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返回列表 發帖
不能出去的夜晚。

  研纓和失憶在夜讀室裡,房仲業者在旁邊用電腦查詢舊新聞。

  經過幾天的調查,關於九沐的死亡完全沒進展,如果真的要查得更細就必須去警察局,不過警察也不會讓一般人去看機密資料,這讓研纓迷茫無助。

  「你還是放棄比較好。」失憶打個呵欠,揉著眼慵懶的說,「對方是殺人犯呢,很危險的。」

  「我當然知道呀!」研纓不開心地哼了一聲,那句話她聽過幾百次了,「最近有跟雅子學防身術,你不是也聽到雅子誇讚我學習快速嗎?」

  「那幾招也只能拿來對付小混混,真正的殺人犯可沒這麼簡單。」失憶扭了扭頸子,有些煩躁的說,「房仲業者你也說些什麼啊。」

  房仲業者帶著微笑,瞇起眼看著兩人,「唉呀、研纓小姐是雅子的朋友嗎?」

  「嗯!她邀請我加入異端讀書會,最近才開始跟她友好的。」研纓還以為房仲業者也要訓話,沒想到是問學校生活的事情。

  「這樣呀,有朋友真是太好了。」房仲業者笑容變得燦爛,「那麼研纓小姐,最近學校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呢?」

  研纓揪起嘴皺眉思考,「好像沒有。」

  「我們班的風紀失蹤了,她叫做薇妮,研纓你連同學變少都沒發現嗎?」失憶挑起眉有些訝異的問。

  「啊……這麼說這幾天都沒看見她。」研纓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只注意優夙先生家變得有些熱鬧。」

  「嗯?不管是學校還是優夙先生,聽起來都很有趣呢。」房仲業著笑呵呵的說著。

  失憶與研纓對望幾秒,最後決定先聊聊班上有人失蹤的事情。

  「我又夢見黑色的人影了。」失憶一手撐著下顎,有氣無力的說,「薇妮失蹤後我就開始做相似的夢,有很多黑色人影,他們的臉被塗成白色的,分成好幾小隊在街上遊蕩。」

  「有夢見薇妮嗎?」研纓不是很在意的問著,對於不是很熟的同學,她認為沒必要多去關心,現在只是說個場面話而已。

  失憶搖搖頭,困惑的嘆口氣,「雖然沒夢見薇妮,但我看見很多人在打架,黑色人影跟紅色人影打得很兇。」

  「紅色人影?」房仲業者提高語氣好奇的問,「他們為什麼打起來了?」

  「嗯……他們在搶鏡子,在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白色鏡子。」失憶拿起原子筆在紙上畫了兩人。

  一個是全身漆黑雙馬尾的小女孩,手上拿著叉子,另一個是全身鮮紅提著割草機的少女。

  雖然不知道顏色有什麼差別,但可以推測出他們是對立的團體,白色鏡子可能是普通人或是某樣物品。

  「唉呀、聽起來是個危險的夢呢。」房仲業者摸著紙上提割草機的少女,「失憶同學的夢多半跟現實有關對吧?」

  「我也不確定,總之只要是月亮快消失的晚上,我的夢就會越奇怪。」失憶環手抱胸無奈的說,「以前還夢過在深山裡有日本軍隊駐紮,因為戰爭關係導致糧食缺乏、疾病霍亂頻繁,日本軍官看屍體堆積如山便下令村民把屍體埋了,利用屍體當肥料種出很多詭異的東西,大家吃著那東西存活了很久很久……」

  「啊?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呀?」研纓揉著手臂,聽了失憶的話讓她覺得有點毛。

  「因為之前我國中讀第十四區,雖然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但那邊的傳說還有些印象。」失憶皺起眉很用力地回想著,「那裡好像供奉著野良兔之類的神。」

  「兔子神嗎?」研纓腦中出現一隻白色毛兔坐在神桌上被人膜拜的畫面。

  房仲業者呵呵幾聲,「野良其實是日文直譯,真正的意思應該是原野、農田,所以野良兔可以說是農田裡的野兔,膜拜野兔就能作物豐收,大概是這樣吧!。」

  「農田裡有兔子呀?為什麼要拜兔子呢?如果農田要祈禱豐收,不是應該拜山神或土地公嗎?」研纓仍然幻想著寵物兔被人膜拜的畫面。

  「因為當地文化而把某樣東西神格化,很正常唷。」房仲業者拿出一面小圓鏡,「就像這裡,膜拜的神明是鏡子呢。」

  「啊!這個我知道!」研纓合掌開心的說,「煉造師羽縫造出來的鏡子也被神格化了,所以第十一區才會有很多關於鏡子的神奇故事吧!」

  房仲業者笑著點點頭,「沒錯唷!神格化的東西被膜拜之後就會變得有力量,只是每個人接收到的力量感覺都不太一樣。」

  「所以這裡的鏡子真的有力量呀?」研纓偷偷拿出小圓鏡,鏡面漆黑如墨什麼也看不見。

  現在看不見自己的臉呢。

  「不過呢,並不是所有人都供俸羽縫的鏡子。」房仲業者瞇起眼對著研纓笑著說,「有些人稍微有點能力就自稱為神了,然後用奇怪的教義洗腦人,偶爾創造看起來像是神蹟的現象,以此來創立宗教。」

  「邪、邪教嗎?」研纓腦子裡的兔子瞬間被槌子打成肉泥,對於邪教的印象就是會活獻祭之類的。

  「呵……其實這很難判定呢,因為不管什麼宗教,總是會出現異端分子,不論如何,請研纓小姐懂得保護自己。」

  房仲業者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研纓不安地縮了縮身子,望著房仲業者的雙眼,感覺自己內心的想法好像被看穿了。

  剛才繞了一大圈的談話,研纓其實想知道的只有失憶夢見的黑影身分,失憶夢過的黑影再次出現,這代表殺死九沐的兇手最近可能也會出沒,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但研纓的心裡就是這麼認為--

