午夜站起來了，馬上吸引眾人目光。

　　「把金平糖還給我們。」一手指著率恩，午夜金黃的雙眼堅定的望著玻璃瓶。

　　所有人的視線通通轉移到率恩手上那個小玻璃瓶上，而入夏也開始警戒站起來的午夜。

　　率恩壞壞的笑了笑，「我說不要呢？妳能怎樣？」

　　「喔……那就算了。」午夜聳聳肩，拍上維洛的肩膀，「今天再找不到其他藥那個傢伙就死了，我們去找點葬禮用品吧。」

　　午夜妳放棄的好快呀！路人君真希望午夜多說些真摯感人的話，也許軟化那兩個壞人，他就不用在壞人背後拉筋拿針筒了。

　　「怎麼會……」

　　維洛一臉凝重，跪在地上用拳頭槌打地板，不斷的喃喃自語相當懊悔的模樣，陽光少年的形象瞬間蒙上一層陰影。

　　午夜眨眨眼，她心中有個疑問－－勇者該不會沒看見路人君吧？

　　望著早就露出半個身體半跪在入夏身後的路人君，午夜覺得這樣都還沒被人看見實在太誇張了。

　　難道路人君真的會消失？可是路人君會消失為什麼午夜可以看見？

　　又看著陷入內疚中的維洛，午夜不認為這單純是入戲太深這麼簡單，維洛是真的不知道路人君已經在努力拿藥了，所以整個人難過到快崩潰。

　　「別難過，至少他死後還可以在蔬果園裡當肥料，然後你每天去整理蔬果園還可以幫他掃墓。」

　　午夜拍拍維洛的肩，沒想到維洛居然是個助人狂，明明不認識少佐卻在意到這種地步，那回去少佐萬一真的死了，維洛會不會切腹謝罪呀？

　　「是我對不起少佐，如果當初沒把他救起來，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陰沉的說著，維洛聲音顫抖似乎還有點哽咽。

　　「不，你只是撿了一個半死不活的肥料回來。」午夜實在無法體會維洛到底在難過什麼，「好吧，我們回去吧，順路找大一點的鏟子。」


　　入夏聽著兩人莫奇妙的對話，總覺得他們口中的少佐似乎只是狗之類的寵物，好像死掉後放水流或埋起來就會沒事一樣。

　　入夏猜想，說不定那隻叫做少佐的狗是被垃圾團飼養，養很了很多年培養出什麼堅定的感情，所以才會這麼難過嗎？

　　想起以前也有撿動物回家養的經驗，入夏稍微鬆懈把槍收到背後，總覺得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好像有點太過份了，由於顧慮率恩的計畫所以沒把針筒拿出來給午夜他們。

　　率恩玩著手裡脆弱的玻璃瓶，覺得這兩個礙眼的傢伙是在演八點檔嗎？

　　「那個呀……少佐什麼的是狗嗎？」率恩笑嘻嘻的問。

　　「他是垃圾，中彈又被刀捅，不知道被誰丟進河圳裡漂流到我家外面，維洛把他撿起來，卻發現這個垃圾快死了。」

　　午夜想著，如果少佐醒來願意當傢俱，那就讓他當狗好了，家裡有寵物應該會熱鬧一點。

　　入夏和率恩還是不知道少佐是什麼東西，聽起來越來越像是受虐的流浪狗，應該是髒兮兮的所以被稱作垃圾。

　　「既然是垃圾幹麻這麼認真，丟去安樂死不就好了。」率恩已經認定少佐應該是一隻受虐的流浪狗。

　　維洛抬起頭瞪著眼前的流氓，憤怒中夾帶哀傷，生氣是氣自己太沒用，難過是難過自己救不了人還帶給午夜他們這麼多麻煩。

　　「就算他是垃圾也有活下去的權利呀！」維洛對著兩個流氓大吼，「既然我把他撿回家了，我就要對他負責！」

　　抽出寶劍，維洛不知道哪來的氣勢強烈的撼動著四周。

　　我一定要搶回藥！維洛想著。

　　雖然跟少佐素不相識，但就是沒辦法看著一個人就這樣死去，說不定少佐想活下去，就算少佐想自殺也要阻止少佐然後鼓勵他活下去！

　　率恩被強烈的氣魄逼的退了一步，「不就是一隻狗嗎？幹麻這麼認真？」

　　「就算少佐是狗！我也要救他！」

　　維洛已經沒辦法思考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了，一個突刺衝往率恩拿玻璃瓶的手，率恩一手壓在維洛頭上，動作輕盈的躍起迴身把維洛踹去撞一旁的木堆。

　　午夜蹲在原地看著路人君神奇的拿走針筒入夏卻完全沒發現，看來少佐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於是不疾不徐的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妳不想搶藥了嗎？」

　　入夏重新架起槍對準午夜，她一直覺得午夜是一個古怪的傢伙，不管是氣質還是說話方式，感覺就非等閒之輩。

　　「嘛，反正你們不給，我也不能怎麼樣？」午夜歪著頭，「不就是一隻狗嗎？幹麻這麼認真？」

　　率恩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午夜好像有什麼陰謀，猜想這大概是午夜的激將法，所以在午夜面前把金平糖倒出來。

　　「如果真的不需要我就吃掉囉，真的吃掉囉。」率恩拿起一顆金平糖，其他兩顆丟到地上踩碎。

　　午夜撇了一眼率恩手中的金平糖，無所謂的聳聳肩完全不在意金平糖會不會被吃掉，金平糖散發的氣息是大家都不想要的氣息，而那根針筒是所有人都渴望的東西，這樣看來先保住針筒比較重要。

　　發覺午夜沒因為率恩的威脅動搖，率恩一個冷笑，張開嘴將金平糖向上一拋。

　　「住手！」

　　維洛大喊想阻止，不過率恩已經把金平糖吞下去了。

　　看見金平糖被吃掉，維洛馬上把目標轉移到入夏身上，想找機會搶回針筒，但還沒舉劍就被率恩一腳踹回木堆中。

　　這時路人君跑回鐵皮屋內舉起針筒小小的揮動著，午夜斜過眼確認之後，默默的走到維洛身邊。

　　「勇者，我們回家吧。」

　　拎著維洛的後衣領，午夜想著回去路上要看看有沒有寵物店，如果有應該幫少佐建個狗屋或找個項圈。

　　入夏看兩人都沒有攻擊的意思也不繼續追擊了，如果垃圾團的成員都這麼古怪的話，緊追在後說不定才有危險。

　　「率恩我們也回去吧。」

　　入夏轉過頭看見自己同伴突然站在原地不動。

　　覺得率恩好像怪怪的，伸手碰一下，只見率恩全身僵硬雙眼空洞的倒在地上。

　　死了？入夏蹲下身一手按在率恩頸上，率恩確實沒呼吸也沒溫度，而且全身硬的像是石頭。

　　午夜瞄了一眼那個叫做率恩的人，他的死相就跟豪宅的少女一樣，保持著完全的相貌但裡面被掏空了。

　「什麼－－？那不是藥？」維洛皺起眉，「午夜妳不是說那個是可以治好垃圾的藥嗎？」

　　午夜眨眨眼，平淡的語氣好像不覺得自己有找錯東西。

　　「我是垃圾專業收藏家不是藥物專業收藏家，我只知道那個金平糖是大家都不想要的東西。」

　　「那個叫做勇者的，你是異能者嗎？」

　　入夏冷靜的站起身，同樣對於同伴突然死掉一點都不在意。

　　「異能者？」勇維洛拍身上的灰塵，「我是從異世界來的，這樣算嗎？」

　　入夏瞇起眼，「外界者？」然後上下打量午夜，「妳呢？妳有什麼能力嗎？」

　　突然被入夏問東問西，午夜的雷達又啟動了，她領悟到一開始在工地裡感覺到的特殊垃圾也許是入夏，只是入夏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團隊，應該是撿不回家了。

