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弦

番外一、玉皇的聖誕節


　　「聖誕節呀……」翹班到人界的玉皇大帝呼出了一口冷空氣，仰望著夜空。

　　他的手上提著一個裝了禮物的袋子，正準備去那個人家裡。雖然那個人對他稍嫌冷淡，但他還是甘之如飴。

　　「是啊……」玉皇輕斂眼簾，眼中閃過一抹哀傷，「只要他別忽視我就很好了……」

　　就算是恨我的也行，不要無視我──當初，他曾悲痛的對那人這麼說。

　　那人當時說了什麼呢？對了，是──就算恨了，那些逝去的生命也不會再回來了……

　　搖搖頭將那些事情甩掉，玉皇繼續前進，接著他來到了一間精緻的小別墅。

　　他相當熟悉這裡，於是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內一如既往地冷清，只有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

　　「聖誕快樂！」從對方背後環抱住，玉皇輕聲地在對方耳邊說著。

　　「西方節日我不太了解。」曾經的龍皇，現在的龍衡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接著他拿下了還在他脖子上的那雙手，偏頭詢問：「你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這只是次要目的……」玉皇笑的一臉無奈，他知道龍衡其實是不怎麼想見他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玉皇繞過沙發坐在了龍衡的身邊，垂眼沉默了半晌，才嚴肅的說：「觀世鏡碎了。」

　　龍衡只是輕輕搖頭，啜飲了一口桌上的熱茶，語氣冷淡，「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希望你能協助守鏡人肆方。」玉皇輕輕握住了龍衡的手，「這是身為鬱封陽、身為朋友的請求，而不是命令。」

　　沉默了一會兒，龍衡緩緩開口，「觀世鏡碎成了１０８塊碎片，散落人間。」

　　他在夢裡看見了那場流星雨。碎片化成數到白光劃破星空，落到了世界各處。

　　「願望是引子。人心是最為奇妙，也最危險的。」龍衡頓了一下，輕瞥鬱封陽一眼，「所以我不太喜歡人類，也不太想管人類的事。」

　　早已衰敗的古神族遭受人神剝奪生存地盤與打壓，最終戰敗於玉帝手下的龍皇與其剩餘的族人們只得接受敗者的處分。於是玉帝封了龍皇大半的能力，並判處他流放人界，不可再回天界半步。而祂們龍皇一脈，就只剩下龍衡一人。所以他會不喜歡人類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你還沒放下嗎？當年的事。」鬱封陽神色暗了暗，緊盯著對方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龍衡微微撇了撇頭。

　　「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放下的事啊……」他說道。接著他垂下了眼簾，「我可以幫助他，但就只是幫助。……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

　　最終，心軟的龍皇還是答應了鬱封陽的請求，接著就要送客。

　　「等等！」鬱封陽遞出了手中的紙袋，「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

　　龍衡只是沉默地望著那個袋子，並沒有接過。

　　「收下吧！」硬是將禮物塞給了對方，鬱封陽對他揮了揮手，直接使用法鎮消失在對方面前，完全不給他拒絕的餘地，於是龍衡只好無奈地收下這個禮物。

　　他低頭拆開了帶中禮物的包裝，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那是一條墨綠色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