  今天可能會遇到殺人犯。

  失憶也說過獻祭之類的話,研纓認為殺人犯可能是為了某種儀式殺死九沐,現在聽見第十一區的信仰有分裂,這讓研纓更加確定尋仇目標。

  然而這個想法似乎被房仲業者察覺了。

  「啊!失憶居然在我們聊天的時候睡著了呢。」研纓忽然轉移話題,開始收拾東西看起來是要回家的模樣,「真拿他沒辦法,房仲業者麻煩你開車送他回家吧。」

  房仲業者撇了一眼失憶,隨後拿起失憶的外套蓋在他身上,「研纓小姐不等早上再回去嗎?」

  「在圖書館過夜不太好吧。」研纓皺起眉,一個女生和兩個男生在自修室過夜?雖然知道他們不是壞人,但還是會感到不自在

  「嗯……無論如何今晚都一定要回去嗎?」

  「我、我還是趕快回去比較好吧,雖然沒公車了但我可以走路。」

  「這可不行喔!如果堅持要回家的話,讓我載你回去吧。」

  房仲業者靜靜等待研纓點頭答應,隨後拉著研纓走出自修室接著拿鑰匙反鎖門,說這是為了怕失憶夢遊到處亂跑所以才鎖門的。

  研纓望著自修室裡的失憶,他好像在喃喃碎唸著什麼,從嘴型看來可能是再說「別出去。」或「不能出去。」,這讓研纓有點想叫房仲業者把失憶一起帶走。

  不過房仲業者說圖書館很安全,而且分開載人比較安全,現在房仲業者說的話研纓一句都沒聽懂,總之房仲業者好像在防範什麼。

  有很多問題想問房仲業者,但覺得尷尬還是閉上嘴的研纓,內心糾結掙扎的同時來到停車場坐上房仲業著的車。

  望著窗外,發現外頭一片漆黑,只剩下路燈澄黃的燈光,今天晚上沒有月亮,住宅的燈光也都熄掉了。

  真奇怪,雖然現在是深夜但也不至於所有人把燈關掉,之前回家路上還能看見幾間公寓住戶亮著燈,大學生或是加班的人還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原本都會有亮光的,今天怎麼都沒看到呢?

  「今天晚上有點詭異呢,失憶真的沒問題嗎?」研纓望車窗,由於外面實在太黑,黑到連車窗都反射出自己的臉。

  「研纓小姐,來說點有趣的小故事如何?」房仲業者輕鬆的說著。

  「有趣的故事嗎?」研纓不安的十指交扣,拇指繁複交疊,「我忽然想起有點可怕的故事。」

  「喔?可怕的故事呀!是鬼故事嗎?」

  「不、不是,只是在奶奶家遇到的經歷跟現在的氣氛有點像,所以我覺得有點可怕。」

  研纓靠在車窗上,想起小學暑假來奶奶家玩的回憶。

  奶奶每天都在叮嚀同樣的幾件事:滿月時絕對不能出門,也不能在夜晚使用照明設備或開燈,如果真的不小心太晚回家,在路上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與之碰面,最好躲起來或逃跑。

  小時候就覺得奶奶住的地方很奇怪,每到滿月大家都會這麼做,晚上除了關燈外還緊閉門窗像是怕有什麼會跑進來一樣。

  那天奶奶都會強迫研纓趕快睡覺,不論如何都不要出去也不要回應外面傳出來的聲音,想要上廁所也不能開燈。

  年紀還小的研纓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趁著深夜奶奶睡著時,研纓偷偷掀開一點窗簾朝外面看去,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隱隱約約看見很多影子在外面移動。

  有老人也有小孩,男女或是動物,有的甚至奇形怪狀到無法猜測那是什麼東西,那群影子大亂成一團,有些影子躲在角落似乎在看戲。

  當研纓看見某個小孩屍首分離後便嚇得躲回被窩,隔天再看向外面,雖然有打鬥過的痕跡卻沒看見屍體或血跡。

  「研纓小姐奶奶家在哪呢?」

  「就是第十一區……不過今天沒月亮,應該不會有事吧。」

  「嗯,其實呢,今天是滿月唷。」房仲業者苦笑的說,「因為天氣不好所以看不見月亮。」

  「咦?」研纓驚愕地抬起頭,往前看去才發現房仲業者連車燈都沒開,「啊、所以,現在倒底是什麼狀況?」

  「我也來說點有趣的故事吧!」房仲業者語氣平穩地笑了笑,「關於有一群人會在無月之夜出沒,而另一群人則是在滿月出沒,今天明明是滿月卻因為天氣關係變成無月之夜了呢!也就是說今晚會非常熱鬧喔!」

  「你果然知道些什麼,能不能說明白一點?」研纓有點焦急害怕,在沒開車燈的情況下感覺很容易車禍。

  房仲業者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嘆口氣回應研纓,「說白話一點就是『群魔亂舞』的夜晚。」

  研纓困惑的眨眨眼,「妖怪會跑出來嗎?」

  「唉呀、會出現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但每個族群出沒的習性不是無月就是滿月,我想每一區的族群都是這樣的活動週期。」

  「族群?」研纓越聽越不懂,感覺已經超出日常對話能理解的範圍了。

  「就像第十區的瑪特賴娜一樣,每一區都有一個主宰,除了主宰之外還有一些零散的小團體,為了某些利害關係會定期跨越區域奪取別區的東西。」

  「你的意思瑪特賴娜會跑到別的地區?」

  「可能吧,其他族群可能也會跑去第十區,如果不想被奪走東西,主宰有時候會留下來。」

  研纓揉著眉心,試著用更簡單的理解方式讓自己懂房仲業者說的話,拿學校比喻的話,每個班級都有班長,班級裡也有各自的小團體,到特定的時間小團體就會去攻擊別班的小團體,或是在班長的指揮下防止別班跑進教室裡,也可能是班長領導小團體對別班進行侵略。

  不過每一區都有像是瑪特賴娜的鬼怪嗎?瑪特賴娜是第十區最兇惡的怨靈,當地人從恐懼轉變成敬畏,因為這樣才會有成年禮要製作人偶的習俗。

  「房仲業者,我們可以回去圖書館嗎?」研纓諾諾的說著,心想車速不快應該距離圖書館沒多遠。

  也許回家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研纓縮在座椅上抱著手臂發抖,四周的氣溫似乎開始驟降,外頭路燈閃爍程度越來越嚴重,電線還小小的炸出火光。

  房仲業者側過臉對研纓露出無奈的笑臉,「恐怕,來不及了。」

  「欸?」

  在研纓瞪大眼傻愣的瞬間,一個黑影衝到車前手裡不知拿了什麼東西,丟過來打中防風玻璃。

  碰隆!