　　朝鐵皮屋裡招招手要路人君出來，他抖了一下，剛剛那樣子大亂鬥挺可怕的，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安全了。

　　路人君走出鐵皮屋入夏吃驚的看著他，她完全沒發覺路人君在那裡。

　　「妳好像對灰鎮很了解，能告訴我們什麼是異能者和外界者嗎？」

　　午夜從路人君手上拿過針筒，在入夏面前晃了晃。

　　入夏摸了摸自己後袋，發現針筒居然不見了，心裡打了一個冷顫，如果路人君可以無聲無息的拿走她背後的東西，這代表路人君也可以無聲無息的從後面暗殺敵人。

　　但路人君並沒有這麼做，就算當時入夏拿著槍指著路人君的同伴，路人君也沒殺掉入夏，或攻擊另外兩個敵人。

　　是這些人太天真了？還是對我有興趣？

　　入夏瞇起櫻色雙眼，她覺得這三個人不應該只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一群垃圾。」

　　午夜毫無猶豫的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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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六）橡皮擦消失的原因

　　入夏剎子，來自銅色小鎮的叛逆少女，她討厭高貴的禮儀，她討厭華麗隆重的服裝，那些看似優雅美麗的少女其實都是一些淫亂的婊子。

　　她討厭好吃懶做的哥哥，而整個家族卻都以男性為重，沒人會指責哥哥的怠惰和放縱。

　　入夏喜歡到處跑到處跳，喜歡玩漆彈和飆車，不過因為是女生所以被管的很嚴，能做的事情都需要父母的安排，基本上她只能坐在家裡看書。

　　哥哥在沙發上看電視睡覺她就要打掃洗碗，哥哥去外面吃香喝辣她只能練裁縫和算數學。

　　每個人都會問哥哥喜歡什麼？想要什麼？而入夏能拿到哥哥不要的東西就要心存感激了。

　　她討厭家裡氣氛，她感覺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她討厭好好的坐在學校椅子上，有一種被綁在電椅上等死的感覺。

　　讀好書練好才藝就能嫁到富有人家？這才不是她要的。

　　她想要成為鋼琴家，她有絕對音感，她能把聽過一遍的譜曲背下來，入夏剎子根本就是做鋼琴家的料，不過這只是她自己這麼認為。

　　沒有人認同她，因為她的家人覺得會彈鋼琴沒什麼了不起，又不是比傳奇音樂家厲害，也沒有厲害到能去世界級賽區比賽。

　　不過就是在街上和學校小有名氣而已，彈鋼琴在這社會根本不能當飯吃，這只是有錢人的娛樂。

　　入夏剎子的家人為了得到更多錢，想讓入夏變得更漂亮更有氣質，這樣才能嫁到銀鎮，然後家裡就有錢了。

　　聽說銀鎮的少爺喜歡會裁縫和數學好的女生，所以入夏被強迫學裁縫和數學，就算她反對也沒用，因為她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孩需要父母養。

　　直到她十五歲，認識了一些地下混混，學會搶劫、打架、破壞東西。

　　入夏剎子開始用球棒砸銀樓的玻璃櫃，她覺得破壞別人喜歡的東西讓她很開心，這些珠寶都是銀樓老闆非常重視的東西，那就通通拿走！

　　看著老闆難過失望的神情入夏剎子開心極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能掌握什麼，之前都被人用鼻孔看，現在終於換她站在別人頂端俯視別人。

　　搶銀樓、放火燒銀行、破壞保險箱，入夏剎子拿走很多有錢人重要的錢和珠寶，但她不需要錢，她要的是快感，至於那些錢看是丟到孤兒院還是救濟會，反正需要錢的是那些人，她不需要。

　　當入夏剎子被銬上手銬時，她看見她父母睥睨的眼神。

　　不對，這樣不對，你們應該露出失去女兒的表情，為什麼是用看到蟑螂還臭蟲的表情看我？她內心很不是滋味。

　　年紀輕輕十五歲就被關進監獄的入夏剎子後來因為多次企圖逃獄，被關到另無色的監獄，那裡都是罪惡至極的死刑犯，而這些人在過不久就會被丟往一個叫做灰色小鎮的地方。

　　運囚車是自動無人駕駛的，進入灰鎮才沒過一天他們就被怪物攻擊，倖存的人試著逃出去卻被邊境防守警衛射死。

　　入夏剎子為了活下去直接加入只收犯人的幫派，雖然不喜歡他們的作為，不過想保住小命就要暫時忍住。

　　坐在暖桌爐邊吃著泡麵，入夏剎子看著午夜，表情有些凝重的描述自己的故事。

　　「我住在灰鎮一年了，一直在找脫離這個幫派的方法。」

　　既然不想玩幫派了，那又為何加入垃圾團？

　　由是，她可以忍受智商零的同伴，但沒辦法忍受把感情當玩具的幫派。

　　「灰鎮有幾個幫派？」

　　午夜已經換上新睡衣，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觀察少佐的狀況，入夏剎子已經同意跟著午夜回來拾荒家。

　　入夏看了一眼少佐，起初還以為少佐是狗，沒想到是人啊！

　　使用了7-026少佐已經恢復氣色了，身上的傷也被仙子大叔治好，因為連續幾天使用治療法術，仙子大叔整個人累攤在一邊睡覺。

　　回神過後思考了一下午夜問的問題，入夏拿起白紙在上面畫了幾個圖樣。

　　「四個，我加入的是鬥犬，其他三個是獵貓、琉璃狐、黑鴿。」

　　鬥犬專門收犯人，獵貓什麼人都收，琉璃狐專門收異能者，黑鴿不知道是什麼組織，不過他們穿的很像太空人，入夏覺得那是專門研究這裡生態的陣營。

　　入夏也大概解釋他們專用的名詞。

　　異能者：擁有特殊能力的原世界人纇，也可以稱呼他們能力者。

　　外界者：來自異世界的生物或人種。

　　「等等！那我推測的『門』是不是正確的？」路人君把自己之前的推測，重述一遍給入夏聽。

　入夏挺意外他會有這種想法，「紫髮女人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世界上確實有不少異能者，目前還沒出現過超強的能力，頂多就像路人君那樣消失而已。」


　　「我是異能者？」路人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原來我不是單純的存在感薄弱？可是我沒辦法控制欸，這真的是我的能力嗎？」

　　「有些異能者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你可能要多練習。」入夏環起手看著午夜，「妳也可能是異能者，畢竟用直覺去找垃圾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午夜淡淡的發出「哇喔。」的聲音，對於自己也是特殊垃圾感到相當自豪。