  車子撞上不明物的霎那發出巨響,耀眼的白光緊追在後頓時壟罩整個空間。

  耳朵疼痛灼熱,像是電視壞掉的耳鳴震耳欲聾,白光之中研纓失去了思考能力和所有的感官,強烈的暈眩衝擊逐漸意識模糊。

  --別出去、不能出去。

  模糊混亂的狀態,想起失憶的碎唸。

  不過,現在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也來不及了。

  --

  廢叭:
  待在圖書館果然還比較安全呢w
  至少不會聊天聊到一半被人丟閃光彈
  瑪特賴娜是變造音的「俄羅斯娃娃」(套娃)
  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寫瑪特賴娜的故事呢

  研纓心裡還是想著,走路回家可能可以遇到殺人犯,然後用小貓拳揍人
  如果可以的話,把犯人先斬後奏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笑)

  最近剛看完巴哈姆特之怒~算是不錯的動畫呢w(原本好像是遊戲

TOP

加班。

  優夙在辦公室內快速地敲擊鍵盤,每一下的力道與速度頻率相同,如同機械般精準。

  『優夙,你也有加班的一天呀!』阿白在旁邊嘎嘎笑著,隨後被黛莉絲拍了一下後腦勺。

  「喔啊啊!」黛莉絲生氣的指著桌上的文件,像在催促阿白快點處理掉那些東西。

  『嗚喂喂、哪有人加班還叫鬼跟鵝幫忙的呀--』阿白氣呼呼的伸長脖子喊著,雖然一直抱怨但還是拿起旁邊的印章往文件上蓋。

  黛莉絲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坐到優夙身邊的座位,用念力開啟電腦跟優夙一起處理電子公文。

  而惡鬼先生坐在阿白旁邊,用鋼筆在文件上簽名,由於優夙的筆跡實在太工整,工整到就像是在格子裡面寫的分毫不差,阿白跟黛莉絲都無法做到,唯獨惡鬼先生神奇的能夠仿造優夙的筆跡,僅僅只花了一小時就練出優夙寫字的習慣風格。

  那傢伙真是可怕,阿白邊蓋印章邊打量著惡鬼先生,有點懷疑惡鬼先生是不是複製人之類的生物。

  優夙瞄了一眼黛莉絲處理文件的速度,不僅快速還能挑出錯字跟改排版,就連關閉的上呈網站也能馬上破解把文件丟進去。

  「嗯,看來這個月的文件可以在今天全部解決呢。」優夙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個月份?別開玩笑了!就算提早交文件上面的人也不見得會馬上受理呀!』阿白忿忿的跺腳。

  「我只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上司想怎麼拖延那是他的事。」優夙仍舊敲著鍵盤,眼神冷冷的瞪著阿白,「比起在那抱怨,你快點做完好嗎?看看惡鬼先生多麼精準有效率,你幾分鐘才蓋完幾份文件?」

  『嗚嘎嘎!虐待動物!』阿白怒摔印章用翅膀指著優夙,『我要去可愛動物保護協會告你!』

  面對阿白的恐嚇,優夙毫無感覺,「喔,那我先把你交去警察局好了,讓你待個幾天等著被送去收容所,到了收容所再過十二天你就會被安樂死,或是你現在小小的辛苦一下,回去吃飽睡好明天又能自由展翅在家裡到處跑。」

  阿白聽見警察局有點緊張,現在牠可是被特工通緝著,就算警察不清楚,但特工萬一在警局埋伏說不定就會被抓到。

  被關在優夙家,或是被特工抓進監牢,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關在優夙家比收容所或監獄好太多了。

  『可惡!可惡呀--』阿白邊喊邊加快蓋印章的速度,想起自己當殺手的風光時期,現在的模樣實在落魄。

  優夙想把這個月能先處理的事情都先做好,這樣就能騰出時間進行月底的評鑑,基層員工都是要靠業績量往上爬的,每個人分配到的業務都不太一樣。

  像是年紀最大的芳姊,她的工作就是把公司新推出的化妝品推銷出去,芳姊的人脈一直都很廣,不管是女學生還是鄰居的婆婆媽媽,只要給點優惠就能說服她們買點產品。

  黛絲負責推銷珠寶鑽石,艾莉則是包包配件,阿野收到建商的合約,小臣是電子晶圓的合作企劃。

  每個人的商品經過包裝推廣,應該都能銷貨到一定的量,而優夙負責的卻是--人偶。

  那是公司銷量最差的產品,單調乏味色調的人偶足足有幾萬隻,好像是主任下單的時候不小心多畫了一個零,然後忘記訂單的存在導致大量人偶滯留在倉庫中。

  現在這個訂單被主管發現了,主任馬上把這個爛攤子丟給優夙處理,優夙在會議上沒有拒絕,因為他認為這些人偶還是有創造奇蹟的可能。

  為了有充裕的時間計劃賣人偶銷貨案,優夙才會突然想要加班,加上家裡有很多助手可以幫忙,想必在短短的幾小時內應該能處理掉很多資料。
 
  早上其他同事聽見優夙要加班的事情都露出奇怪的表情,除了訝異優夙會自願加班外,還有前輩加班的奇聞軼事讓他們覺得加班到深夜是很恐怖的事情。

  「我寧願被主任罵到臭頭,也不願意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八點呢!」體格高壯的阿野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公司這一層可是有鬧鬼的傳聞喔!」

  在一邊的阿臣也猛點頭,語氣神秘的說,「聽說有前輩加班到心臟病發作死了,因為警衛偷懶沒察覺所以屍體一直躺到天亮呢。」

  說到鬼故事,女性同事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著被誇大的傳說,由於優夙家就住著一位女鬼,對於恐怖傳說優夙沒有太在意。

  不管是什麼怪事都是從晚上八點開始,聽說八點一到整間公司就會突然跳電,就算去總電源開電也沒用。

  坐在電腦前的優夙瞄了一眼螢幕下方的時鐘,現在已經八點十五分。

  啪滋、啪滋滋滋--

  辦公室裡的電燈開始忽明忽滅,阿白嚇得四處張望,而優夙和惡鬼先生無動於衷地做自己的事。

  『優夙!好像要跳電了!』阿白緊張的拍著翅膀,以動物的直覺感應到非人類的電波。

  閃爍之間,辦公室門外出現了扭曲的黑影,一雙泛黃的雙眼瞪的圓大,用尖銳的指甲輕刮著門板。

  發現詭異的影子,阿白拋下印章咬起水果刀警戒著,黛莉絲也露出不安的表情,她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同樣是怨靈的鬼。

  啪!

  整個辦公室突然陷入黑暗,就在阿白想尖叫的時候,赫然發現優夙的電腦居然還亮著。

  跳過去一瞧,原來是黛莉絲把手插在電腦上,用自己的意念製造電力。

  阿白驚愕的嘎了幾聲,忽然想到既然別的鬼可以控制電源,那麼連火都能操控的黛莉絲自然也行。

  黛莉絲看優夙能繼續用電腦,放心的「呼」了一聲,然後把電源線插在後頸,這樣就算把手移開電腦電力也能繼續維持。

  外頭刮門的怨靈憤怒的踹開門,十根手指快速的蠕動著,堅硬的指甲互相摩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

  優夙皺起眉嘖嘖幾聲,但他仍把視線放在螢幕上,這讓怨靈氣得大吼大叫。

  雜音干擾讓優夙嘆了口氣,只見優夙淡淡的說,「黛莉絲,揍他。」

  「喔啊啊啊--」

  黛莉絲毫無猶豫直奔怨靈面前,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送他一記直拳。

  「噗咳咳!」怨靈鼻梁被打歪顴骨也裂了,左邊眼球凹陷右眼球則飛了出去。

  沒預料到黛莉絲攻擊力強大,正當怨靈想重整氣勢攻擊黛莉絲時,黛莉絲用力蹬起雙腿夾住怨靈頸子用力往旁邊一掰!

  喀啦!

  折斷怨靈脖子還不夠,繼續以腿夾頸的姿勢施展迴旋風火輪,還因為插了電線升級成雷電迴旋風火輪。

  碰!

  怨靈狠狠的被甩上牆面,想穿過牆逃走卻被黛莉絲抓住手臂扯回辦公室,把怨靈摔在地上對他施展電光壓倒,壓斷怨靈肋骨的同時還用手肘瘋狂敲擊怨靈天靈蓋。

  「咿呀呀呀!」怨靈被打得又哭又叫,想用指甲反擊卻被黛莉絲用膝蓋擊碎手骨。

  最後在黛莉絲使用萬字固定法的逼迫下,怨靈總算讓電源恢復,還直接煙消雲散從門縫中逃走了。

  「黛莉絲做得很好。」優夙望著黛莉絲露出淺笑。

  「喵。」黛莉絲捧著通紅的臉蛋,趴在優夙腿上像貓一樣撒嬌。

  阿白在旁邊啞口無言,心裡想著黛莉絲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鬼魂,那種打鬥方式應該不是普通怨靈能辦到的吧。

  一開始還以為黛莉絲是因為對現世有怨念才這麼兇惡的,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對優夙愛慕強烈變成惡靈了。

  在打鬥結束時,惡鬼先生也把文件簽完了,很順手的快速幫阿白蓋完文件,然後坐到優夙旁邊處理電子公文。

  『欸--怎麼可能!剛才你在黑暗中把文件簽完了?』

  阿白跳到辦公桌上反覆檢查,每個簽名整齊如一像是打印上去的,印章也很精準的蓋在框框內,色料分布十分均勻。

  怪物呀……阿白呆坐在桌上發出單調的嘎嘎聲,忽然覺得自己是殺手好像不是很特別。

  「惡鬼先生很熟練的樣子,以前也做過業務嗎?」優夙看著文件量減少心情雀躍起來。

  「當過主管。」惡鬼先生簡單的回應。

  『屁啦!就算當過主管也不可能辦到剛才的事情吧!』阿白拍著翅膀掉了幾根羽毛。

  惡鬼先生沒有回應,靜靜的跟優夙一起處理完文件後又幫忙收拾東西,黛莉絲還陶醉在優夙的讚美當中,在半空中飄來飄去一臉少女春心蕩漾的表情。

  大夥一起搭電梯下樓,保全看見優夙和惡鬼先生還有一隻白鵝,有點擔心的問了優夙的狀況。

  不過優夙只是說了一句「沒事」,接著往公車站的方向前進。

  阿白晃著屁股搖搖擺擺的走在柏油路上,今天晚上不知怎麼搞的,除了路燈之外沒有其他燈光。

  『優夙,現在應該沒有公車了。』阿白看看四周,感覺到不安的詭異氣氛,『優夙?』

  轉頭看像優夙時,優夙已經靠在惡鬼先生身上睡著了。

  「喔啊……」黛莉絲從優夙口袋裡拿出懷錶,指針現在指著九點半。

  『完全超時了呢,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都不會醒來吧。』阿白拍拍翅膀在惡鬼先生腳邊打轉,『只能背優夙回家了。』

  惡鬼先生低頭盯著阿白,「你背。」

  『嘎啊啊!混帳!你也想虐待動物嗎?鵝怎麼可能背的動人呀!』

  「真沒用。」惡鬼先生背起優夙朝某處前進。

  『可惡的傢伙!』阿白跺著腳想多罵幾句,但想起惡鬼先生在辦公室裡做了很多事情就罵不下去了。

  惡鬼先生背著優夙到處亂走,一下走進巷口一下又繞遠路,黛莉絲和阿白開始有點懷疑惡鬼先生是不是路痴。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終於快到優夙家時卻感覺到冰冷的視線。

  黛莉絲握緊雙拳擺出跆拳道姿勢,阿白則從羽翼下叼出一把小刀。

  黑暗中有幾個人影在晃動,目測大約有五六個人埋伏在四周。

  惡鬼先生盯著某條巷子深處許久,有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緩緩走出陰影,他穿著黑色袍子整張臉塗的死白。