　　「所以異能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在有『門』之前就有異能者了。」入夏抓抓銀髮想了想，「路人君說的實驗體其實是真的喔，我有看過黑鴿那幫人抓人去做研究。」

　　「抓人去做研究？什麼研究？」路人君有點興奮，沒想到自己居然預測對了。

　　「把正常人變成異能者的研究。」

　　「黑鴿到底是什麼陣營呀？」路人君不解的蹙起眉。

　　「中央研究院吧？」午夜吃著橘子說道，「灰鎮不是也有中央研究院嗎？應該有留下一些器材。」

　　入夏也不確定黑鴿這個陣營到底是不是中央研究院，不過她多少有聽過灰鎮和異能者的事情。

　　「我聽過一位爺爺說，灰鎮之所以毀滅是因為研究院有一個研究員想要得到穿越的能力，結果失敗讓整個灰鎮，進入了次元夾縫。」

　　入夏很喜歡聽故事，那位爺爺說故事時她非常認真的聽。

　　記得那位爺爺說這個國家當時只有一個鎮叫做生命鎮，鎮中央豎立著一棵巨大的生命樹，這顆樹擁有特殊能源，可以用來發電、生火等等。

　　那時候有一群研究家在生命樹附近建立了中央研究院，他們專門照顧生命樹和研究能源，直到有一天研究院有個重大發現。

　　－－異能者的出現。

　　異能者只有在十二到十八歲之間才會發現自己的能力，而有些能力可以掌握有些不能，大部分的能力都是彎曲湯匙或是感應等等的小能力。

　　而且這種現像宛如某種傳染病，親人、朋友接觸久了在那個年紀的孩子們也會出現超能力。

　　某天，你會突然發現身體微妙的變化，據說獲得超能力的那一刻，會聽見神秘的聲響，每個人都不一樣，這也被稱之為『覺醒』。

　　覺醒的人就算成年了還是可以繼續使用能力，有人甚至可以進化變得更強。
那時候大家都非常狂熱異能者，有些人可以感應到一公里以外的紅酒瓶，但只限定紅酒瓶。

　　有些人可以預知五分鐘後會發的事情，有得比較厲害可以飛到兩樓高，不過有些能力被拿來做壞事。

　　例如：可以穿牆的異能者會穿進銀行金庫裡偷錢、會讀心的異能者會去竊取密碼。

　　為了遏止犯罪，某個研究家就說了：「如果所有人都變成異能者，這樣是不是就能降低犯罪率呢？」

　　如果警察擁有感應異能者和分辨說謊的能力，或是飛行、快速移動這類的，這樣不是能輕易抓到做壞事異能者嗎？

　　經過投票之後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願意執行這個計畫，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希望有超能力，當時那位爺爺也同意他們在他身上做實驗。

　　在狂熱效應的影響下沒人會去思考，當所有人都是能力者時，社會會變成怎麼樣，多數人只想著，以後也能享受到特殊能力的優越感。

　　於是，實驗在一個菁英團體的執行下自稱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而失敗頂多沒有能力而已，當時的情況非常樂觀。

　　可是有些不同意異能者和實驗失敗的人覺得自己被冷漠忽略了，所以搬出生命小鎮到外面建立金、銀、銅、鐵小鎮，以腳踏實際、努力向上為宗旨，依照收入和貢獻、學歷、職業分配住所和薪水。

　　特立獨行的生命小鎮因為有了超能力而自我感覺良好，他們歧視沒有超能力的人，老爺爺年輕時也因為得到控制氣體的能力而自恃甚高。

　　然而有某天，有一個人改變了整個生命小鎮的命運。

　　一位研究員自稱自己得到了很強的超能力，他可以開啟『門』，那扇門可以到任何一個地方，也可以通往其他世界。

　　當大家認為這位研究員就是最強的能力者時，『門』失控了，『門』的範圍涵蓋了整座生命小鎮，夾在次元縫隙的生命小鎮瞬間陷入災難之中，各種怪物、病毒把小鎮居民殺個措手不及。

　　而有部份被改造成異能者的人也因此失控，如果不是天生就是異能者，當進入次元夾縫也會跟著失控突變，只有少許幸運的改造異能者能保持原本的狀態，

　　但還是逃不過怪物的追殺和疾病的侵襲。

　　老爺爺說他永遠忘不了天空被灰紫色的煙霧蒙蓋，金黃色的大眼注視著整座小鎮，怪物們從四面八方湧上，能力普通的異能者馬上被咬的血肉模糊。

　　死命搏鬥了好幾天，當老爺爺醒來時生命樹已經變成死亡樹，生命小鎮也變成灰鎮，就算從次元夾縫回到正確時空，灰鎮還是會不時跑出異世界的東西和怪物。

　　「這……」路人君錯愕的望著入夏，「天吶！這太瞎了！」

　　原來異能者是可以被製造的嗎？原來灰鎮曾經被捲進異次元空間嗎？

　　「我也覺得很瞎，有好幾次都覺得老爺爺頭殼壞去，不過聽見路人君說看到那種繪本，我覺得可信度很高。」

　　桃花月開心的拍著手，她覺得這故事很好玩，「但是灰鎮的怪物為什麼都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呀？」

　　「灰鎮的磁場跟其他地方不一樣，那些怪物對磁場很敏感，區域不同就不會過去。」入夏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圈，「灰鎮沒有分起始區或是末路區，整個區域是以死亡樹為中心，分成中心、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

　　「灰鎮還是生命小鎮的時候磁場就不同了嗎？」

　　路人君想到之前在灰鎮都看不到時鐘，原來就是因為磁場的關係呀。

　　入夏點點頭，然後從背袋裡面拿出幾個小型時刻沙漏，「因為生命樹的流動會打亂機械和有磁力的東西，所以他們發明了時刻沙漏。」

　　只有最初版的時刻沙漏可以在灰鎮使用，現在其他鎮的時刻沙漏都是經過加工改造的，如果拿到灰色小鎮同樣會錯亂。

　　路人君看著桌上五個可愛的小沙漏，雖然是小型的，不過一樣是一分鐘一顆，可以計算二十四小時。

　　「那你們的飲食問題怎麼解決？物資為什麼不會被撿完？」路人君問。

　　「有時候灰色小鎮會跟其他空間重疊。」入夏想了想，換個方式舉例，「有時候你把橡皮擦放在抽屜，不小心遺忘它的存在，等你想要用的時候橡皮擦卻不見了，難道不會懷疑橡皮擦去哪裡了嗎？」