  舉起一面鏡子照著惡鬼先生,斜眼看著鏡面,「背上那個人是白色的,而你卻沒有顏色,連倒影都沒有。」

  『嘎!你們是誰呀!』阿白叼著刀含糊的叫著,但對方完全聽不懂,只知道有隻鵝在亂叫。

  男人又用鏡子照了阿白和黛莉絲,「一隻扭曲的鵝,還有……地主神?」

  『咦?黛莉絲你不是怨靈嗎?怎麼變成神了?』

  黛莉絲搖搖頭,聳著肩表示不知道地主神是什麼。

  「居住在房子裡無人奉祀的孤魂,在優夙的關照下成長成地主神了。」惡鬼先生簡單的回應阿白。

  『所以黛莉絲真的變成神了?』

  「正確來說是守護靈,永久供奉的話能力會越來越強。」

  『優夙真的是操鬼師吧……』

  阿白盯著熟睡的優夙嘆口氣,內心還是只有「果然是怪物啊!」的想法。

  黑袍群眾看惡鬼先生在跟白鵝說話,一群人不禁放聲大笑,此起彼落的笑聲中黛莉絲不開心的揪著臉,擺出準備揍人的架式。

  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並沒有嘲笑惡鬼先生,表情嚴肅地打了一通電話給某人,接著拿出一把銀色手術刀。

  「特別的食物要獻給大神宗。」

  「獻給大神宗!」其他人收起嘲諷,轉為嚴肅的附和著男人。

  『看起來不太妙呢。』阿白看見敵人拿出各種武器,其中還有槍枝、弓箭類的遠距離武器。

  黛莉絲有些害怕的縮在惡鬼先生身後,敵人步步逼近阿白眼看狀況不對趕緊伸長脖子往地上嘔出一個罐子。

  子罐東西滾到敵人腳邊,阿白大喊『閉氣!』的同時投擲小刀命中罐子。

  噗嘶嘶嘶嘶--

  嗆辣的氣體噴發而出,這時眾人才發現那是催淚瓦斯,不過要閃已經來不及了,黑衣人混亂之中惡鬼先生翻牆逃到狹窄的巷子中。

  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緊追在後,甩出一把利刃卻被阿白輕鬆用第二把小刀打掉。

  黛莉絲控制旁邊的垃圾、廢棄箱、野貓通通往男人身上砸,但男人也不是普通人,輕盈敏捷避開障礙物,一口氣拉近與惡鬼先生的距離。

  阿白英勇飛踢想踹開男人,男人反應很快用手術刀想砍掉阿白的腳,不料阿白肥大的身軀意外靈敏的翻身,鵝嘴夾住手術刀揮起翅膀手刀打在男人手腕上,逼他放開手術刀。

  黛莉絲抓住空隙俯衝到男人胸前,左手送出上勾拳卻被男人用另一隻手擋住,黛莉絲竊笑用右手使出雙指勾喉嚨,重擊男人喉結讓他痛得跪在地上。

  讓他跪在地上還不夠,黛莉絲抬起腳膝擊男人臉部,但男人機靈舉起手臂掩護減緩了衝擊,就在這時阿白從高處落下發動鵝之制裁,用堅硬的喙痛啄男人頭頂。

  「嗚!」

  男人終於不堪負荷倒在地上,但還沒失去意識痛苦的蜷曲在一邊。

  這時惡鬼先生已經背著優夙來到另一個巷子,阿白和黛莉絲也沒戀戰,看敵人暫時無法行動便馬上去追惡鬼先生。

  惡鬼先生靠在牆邊,看見外面有一群穿著紅色雨衣的人,很明顯這群人和黑衣人是不同黨派的。

  他們的武器多數是農具,有個少女手持割草機,走在隊伍最前端好像是紅衣隊的領導人。

  少女忽然停下腳步,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是……人類和鵝的味道呢。」

  少女轉過頭瞪大眼眸,看著惡鬼先生等人露出詭異的笑臉。

  吱吱吱吱吱吱--

  割草機發出劇烈聲響,彷彿連空氣都能切割似的。

  阿白後退了幾步,隨後發現黑衣人群眾堵在後方巷內。

  惡鬼先生索性直接走出巷子,黑衣人連忙追出去與紅雨衣少女正面碰上。

  「是兔子!該死!不會讓你們搶走獵物的!」某個大叔用西瓜刀指著少女。

  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歪著頭扛起割草機,「搶走?呵呵,你們也是獵物唷!」

  碰!

  不知道哪方人扔了閃光彈,惡鬼先生在白光炸裂前抓著阿白和女鬼擠進紅雨衣眾人中,把他們當作擋箭牌順便趁著他們視線被剝奪的同時逃跑。

  沒跑幾步就發現後面兩方人馬打鬥時仍窮追不捨,最後惡鬼先生躲進公園旁邊的小倉庫,阿白和黛莉絲都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暫時把優夙安置在平地,惡鬼先生稍微移開一點門縫觀察外面,外頭只有打鬧聲但沒看見有人追過來。

  就在惡鬼先生鬆了口氣時,一把冰涼的手術刀抵在惡鬼先生頸子上,輕微移動便流出涔涔鮮血。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瞇起眼露出邪媚的笑容。

  「你以為安全了嗎?」

  --
  廢叭:
  每次寫優夙篇都非常熱鬧XD
  黛莉絲的死亡原因到現在都沒有被追究(生前說不定是武術派掌門人?)

  鵝被送去收容所嘛,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沒被收養會不會被安樂死
  畢竟鵝只要有水跟飼料就很好養,只要放養在有花草的地方便便也不難處理
  像有湖的學校或動物園,應該都會接受健康又聰明的鵝吧

  這次野良兔團隊派出割草機少女,雖然不是雨傘但割草機看起來就贏過黑衣隊了嘛
  群魔亂舞之夜最活躍的野良兔看起來就是大批課金玩家,同樣課金的摩莉甘(蹬羚同學說)卻不喜歡往外跑
  真實白鏡教信徒,究竟能不能靠大神宗開外掛打贏敵人呢?