　　「不是掉在地上或掉其他地方不見……」

　　「可能是不見了，但也有可能是掉進灰鎮了。」

　　「怎麼可能！」

　　路人君激動的拍桌，就算灰鎮有次元空間也不可能吸走橡皮擦吧！

　　入夏嘆口氣，一開始她也不相信的，「我曾經看過一罐過期的牛奶突然出現在桌子上，或是生病的兔子突然出現在路中央。」

　　突然的意思是，不用眨眼就冒出來的東西，有些東西來會標註名字或生產地，像那罐過期的牛奶是來自銅色小鎮，也看過從其他區來的食物。

　　還有奇怪的是外界者來到這灰鎮都能瞬間學會這裡的語言和看懂這裡的文字，就連身上的異國文字也會跟著改變。

　　看來『門』的能力真的是深不可測。

　　「伍德萊斯少佐不是在灰鎮被發現的耶！」維洛跟入夏簡述了撿到少佐的過程。

　　「那就是他自己跑出來了，或是在進入灰鎮的過程遇到什麼問題。」

　　入夏說的是午夜平常進出的下水道，下水道是連接灰鎮的，說不定少佐是從下水道爬上來這裡。

　　路人君也已經確認少佐不是這世界的人了，因為少佐軍服上的徽章寫著－－洛坦格拉斯帝國，這不是這世界的國家，所以少佐也是個外界者。

　　欸？原來少佐不是逃犯啊，路人君搓搓下巴，如果少佐不是逃犯，那真正的逃犯在哪？躲在末路小鎮的某個角落嗎？

　　「是說，這麼輕易的離開原本的陣營沒關係嗎？」

　　路人君很怕到時候那群人會殺出來搶人或報復。

　　入夏扇扇手一臉不在意，「其實獵貓之前就邀請過我了，不過我覺得垃圾團感覺比較自由，隨便跳槽是常有的事情啦！」

　　入夏早就想離開鬥犬了，她很討厭每天都要跟一堆罪犯玩心機，也討厭被命令來命令去的。

　　午夜的垃圾團除了找食物之外好像沒其他特別要做的，也就是說平常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歡迎入夏剎子，從現在開始妳就是音樂播放器了。」

　　午夜決定要去撿樂器，一定要把樂器撿回家給入夏用。

　　「我還會拉小提琴喔，長笛或豎琴也是可以的。」入夏爽朗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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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夢

【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七）想要報恩就把肉體交出來！


　　路人君趴在屋頂上看著自己整理的資料，知道了灰鎮毀滅的過程、可以透過改造成為異能者、『門』會把其他世界的東西帶到小鎮裡。

　　入夏剎子說過灰色小鎮的磁場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妖怪不會跑出灰色小鎮，所以他們住在離灰色小鎮最近的鐵色小鎮末路區也沒關係？

　　路人君爬下鐵梯，望著屋頂覺得好像有點奇怪，這間房子從遠看應該有兩層樓才對，為什麼在一樓找不到樓梯？

　　「路人君！少佐醒來了！」仙子大叔拍著小翅膀幸福的笑著。

　　路人君進到屋內看見大家把少佐團團圍住，而少佐一臉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請問是誰救了我？」揉揉太陽穴，少佐皺著眉，相當困擾的樣子。

　　所有人同時指著維洛，桃花月開始說維洛辛苦搶藥的歷程。

　　維洛有點為難的抓抓後腦，其實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了好事。

　　「我叫維洛J.A，少佐應該……不是自殺的吧？」

　　「自殺？不，我只是找不到醫院失血倒在下水道裡。」發現少佐想起身，維洛連忙扶起他。

　　少佐看見旁邊有條短細繩，隨手拿來把自己的長髮紮起綁成高馬尾。

　　路人君皺著眉頭問，「所以你是迷路到這裡來的嗎？」

　　「才沒有迷路，只是人生地不熟而已。」少佐別過頭哼了一聲。

　　那就是迷路啊……

　　「所以少佐現在有什麼打算嗎？」維洛擔憂的問。

　　少佐鮮紅豔麗的雙眼銳利的盯著維洛，「我已經被視為叛國賊了，現在我的目標只有報答恩人。」

　　「叛國賊？」午夜眨眨眼輕輕的說，「果然是垃圾。」

　　「我是被陷害的！」

　　少佐突然激動起來，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復原，突然這麼激動引起劇烈咳嗽。

　　維洛趕緊把少佐壓回地上，拍拍他的肩，看少佐這麼激動很擔心等等他會吐血。

　　「冷靜、冷靜，午夜的意思是如果你沒地方去可以在這裡住下來。」

　　少佐稍微喘口氣，然後抓著維洛的手，「說出你的需求，報答完後我就要離開了。」

　　「欸？你要去哪呀？你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吧。」

　　經過一群人亂七八糟的解釋之後，少佐才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洛坦格拉斯帝國，不過少佐已經受許多照顧不想再麻煩人了，還是希望維洛趕快提出需求。

　　「等等啦！人家也有花很多力氣幫你治療耶！」

　　仙子大叔在半空中雙手插腰，小腳腳不滿的晃動幾下。

　　「我知道這間屋子的每個人都有幫助我，所以請每個人都提出需求吧。」少佐一臉嚴肅的跪坐在大家面前。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把你的肉體交出來－－」

　　少佐認真的思考仙子大叔的需求，不想等待的仙子大叔直接飛撲少佐，但還沒抱到人，就被桃花月一腳踹開，畢竟想要獎勵的不只他一個。

　　「我要頭。」午夜淡淡的舉起手。

　　「我要上半身。」桃花月水汪汪的大眼充滿星星不斷閃爍。

　　「那我下半身好了。」入夏剎子根本沒做什麼但還是參一腳了。

　　「好吧，我把自己切成六等份。」

　　少佐點點頭，然後抽出黑色長刀，上面爬滿了銀色的異國文字，刀柄下部還有個鳥叼著葉桂的紅色標誌，只見少佐把刀架在自己脖子邊。

　沒想到少佐是真的要把自己切成六份，維洛趕緊把刀搶過來。

　　「不要鬧了啦！我們不要什麼，少佐你留下來當傢俱就好了。」

　　「傢俱？我要當什麼傢俱？」少佐皺起眉，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

　　「其實我已經決定讓少佐當狗狗了。」午夜拿著黑色項圈，「你的狗屋還沒蓋好，蓋好之前先睡客廳吧。」

　　少佐拿過項圈，原本是銀鍊上銀牌被掛在項圈上，項圈就像小版的皮帶扣環是銀色的，少佐也沒意見，既然救了他的恩人這樣要求他就繫在脖子上了。

　　「那我以後要怎麼稱呼你們？」

　　少佐完全沒有反抗、掙扎，坦然的接受自己變成拾荒家的狗，對於如此認命的軍人，路人君也不能說什麼。

　　畢竟少佐剛剛才說自己被誣陷叛國，這樣不管是誰都不想回去吧。

　　「不用特別稱呼啦！就叫名字就好。」

　　維洛沒想到少佐這麼認真看待報恩這件事情。

　　午夜摸摸少佐的頭，就算少佐現在是跪坐姿還是高出午夜一顆頭，如果午夜不站起來就必須要死命地把手往上伸。

　　　「負責照顧你的是勇者，所以肚子餓或想出門散步就跟勇者說。」

　　「這樣嗎？請多多指教了勇者。」少佐恭敬的向維洛行禮。

　　維洛緊張的把少佐扶起來，「不用這麼拘束啦！不過這個家的主人是午夜，所以還是照午夜的意思就可以了，還有可以直接叫我維洛。」

　　路人君盯著維洛和少佐，兩人一直客套來客套去的，原本看少佐一臉正經嚴肅，以為他是個冷冰冰的軍人。

　　但實際上少佐應該是直線思考的呆子吧，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真的跟狗一樣。

　　伍德萊斯少佐說自己上司不知道被誰殺死，然後原本是朋友的同事把上司的死嫁禍在他身上，少佐就這樣不明不白被冠上叛國賊的名號，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判少佐死刑。