TOP

逆襲浣腸。

  我跟著寺栖到了真實堂,還以為是幽閉的地下室或華麗的道場館,沒想到是在很像玩具屋的情趣用品店。

  坐在尷尬的位置,四周圍繞形形色色的棒狀物,雖然牆上的海報讓人血脈噴張,但眼前一群臉塗白的怪人徹底消滅了我的性致。

  「銀叉,這是誰呀?」手中轉著鐵盤的少年警戒的瞪著我。

  「我朋友呀!他叫做大腿狂魔,最喜歡舔女生的大腿。」

  「欸?等等、我--」

  寺栖說的很順口,其他人也沒質疑,警戒的眼神瞬間轉變成友善。

  「喔!大腿狂魔你好,我是鐵盤。」自稱鐵盤的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

  「既然是寺栖帶來的人應該能相信吧,我是針筒唷。」成熟的大姊姊爽朗的說,手裡還把玩著小針筒。

  白臉黑衣人依序做自我介,他們的名稱都是用武器來取名,如果有重覆到就改用喜歡的人體部位當代名詞,好像加入這個教的人都有部位癖,像寺栖是眼球癖,她爸爸最喜歡臉,鐵盤喜歡牙齒,針筒則喜歡心臟。

  有點好奇的問寺栖真實堂為什麼是間情趣用品店,寺栖笑著回答:「因為帶領我們的幹部是開情趣用品店的嘛!」

  真實堂有很多個分部,每個分部都會有一兩個教會幹部,這些幹部都是被大神宗賜予神奇力量的人,他們除了轉達大神宗神旨外,還有指揮其他信徒的權力。

  鐵盤偷偷跟我說,寺栖的爸爸身上最近出現了神蹟,可以使用神奇的能力,再過不久可能也會變成幹部。

  神奇的力量呀,不管怎麼看這個宗教只是一群變態的集會場所,說有神蹟難道是大神宗納入後宮嗎?

  大神宗的癖好或許是不分男女老少通吃的變態大魔王呢,神奇的力量應該是騙人的吧!想騙人去雙修然後藉機推銷超貴的藥物或情趣用品。

  「諸君,感謝爾等誠心集結於此。」某個坐在櫃台上的男性說話了。

  雖然他整張臉塗白,但還是能看出他精緻清秀的臉,琥珀色雙眼優柔掃過四周,用纖細的指尖指著我。

  「汝從何而來?」

  被這個疑似古人的傢伙指著,我內心揪緊了一下,想著萬一被揭穿身分會不會被施予SM伺候。

  寺栖跳起來很有活力的說,「大腿狂魔是我朋友喔!他剛剛還說您的大腿聞起來很香甜,現在他飢渴難耐的想舔您的大腿呢。」

  「嗚喂!剛才不是說我只舔女生大腿的嗎?」不要擅自幫我亂加設定呀!

  坐在櫃台上的男人明顯露出為難的表情,有些羞澀的別過臉用袖子遮著半張臉。

  「讓汝舔一下也無妨。」

  誰要舔呀--!害羞個屁呀!

  寺栖愉悅地笑著,拍拍我的肩開心說道,「太好了,幹部認同你的忠誠,你可以稱呼他為注射教主唷!」

  注射你妹呀!明明長得像文青古人,結果居然開情趣用品店還叫什麼注射,這麼怪的稱呼誰叫的出口呀!

  「他叫做注射,那武器也是針筒嗎?」想起剛才叫做針筒的大姊,兩者名稱都有點像呢。

  「不是唷!教主喜歡浣腸,因為道具都是注入式的嘛,所以就叫注射教主。」

  「……」這個宗教到底是在信什麼的呀--!

  注射教主文謅謅的帶領大家朗誦大神宗教義,內容多數是解放自我、昇華心靈,然後透過祭祀讓自己成為世間特別的存在。

  我覺得你們把情趣用品店當聚會場所,這已經特別到不能再特別了,全世界可能只有這個宗教會在這裡聚會吧。

  朗誦完教義後就開始分發鏡子給信徒們,寺栖說鏡子會對『有能力的東西』顯出反應,所以不管抓什麼都要照一下,只要能發出白光的就要抓起來獻給大神宗。

  如果照出黑色鏡面也沒關係,自己喜歡的話也可以帶回家慢慢享用。

  因為我是新人,所以鏡子交給寺栖保管,據說那鏡子有神宗的加持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大家都拿到鏡子後便開始分組,寺栖自然是拉著我去找比較熟的鐵盤和針筒,鐵盤好像是寺栖的同班同學,針筒則是某間公司的小職員。

  每組出去後開始各奔東西,注射教主意外的跟在我們身後,還背了奇怪的木箱在身上。

  「銀叉,臉來電說圖書館有動靜。」教主溫柔的摸摸寺栖的頭。

  「喔!爸爸已經開始在鎖定目標了嗎?真勤勞呢!」寺栖轉過臉對著我笑,「怎麼樣?大腿狂魔要去圖書館嗎?」

  「直接闖進去嗎?」想起圖書館有禁止飲食的標誌,我不認為裡面會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不行喔!找食物的大禁忌是闖入室內,如果對方邀請你進去就另當別論。」

  「故採取守株待兔之方。」教主在旁邊點著頭,「賜予你輔助神器,願你能在首次捕食大展身手。」

  我僵硬的接過教主給的東西,望著手中黑色棒狀物,差點以為又是情趣用品,還好只是閃光彈。

  閃光彈?閃光你妹呀!這是什麼輔助神器?上面還貼了中文標籤『M84閃光彈』呀!

  鐵盤和針筒看見我拿到神器,一臉羨慕的邊讚頌教主邊在我耳邊說些好聽的話,針筒還說她第一次拿到的神器是媚藥粉,撒下去連自己人都中標,從那次之後教主就沒賜予她任何神器了。

  開情趣用品店的教主很危險呢,總覺得不管拿到什麼神器都會害到自己人。

  鐵盤笑著說別分部的教主是開寵物店,所以神器從小動物、驅蟲噴劑到飼料都有,有時候還會拿出沙林毒氣。

  沙林毒氣跟寵物店有什麼關係啊!

  是說我手裡的閃光彈跟情趣用品也無關,這麼危險的東西教主是怎麼拿到?