　　不甘被抹黑的少佐死命逃脫，結果掉進山谷中以為自己要死了，醒來卻在充滿怪物的小鎮，一直想找醫院卻迷路找不到。

　　雖然有看見人卻打死不問路也不求救，後來為了躲怪物跑到下水道裡，之後因為失血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飄到河川邊的。

　　沒有說太多關於自己的過去，少佐只說活下去的理由是找出上司死的原因，不過既然回不去洛坦格拉斯帝國，活下去的動力就變成報恩了。

　　結果今天的收穫就是入夏剎子和伍德萊斯少佐。

　　看午夜閃爍的雙眼應該是很開心，路人君決定不要白目再說些打壞興致的話。

　　再說，這個家也需要忠誠又有戰鬥力的人來看雇。

　　伍德萊斯少佐是目前最適合的人選。

　　隔天早上，仙子大叔和桃花月一起到垃圾集中處搬廢木材，維洛和少佐一起在頂樓蓋狗屋。

　　路人君打算去圖書館整理灰色小鎮歷史，午夜和入夏閒著沒事也跟過去了。

　　「午夜，妳家是不是有二樓呀？」

　　路人君站在上游，望著被雜草埋住的拾荒家，不管怎麼看都有二樓，因為樓上還有幾個被木條釘住的窗戶。

　　午夜聳聳肩也不是很確定，望了一眼廢棄小屋，「說不定把客廳右後方的垃圾清出來可以看見樓梯。」

　　「喂！妳家垃圾可真多呀。」

　　入夏聽說之前午夜家，垃圾可是多到滿出玄關，這讓她以為自己跟著回來就必須睡在垃圾堆裡。

　　還好這個家還有路人君在打掃，雖然垃圾還是很多，但在居住人數變多的情況下，午夜也開始丟垃圾了。

　　「現在特殊垃圾越來越多，可以把一些普通垃圾丟掉。」

　　午夜把手上兩袋垃圾丟到大型垃圾桶裡，露出放鬆的表情。

　　丟完垃圾，他們前往圖書館，正要進到圖書館時，裡面正好有個人要出來，路人君趕緊退後幾步，有點抱歉的縮在牆邊讓那個人先過。

　　不經意看見那柔順飄逸的金髮掠過，還有那溫柔和藹的微笑實在讓人難以忘懷，路人君被美貌吸引看傻了幾秒，隨口叫出對方的名字。

　　「夜歌耶小姐？」

　　夜歌耶看見路人君，溫柔的笑著，「還在做大學專題研究嗎？」

　　「是！」路人君不禁害羞起來，視線漂移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只能說夜歌耶是個成熟的大姐姐，不但相貌美麗，說胸有胸，說腰有腰，白色襯衫都被撐的有些緊繃。

　　黑色短裙更突顯她修長的美腿，緊緻的肌膚還透著淡淡的粉紅，如同包覆著陽光的祖母綠雙瞳溫和地望著午夜。

　　夜歌耶微微向前傾，溫柔的笑著，「那麼要加油喔。」

　　午夜眨眨金黃色的瞳眸，微微點點頭，隨後夜歌耶就離開了，看著夜歌耶遠去的背影，午夜在意的是夜歌耶手上的生物剖解大全。

　　「熟人嗎？」入夏看路人君的臉都快變成熱蕃茄爆炸了。

　　午夜搖搖頭，然後拍拍路人君的臉讓他回神，「那是神秘的危險垃圾。」

　　路人君一度離魂，腦子裡還是迴盪著夜歌耶溫柔的笑容，現在被午夜拍醒總算回復正常，聽見午夜說的話有些不滿。

　　「午夜幹嘛一直說歌耶小姐是垃圾啦！」

　　望見午夜繼續看著夜歌耶離去的方向，淡淡的回應路人君：「直覺。」

　　推開圖書館的門，管理員婆婆坐在櫃檯吃著梅乾，這裡的圖書館似乎沒有禁止飲食的規定。

　　借書規定也沒有特別要求，只要簽名和寫借的書名就可以拿走書了，借書警告還用紅字斗大的寫著：借閱時間限三天，超時者報警處理。

　　拿著繪本到閱覽室，今天來的人比平常的多幾個，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在普通小鎮是假日，所以現在能看見幾個國中生和穿藍白拖的爺爺在圖書館裡徘徊。

　　不要小看穿藍白拖的爺爺，說不定他是某公司淨賺幾億的老闆，也有可能是老練的將軍退休，搞不好是上流黑社會的角頭。

　　拍拍路人君的臉頰，午夜把陷入幻想的他拉回現實，午夜知道路人君有時候會陷入自己智商零的小宇宙，但只要拍臉頰他就會回神了。


繪師：Bing Sa

鬼夢

【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八）異能名為邊緣之力


　　「在討論小鎮秘密之前，我想問問路人君到底是不是異能者？」入夏拖著下巴，櫻色雙眼盯著剛回神的路人君。

　　路人君想了想，自己存在感低落但好像又不是很低，難道說要被人看不見還要有其他技巧嗎？

　　「我還不確定耶，沒有辨認異能者的其他方法嗎？」

　　畢竟，入夏也說過異能者雖然有特殊能力但又不會強到哪裡。

　　「異能者的能力會在十二到十八歲之間完全展露出來，路人君完全被遺忘的年紀是？」入夏環起手，雙腳抬高放到桌面上。

　　「十八歲……我完全被父母忘記了。」

　　路人君感嘆的垂下雙肩，如果被遺忘和忽略就是他的能力，這樣成為異能者到底是好還是壞？

　　入夏點點頭，她覺得路人君可能只是不會控制能力而已，「想想看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最容易被人忽略。」

　　「呃……不說話的時候吧。」

　　雖然有時候說話了也一樣被忽略，不過他覺得自己不說話時根本與空氣融合了。

　　偷拿入夏後背包裡的針筒時，也是沒說話，小心翼翼的移動，入夏承認她不但沒看見路人君，基本上連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但我看得見路人君。」午夜默默的說。

　　「如果午夜拾荒的能力是感應，這樣就不奇怪了，這算是兩種相剋的能力。」

　　路人君可以消失，午夜可以感應到別人不知道的東西，也就是說就算路人君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讓所有人看不見，但不管再厲害，午夜還是能看見他。

　　「可是我的父母，完全把我忘記會不會太誇張了呀！」

　　這已經超過存在感薄弱和消失的範圍了，路人君這麼認為。

　　「異能者不一定只會有一種能力呀！像是會飛的異能者可以同時有穿透和感應的能力，那老爺爺說過一個人最多可以有三種能力。」

　　入夏其實有崇拜過異能者，不過想到灰鎮的毀滅就有點不想要能力了，被改造出來的異能者隨時都有可能會突變。

　　雖然只是推測，但入夏說路人君的能力可能是消失同時兼有遺忘的能力，只是不會控制而已，無法控制自己的異能者在生命小鎮裡也是很常見的。

　　入夏聽說有人的能力是穿透，結果他不會控制所以吃東西、喝東西都會穿過自己的身體，最後就餓死了，看來有超能力也不見得是好事。

　　而感應能力也有分很多種，有些可以感應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接觸某個東西之後可以看見此物五分鐘前的狀況。

　　比較厲害的可以感應到很遠的哪個人在想什麼，但如果你不能控制這能力也會過的很痛苦。

　　午夜的能力可以同時感應所有人都想要、需要的東西和所有人都不需要、討厭的東西，特殊垃圾都是被大家不需要、討厭的人。

　　而午夜的能力分支，也就是把感應能力分的更細，午夜喜歡的與午夜討厭的，什麼人是好人和什麼人是壞人。

　　午夜可以隨便讓剛認識的陌生人住進家裡，就是因為她的能力感應出這些人不會對她造成危害。

　　「這麼說午夜的能力非常強呢，而且還能被控制。」入夏對午夜投以佩服的眼神。

　　「被說的這麼複雜，其實這只是精準的直覺而已嘛。」

　　午夜只覺得會有這種能力是因為她是個垃圾專業收藏家。

　　至於路人君，他很煩惱自己的能力，如果說能力是消失，那到底可以消失到什麼境界？遺忘的能力又要怎麼用呢？看來要找時間測試自己的能力了。

　　路人君先把自己的事情擱在一邊，將繪本推到入夏面前，在入夏看繪本的同時也大概討論繪本與老爺爺說的故事相近的地方。

　　首先，『門』是一種能力，可以讓人到任何時空和地方。

　　然後都有出現一個研究家，繪本裡的研究家率領居民燒死紫髮女人，老爺爺故事裡的研究員則是改造自己得到『門』的能力，因此讓大家崇拜敬重。

　　繪本裡的『門』因為紫髮女人被燒死所以失控，老爺爺故事裡的『門』因為研究員不會控制所以失控。

　　而小鎮後來都是因為『門』失控帶來怪物和瘟疫毀滅。

　　「我覺得那個研究員與紫髮女人關係不匪呀。」入夏闔起繪本繼續把腳翹在桌上。

　　路人君先提出自己的假設。

　　他推測，那個女的應該是從異世界來的，畢竟她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她的存在被研究員掩蓋，當研究團發現一般人也能變成異能者時，研究員就把紫髮女人的能力植入到自己身上，但最後不會控制所以失控。

　　入夏點點頭，這個推理感覺挺合理的，不過她也有自己看法。

　　「我覺得那女人應該是混進研究團隊裡，老爺爺不是說有個研究員突然提出讓大家都變成異能者的研究嗎？說不定在那個改造菁英團體裡面就混著那個外界者，後來研究團隊自食惡果，那女人就拍拍屁股走掉了，而失控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能力是外界者的，原世界的人沒辦法控制異世界的能力。」

　　把路人君和入夏兩人的說法整理出來，紫髮女人是外界者，混進研究團隊裡研究異能者，研究員認為紫髮女人只是一般的異能者所以把『門』植到自己身上，結果女人是外界者所以這世界的人無法控制使得能力失控了。

　　午夜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雖然把故事用猜的猜出來也沒什麼用意，不過哪天在灰鎮找到真正的歷史對照起來會很有成就感。

　　「我的想法……也許提倡普通人也能變成異能者的計畫是為了做實驗，把改造的成功率透過這些實驗體提高到百分之百，也許失控的不是研究員，而是研究員發明的東西，因為研究員早就知道被改造的人會有失控突變的副作用。」
路人君與入夏一陣沉默，午夜是從哪裡判斷失控的不是研究員？而被改造的人其實也會有副作用？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老爺爺當時是一般居民，為了讓人安心欺騙居民實驗不會有副作用，但其實副作用在最後捲入次元縫隙時一起爆發了。

　　說不定四面八方襲來的妖怪之中也有改造失敗的人，也說不定副作用發生的時間每個人都不一樣。

　　所以『罪犯和反社會人格的青少年』，除了指用能力做壞事的人之外還有副作用發生的人。

　　「如果研究員有心要騙民眾的話，那灰色小鎮裡就找不到研究員真正的目的了。」入夏攤手，因為研究員可能連記者媒體都欺騙。

　　「看來找歷史的計畫沒辦法進展的太多。」

　　午夜低著頭，她知道也許到死亡樹可以找到故事，但那裡很危險不能說去就去。

　　路人君拍拍午夜的肩，「我們先搞清楚灰鎮裡面有什麼怪物吧。」

　　說到怪物，在灰鎮生活一年的入夏也沒了解到哪裡去，事實上灰鎮的怪物會一直改變，幾乎是兩三天就會遇到新怪物，原本的怪物也會突然不見，所以入夏一直沒辦法掌控怪物的區域和習性。

　　能知道的是怪物很怕下雨，每次天空灰濛濛、溼氣變重怪物就會通通躲起來，灰鎮的雨也沒什麼特別的，一般人碰到不會有感覺，入夏也沒看過怪物碰到雨的樣子，只知道他們躲的很快，好像下雨是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說異世界的怪物不能出灰鎮，那為什麼仙子大叔他們可以好端端的出來？」午夜看著入夏蹺高的腳，她好像不太擔心內褲會露出來。