  「我沒用過這個呢,還是不要亂拿比較好。」想把神器退回去給教主,教主卻一臉嚴肅的回應我。

  「解除神器封印,朝目標投擲便能創造神蹟。」

  說白話點就是,拔掉保險絲對目標投擲就會炸出白光吧。

  雖然很不想用閃光彈,可是教主各種教誨讓我很難推辭第二次,萬一讓教主生氣說不定會施行浣腸懲罰。

  悄悄來到圖書館外面,今天街上除了路燈之外都沒燈光,寺栖說當地人都知道無月之夜的習俗,只有笨笨的外地人才會晚上開著燈,只要開燈或外出的人都會成為目標。

  聽到這裡我才真正確認他們口中的目標便是『人』,之前一直沒有明確的說法只能自己腦補,現在聽寺栖這麼說已經很明顯了。

  我居然能遇到活獻祭的邪教呢!這應該說幸運嗎?回去一定要快點更新窺之理第二季。

  埋伏在圖書館外,聽說裡頭可能有三個人,因為有不能闖入室內的規定,我們只能等到他們自己出來。

  教主在外面繞了一圈,說看見有一部車,推斷裡面的人可能是開車來的,這樣他們離開時一定也會開車,那時便是偷襲的好時機。

  「萬一對方開車撞我們怎麼辦呀?」我雖然有點期待跟他們一起抓人,但萬一自己被車輾過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

  「他們車速會變得很慢唷!」寺栖用銀叉指著幽暗的街道,「爸爸說,這天大家都不會開燈,連車燈都不會開呢。」

  「為什麼不開燈呀?」這區難道都知道今晚會有邪教出來抓人嗎?

  「爸爸說這是很久以前大家約定好的,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寺栖坐在石磚花圃上晃著雙腳,「大哥哥你意外的冷靜呢,明明是黑鏡卻不會害怕。」

  寺栖該不會偷拿鏡子照我了吧?不過也沒差,在邪教黑鏡子代表無能力者對吧,看來我運氣很好不會被獻祭了。

  我有點困擾的搔著後腦杓,對於這個邪教是有點害怕,但是能參與不平凡的事物讓我熱血沸騰。

  「因為有你所以才不怕的喔!」說不出什麼正當的原因,我決定裝傻的說些天真的話,「銀叉很可靠的對吧?」

  寺栖聽見我的這麼說,雙眼閃閃發光幾滴淚溜出眼眶,「大哥哥……我們因為奶皇包結緣,現在就算知道我跟別不一樣,你還是願意跟我當朋友嗎?」

  「嗯嗯!銀叉一點都不奇怪,大神宗的教義不是說了嗎?要解放自我、昇華心靈,最後還要讓自己成為特別的人。」

  「大腿狂魔!」旁邊的教主忽然對我大吼,雙手搭上我的肩用認真的眼神盯著我,「汝的虔誠何等強大,肯定是天機轉運而來的才子。」

  「什麼?你已經領悟教義了嗎?真了不起呢!」鐵盤和針筒同時發出驚呼。

  「不、我只是……」難道引用教義說話會讓他們誤認為我很虔誠嗎?我明明只是在胡說八道啊!

  寺栖在一邊竊笑,轉動著叉子悠哉的說,「新來的怎麼可能悟教嘛,想要讓鏡子發光還差得遠呢!」

  「這倒未必,臉便是特別的例子。」教主環起手讚嘆說道,「才三個月就成為幹部了,這很不簡單。」

  「我爸爸確實很厲害,但大腿狂魔跟爸爸可是天差地遠呢!」寺栖閉著眼仰起臉。

  寺栖的爸爸感覺很危險啊,如果真的遇到還是別亂說話的好。

  在教主的吩咐下我們兵分二路,我跟寺栖在左街待命,如果看見有任何車輛經過就投擲閃光彈,另外兩個人在右街,他的武器是手榴彈。

  「用手榴彈不會把人炸死嗎?」我指著寺栖手上的鏡子疑惑的問。

  「確實有要先用鏡子照過才能殺的規定啦!不過爸爸說裡面的東西都在發光,會發光的東西不會因為一顆手榴彈死掉的。」

  「這樣啊……」就算炸不死他們,爆炸也會引起騷動吧?萬一引來警察怎麼辦?真讓人擔心。

  等了幾小時,我想圖書館裡的人應該是用功讀書的好學生,都已經深夜了還不打算回去,又過了沒多久,教主傳來有人開車往左街前進的訊息。

  寺栖興奮的緊握雙拳,用叉子戳著我的腰,「大腿狂魔加油吧!趕快把神器解封印丟出去!」

  「好、好啦!」

  拔起保險絲,我豁命衝到街上看見一台車在眼前,閉起眼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閃光彈砸過去。

  碰隆!

  爆炸的瞬間寺栖衝出來把我撲到旁邊的暗巷,我聽見車子打滑發出刺耳的聲響,最後整台車撞上電線杆冒著白煙。

  「食物!」鐵盤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用盤子砸破車窗把裡面的人拖出來。

  針筒也趕了過來,用怪力拆了車門把後座的乘客也拖到柏油路上。

  一男一女躺在地上,我看著那個男的穿著綠線條西裝,而男人旁邊躺的是--

  研纓?

  我赫然發現剛才自己做了多麼可怕的事,我居然對房仲業者跟研纓丟閃光彈!

  鐵盤掐著房仲業者的下顎,觀察著牙齒亢奮的喘氣,「喔喔喔!是健康的牙齒啊!」

  「心臟!心臟呢?我要活跳跳的心臟!」針筒粗暴的扯開研纓的衣襟,幾乎快把制服撕成碎片。

  「啊!等等!」我慌張的跑出去阻止他們,「發白光的人不是要獻給大神宗嗎?」

  兩人聽了不開心的嘖嘖幾聲,雖然很不甘願但還是退到一邊。

  教主緩緩的走來,心動的打量著房仲業者和研纓,「先帶回真實堂吧,剛才有人回報兔子來了。」

  「兔子?」

  「從別區來的搶食者喔!」寺栖貼心的為我解釋兔子的一些小知識。

  簡而言之,就是另一個邪教也在搶人就對了。

  考量到我是新人,教主決定先讓我們這組小隊待在真實堂,為了避免不守規矩的兔子闖入,教主也決定坐鎮堂內。

  揹著研纓再次來到情趣用品店,感覺把女高中生帶來這裡根本是犯罪呀!真希望研纓忽然起來踹我,我可以故意被她踹的很痛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但閃光彈的衝擊太強,加上車禍可能也受了傷,房仲業者和研纓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鐵盤和針筒很煩躁的一直抖腳或轉圈,無法按捺內心渴望牙齒與心臟,恨不能現在就宰了房仲業者和研纓。

  寺栖維持原樣,沒有因為捕獲到食物失去理智。

  「他們是扭曲的信徒呢,第一階段解放後就失去自我了。」寺栖小聲的對我說,「你可以有部位癖,但絕對不可以吃人。」

  「意思是殺人比吃人還嚴重嗎?」我還以為這個教的人都會吃人肉呢。

  「如果鏡子是黑的,又去殺人、吃人就會變得扭曲,扭曲的生物擁有野獸般的力量但容易失去理智,吃越多白光越會上癮,最後走向自我滅亡。」

  「聽起來很嚴重呢……」

  「我爸爸說白光是受到祝福但同時也被詛咒的人,隨便吃的話可能也會被詛咒。」

  「吃人還要這麼講究呀。」這麼說,寺栖在圖書館外說過裡面的人都是發著白光的。

  所以房仲業者和研纓都不是普通人嗎?我觀察研纓這麼久都沒發現異狀,還是說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自身的能力呢?