　　「我哪知道呀，我只知道邊境的特種部隊會防止犯人逃出灰色小鎮。」

　　入夏其實也沒看過外界者離開灰色小鎮，見到維洛和其他人她才知道原來外界者是可以離開的。

　　而且那個下水道也有點奇怪，為什麼那麼明顯的地方沒有人防守呢？
結果，怪物還是只能當場遇到隨機應變。

　　路人君嘆口氣，如果自己能控制消失的能力就不必擔心那些怪物追他了。

　　入夏覺得應該培養拾荒家的戰鬥能力，畢竟午夜提常到灰鎮去翻垃圾，反對用暴力搶奪良民老百姓的財產，因為這麼做就會連垃圾都不如。

　　現在有戰鬥能力的只有維洛、少佐、入夏，仙子大叔和桃花月的能力亂七八糟，就當作是不會戰鬥吧。

　　之後還要進去灰鎮，他們除了提防怪物還要注意其他陣營的人，雖然不是每個陣營的人都是見人喊殺，有些會比較和善，可是大多數還是見人就砍。

　　回去的路上有遇到年輕的巡邏警察，路人君簡單的打個招呼，覺得巡邏警衛這麼盡職真是辛苦，不知道他抓到逃犯了沒。

　　雜貨店外坐著幾個老人家，路人君瞄了一眼放在旁邊的報紙頭版。

　　內容大概是說一位女性綁架某男，將殘忍虐死還放火之類的事件，路人君沒什麼想法，反正發生的地點在銀鎮又不是鐵鎮，這種事情他也只是看看而已。


繪師：Bing Sa

鬼夢

【拾荒少女與垃圾們】（十九）送牛奶不夠，只好去陪酒？

　　得知自己可能是異能者的路人君和午夜，在這三天也沒多花心思訓練掌控能力的方法。

　　路人君只擔心自己某天會消失回不來，午夜是覺得反正能找到垃圾就好幹麻特別練？

　　另外，伍德萊斯少佐的狗屋終於蓋好了。

　　但與其說狗屋不如說在屋頂加蓋一間像秘密基地的小木屋，好像是因為撿到的木材特別多，經過仙子大叔的小手手敲敲打打過後出現了謎樣的加蓋違建。

　　路人君在外面收衣服的同時仰望著湛藍的天空，仙子大叔還有桃花月跟幾隻白色小蝴蝶在花園中飛舞。

　　真是和諧的畫面。

　　路人君不禁嘆口氣，自己住到午夜家幾天了呢？應該有一個月多了吧。

　　不意外的是，家人都沒有發出失蹤協尋，學校也沒有通報社會處，其實路人君也快忘記自己原本的名字。

　　啊！根本已經忘記了呀！

　　現在每天都被其他人叫路人君，反正早就被從前的家忘記了，那不如下定決心連名字都改掉。

　看著門口的木牌寫著拾荒家，午夜說因為大家都是垃圾然後都在垃圾，所以就叫拾荒家吧。

　　路人君想著自己現在的名字，難道他以後要叫拾荒路人嗎？

　　那其他人就是拾荒仙子、拾荒勇者、拾荒桃花月、拾荒少佐，拾荒剎子……

　　站在門口傻笑了幾聲，不管怎麼想這樣叫好像都有點奇怪，鐵色小鎮末路區的居民都是隨便稱呼，看見拾荒家的人都會叫年輕人，只有仙子大叔被叫怪叔叔。

　　路人君進門就看見入夏在調小提琴，那把暗褐色的小提琴是在灰色小鎮樂器行裡發現的，雖然顏色沒有很好看，不過其他小提琴都受潮或被蟲蛀，午夜也只能撿這支送給入夏。

　　「我說路人君，你們不打算去打工賺點錢嗎？」入夏拿起金色特殊顏料在小提琴側面寫起字。

　　路人君把衣物放到一邊給維洛摺，看著入夏想了想。

　　「賺錢？要錢做什麼呀？」

　　拾荒的生活就是一直撿東西，有錢也不知道要拿來幹麻，反正要什麼去撿去翻就有了，現在蔬果園和花園也都安定下來，也不用擔心沒東西吃。

　　「出去玩啊，不會想去別的小鎮走走嗎？」盤起腿入夏抓抓頭，「還有，存點錢以防不時之需。」

　　路人君是沒什麼意見，他望著坐在玄關看沙漏的午夜，不知道她有沒有興趣？

　　察覺到路人君和入夏的視線，午夜眨眨眼，「就當作一種體驗吧。」

　　於是，一群到上游找工作去了，順便跟外界者介紹這個國家怎麼使用錢。

　　由階級高至低金、銀、銅、鐵皆有不同，鐵鎮和銅鎮是一樣的消費方式，坐公車、買東西都直接使用現金，可是到了銀、金鎮就必須辦刷卡。

　　末路區的工作一般都是送報紙、送牛奶、搬貨等工作，路人君打算先讓外界者們習慣打工時的感覺，這樣到下半區才不會什麼都不懂。

　　到了雜貨店，那邊的老爺爺很好心的提供他們送報紙和牛奶的工作。

　　「送報紙的工作很簡單，把這樣一捆的報紙放在門口前就好了，牛奶也是。」

　　路人君先個示範一次放報紙和牛奶的方法，然後把人分成兩組，一組送報紙一組送牛奶。

　　維洛、少佐、桃花月、午夜送報紙，路人君、入夏、仙子大叔送牛奶。

　　午夜看著報紙上頭條還在報監禁男友的逃犯下落不明，這國家好像很少心理變態的人，所以這事情鬧的很大。

　　就在午夜看報紙的同時，桃花月飛起摸摸少佐的頭，然後把報紙扔出去。

　　「少佐！我把報紙丟出去你要撿回來喔！」桃花月俏皮的笑著說。

　　「……」

　　少佐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報紙掉在前方，一臉不屑的嘖嘖兩聲。

　　「呀！狗狗壞壞！」桃花月不滿的嘟起嘴，「NG勇者！你看你怎麼教少佐的啦！」

　　維洛為難的苦笑，「別玩了，我們現在不是在工作嗎？」

　　午夜看了一眼少佐，指著地上的報紙輕輕的說。

　　「少佐，幫我撿報紙。」

　　只見少佐別過臉緩緩走去把報紙撿起來，然後放到午夜手上。

　　「啊！偏心啦！」桃花月看見少佐只聽維洛和午夜的話非常不開心。

　　看見自己能命令少佐做事，午夜淺淺的笑了笑，然後墊腳努力把手伸長摸摸少佐的頭。

　　「真不愧是少佐。」

　　少佐再次別過頭臉頰出現淡淡的暈紅。

　　「小事。」

　　「原來少佐被讚美會臉紅呀。」

　　維洛爽朗的笑著，頓時五光十色刺眼到讓三人張不開眼。

　　「我沒臉紅！」少佐用手遮住臉，遮光的同時也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勇者看見。

　　「可是我剛剛看到你臉紅了。」

　　「沒有！」

　　「有啦！我剛剛看見了。」

　　「你看錯了！」

　　少佐突然往前衝刺，維洛不知道少佐幹嘛跑所以也更著追了上去，午夜和桃花月默默的看著前方兩人就這樣跑到街末端不見了。

　　午夜和桃花月對看一眼，聳聳肩，繼續放報紙。

　　此時，入夏帶著我和仙子大叔一起送牛奶。

　　仙子大叔動不動就貼到別人家窗戶上，說想看裡面有沒有冷艷的帥哥或是火辣的女王，還好都沒被別人發現，不然仙子大叔大概會被警察抓走。

　送到某戶有養狗的人家時，路人君退了幾步，因為那戶人家有隻很兇的大狗，正齜牙咧嘴的對著我們狂吠，這樣根本不能放牛奶。

　　入夏雙手插腰瞪了那條狗一眼，「滾！」然後伸腳就把狗踹開。

　　「入夏！」路人君趕緊放完牛奶把入夏拖走，「不能隨便亂踢別人家狗啦！」

　　「誰叫他們訂牛奶還放狗咬人，這是要別人怎麼送牛奶呀！」

　　環起手一臉不滿的說著，入夏回頭睹了那條狗一眼，只見那隻狗發出哀鳴趕緊縮回自己的狗屋。

　　三人快送完牛奶時看見維洛和少佐喘吁吁的扶著電線杆，手上的報紙也在跑的路上順便丟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破別人家的窗戶或東西。

　　路人君無奈的嘆口氣，他有點懷疑這些人到底能不能到其它區打工。

　　既然剛好跟兩人會合，路人君就拉著維洛跟少左送牛奶，並且在一旁教導他們這世界的文化。

　　「在打工嗎？」夜歌耶正好從自家鐵門走出來。

　　「呃……是！」

　　路人君看一下手上的清單，發現這戶也有訂牛奶。

　　趕緊把牛奶放到夜歌耶手裡，夜歌耶露出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就用溫柔的笑容遮掩過去，跟路人君道謝後拿過牛奶朝圖書館的方向去了。

　　少佐第一次見到夜歌耶，感覺夜歌耶身上散發著謎樣的氣息。

　　「路人君，剛剛那位你很熟嗎？」

　　把手上最後一瓶牛奶放到隔壁家門前，少佐盯著逐漸走遠的夜歌耶。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女人不簡單。
　　「沒有很熟，不過夜歌耶小姐人很好喔。」路人君露出一臉幸福的模樣，完全沒有察覺異狀。

　　少佐看了一眼夜歌耶家門口外的門牌，「依照你這世界的取名方式，她應該叫做黃夜歌耶吧。」

　　「嗯？」路人君看著少佐，然後又看看門牌，上面寫著『黃家』。

　　入夏挑起眉，「她到底姓夜還黃啊？」

　　「也許是借住親戚家吧。」路人君不覺得哪裡有什麼奇怪的。

　　一行人完成工作回到雜貨店，老爺爺笑呵呵的發給每人一個銅板，還送了他們幾包餅乾。

　　「對了爺爺，你認識夜歌耶嗎？」入夏離開前隨口問了老爺爺。

　　老爺爺瞇著眼把嘴裡的痰吐進小花圃裡，瞇起眼稍微沉思了幾秒。

　　「是那個金髮的嗎？新搬來的吧……這邊人口流動其實挺大的，有人去世就會有人搬進來。」

　　「老爺爺，你們都不在意鄰居某天突然換人嗎？」

　　路人君也很好奇為什麼連警察都不會注意有什麼樣人搬進來了，除非有別的區或鎮發通緝單，不然好像都不會特別在意，頂多像之前那樣敲門打個招呼。

　　「住在這裡都是想輕鬆過活，不要妨礙別人生活就好。」老爺爺拿起蒼蠅拍打掉牆上的蒼蠅，「一直問人從哪來？做什麼？有家人嗎？這不會很煩嗎？」

　　「也是啦……」

　　感受到老爺爺有點不耐煩，路人君趕緊帶走其他人。

　　一行人回到拾荒家，路人君開始介紹明天要去的鐵色小鎮上半區，因為下半區店比較少，如果要找臨工，上半區比較多端盤子、洗碗之類的工作。

　　說到工作，每個世界的打工好像都不太一樣。

　　像是仙子大叔的打工叫做『求踩』，因為仙子們平常守護人類壓力也會很大，所以求踩這個工作還挺多人做的。

　　而且這個工作不是隨便一個仙子就能做，要身體龐大、踩起來軟綿綿、還會治療自己的仙子才能做。

　　桃花月雙眼閃爍著星光，似乎非常想要去仙子世界，桃花月的噗啦啦星球也有雜工，採花蜜、採蘋果等等，都是很和平的務農，一點都不刺激的雜工讓桃花月覺得很無趣。

　　維洛的布薩艾拉，打妖怪、當傭兵、抓小偷、保鑣等等需要武力的就是他們世界的打工，而且還挺賺的，不過維洛那時候還是個職業勇者，所以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伍德萊斯少佐的洛坦格拉斯帝國，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在戰爭，所以就是製造武器和陪酒。

　　「陪酒？」

　　入夏提高音嗓，上下打量少佐的外表，屬於纖瘦俊美型，的確很適合陪酒。

　　「因為我上司有很多宴會要參加，他不能喝醉所以我要替他喝。」

　　少佐點點頭，告訴大家陪酒是洛坦格拉斯帝國是很常見的工作，順便炫耀自己很常被點名擔任陪酒工作，除了酒量好之外，自己的功績也能襯托上司領導有方。

　　「少佐跟上司的感情很好嗎？」午夜吃著小泡芙，順便幫大家倒果汁。

　　少佐別過頭，不太想提起過去的模樣，「嗯……還不錯。」

　　入夏突然合掌拍手，「我知道少佐可以去哪裡打工了！公關店怎麼樣？可以賺很多錢喔！」

　　「喂－－不要隨便把別人賣掉呀！」路人君整個爆跳起來。

　　「公關店是什麼呀？」

　　午夜雙眼都亮起來了，內心想著一隻狗狗可以賣去那種地方賺很多錢感覺好像很厲害，其他外界者也對於這個職業很陌生，都用好奇的眼神盯著路人君。

　　路人君一臉嚴肅的咳了兩聲，「那是很黑很可怕的地方，聽說會有口紅塗很厚、紅色指甲很長、臉白的跟鬼一樣的女人不停揉捏你的臉頰。」

　　午夜輕輕的「喔。」了一聲，一臉領悟到什麼似的，「原來路人君做過呀。」

　　「沒有！我是未成年耶！」路人君垂下肩嘆氣，「這國家要去哪種地方工作至少要二十歲吧，少佐你幾歲呀？」

　　「二十。」

　　「二十呀……屁啦！」路人君驚訝的拍桌大喊，「哪有人二十歲就當少佐的啦！」

　　少佐環起手嚴肅的說著，「我六歲就入伍，十歲升為上兵開始跟隨上司，十六歲晉升曹長，現在二十歲當少佐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在這裡呀！我這個世界沒人升官這樣升的啦！洛坦格拉斯帝國升官方式是怎樣啊？」路人君還沒吐槽少佐越階好幾級。

　　少佐鮮紅的眸子斜過一邊，一臉得意滿足的模樣說道，「升官就是看功績呀，上戰場越多次升越快，我以前可以一天打三場，大家都死就只有我還活著。」

　　「哇喔。」

　　午夜提高音調發出讚嘆的聲音，其他人了聽了也不禁小小的鼓掌起來，這讓少佐又再次臉紅別過頭。

　　「一天打三場是在打哪個線上遊戲呀……」

　　路人君嘆口氣，果然每個世界雖然會有相近的用詞但作息模式還是有差的。

　　入夏點點頭，認為少佐的發展性非常高，隨後看向維洛，「滿二十了嗎？」

　　「我二十五歲，哈哈！也可以去呢。」維洛拍拍少佐的肩表示自己也要去公關店打工了。

　　路人君翻個白眼，原來維洛是個娃娃臉嗎？

　　「勇者不是都十八歲或十八歲以下嗎？明明二十五歲卻一臉國中生的模樣是怎樣啦！」

　　維洛疑惑的看著路人君，「原來這世界的勇者還有限制年齡呀，能看看他們嗎？說不定能來個職業交流。」

　　「我這世界的勇者只能在電視機、小說漫畫、動漫裡看見……」

　　路人君仍覺得，有一位職業勇者活生生的坐在面前非常沒有實際感。

　　「嘛，先別說年紀問題了。」入夏左手扣住少佐的頸子，右手環住維洛的肩膀，「之前在銅鎮認識一個朋友，就是做公關的！要不明天大家一起去。」

　　「我、我也可以嗎？呼呼呼－－」仙子大叔害羞的扭著身體。

　　入夏點點頭，反正各種類型的雄性應該都會有人愛。

　　至於未成年的午夜、路人君和桃花可能只能在外面舉牌子或當服務生，說不定跟朋友談過之後還可以讓未成年進去呢！

　　反正是黑街，本來就是要挑戰法律邊緣。

　　就算過線，你不說、我不講，大家彼此禮讓就沒事了。

　　真的沒問題嗎？拾荒家不會就這樣走上不歸路了吧。

　　路人君內心滿滿的不安，但看大家都非常期待的模樣，也知道多說什麼也只是廢話，不然讓他們自己去體驗看看就知道黑街的可怕了。


繪師：Bing 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