  寺栖說自己不吃人,但會蒐集人的眼球,那些眼球除了觀賞收藏外,還可以拿來做點小巫術,但是她還不是很熟練所以需要更多眼球來練習。

  教主把躁動的兩人趕到外面去,要他們看門順便吹風冷靜一下,教主拖著房仲業者而我抱著研纓,要把他們轉移到樓下倉庫,晚點會有貨車來載。

  樓下倉庫堆滿了令人害臊的東西,偌大的空間中央還有祭壇桌。

  小心翼翼的把研纓放在泡棉堆裡,房仲業者則被教主丟在祭壇桌上,教主扶著腰有點累的喘氣。

  「教主您沒事吧?」該不會剛剛下樓梯的時候閃到腰了吧?

  「我、我……需要找個人浣腸。」

  三小--!浣你個頭啦!浣腸喘什麼氣呀!

  教主說話變得淺白,不再使用文謅謅的古典用詞,顫抖著全身從箱子裡翻出浣腸藥劑。

  「教主請您冷靜!失去理智的話會變得扭曲呀!」雖然浣腸好像跟吃人沒關係,不過忍不住對別人浣腸是什麼詭異的癖好。

  「你果然很虔誠呢,但是你是新人不會懂的。」教主撩起袍子衣襬露出纖細修長的雙腿,「為了獎勵你,我允許你舔我的大腿。」

  神經病才要舔你的腿啦!而且袍子下怎麼沒穿啊?難道大家穿袍子時不會在裡面穿短袖短褲嗎?

  「教主!我只會舔女性的大腿啊!」怕拒絕的太直接會惹教主不開心,我只能活用寺栖替我亂加的設定。

  「那旁邊那個女高中給你舔吧,反正不吃其實都不會被發現的。」

  啊……意思是教主現在要幫房仲業者浣腸嗎?如果是房仲業者對我來說沒差啦!確實不要吃他們就好了呢。

  「請您慢慢浣腸。」我恭敬的鞠躬,趕緊把研纓帶到比較隱密的地方,先她藏好避免教主怪癖發作把她抓去浣腸。

  我才離開一下,回去時赫然發現房住業者居然醒了,嚇得我躲在櫃子後面不敢出聲。

  「唉呀!好危險、好危險,再晚點醒來就糟了呢!」房仲業者把教主反壓在祭壇桌上,教主面朝下露出痛苦的表情。

  教主試著反抗房仲業者連忙抽起腰間的皮帶,用皮帶綁住教主雙手接著一手壓著教主的頭,另一手伸去旁邊的箱子裡四處翻找。

  「可、可惡!我可是被大神宗賜予神力的人呀!等我掙脫絕對會讓你感受到神之液的厲害。」

  「你所謂的神之液是指浣腸劑嗎?」房仲業者噗哧一聲嘲諷的說著,「既然你是虔誠信徒,要不讓神之液充斥在你體內中如何?」

  「嗯?等等?你在幹嘛?」教主臉色慘白,看見房仲業者把浣腸劑的蓋子打開。

  房仲業者拿著浣腸劑伸進教主袍子底下,「不想昇華的話就告訴我研纓在哪?」

  「研纓?那個女高中生嗎?剛才有個信徒把她帶走了。」

  「帶去哪?」

  「我、我不知道。」

  「是嗎?這樣就沒辦法了呢。」房仲業者瞇起眼露出陽光般的笑臉,接著往裡頭一探!

  「等等--別!啊啊啊--不要啊--」

  教主淒厲的叫著,房仲業者一臉愉悅的笑了笑,放浣腸劑還不夠還拿起旁邊的甩棍狠狠捅了進去。

  「啊啊啊--」

  教主幾乎叫到沙啞,整間倉庫裡都是教主的慘叫,而房仲業者笑容越來越燦爛,拍拍教主的頭靠在他耳邊輕聲的說,「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出來喔!」

  「嗚呃……」教主翻著白眼嘴邊掛著來不及吞下的唾液,趴在桌上發出斷斷續續痛苦的呻吟,悽慘的模樣我看了都感到心寒。

  房仲業者原來是這麼鬼畜的人呀!

  雙腿發軟縮在角落裡發抖,教主不是有神力的人嗎?難道他還沒發動神力就被房仲業者秒殺了?

  還好房仲業者沒朝我這邊走來,而是從倉庫後門走出去,他才剛離開樓上寺栖等人就衝下來,看見教主的慘狀不禁倒抽一口氣。

  「教主大人!」針筒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哪個該死的傢伙,居然對教主大人做這麼慘忍的事情。」

  「你們終於來啦!」我假裝倉皇的爬出櫃子後面,「穿綠條紋西裝的男人太恐怖了,教主大人為了救我光榮犧牲。」

  我瞎掰的故事鐵盤和針筒居然都信,兩人露出憤怒暴躁的模樣,焦慮的抖腳轉圈。

  「我要替教主大人報仇!」鐵盤緊握雙拳敲著牆面,「讓教主大人這麼痛苦,不可原諒!」

  我望向教主的臉,原本痛苦的表情變成幸福舒爽的模樣,「我覺得教主好像很爽……」

  「鐵盤!不要在這裡廢話了!現在就出去追那傢伙吧!」

  「呃、教主好像……」

  「好!我們走吧針筒!」

  兩人忽略我的話熱血直奔到外頭,留我和寺栖在倉庫裡。

  寺栖嘆氣搖頭,然後看著昇華的教主,「這該怎麼善後啊。」

  「讓教主自己處理比較好。」抹臉不想面對尷尬的畫面,被甩棍爆菊不是一般人能幫忙的。

  寺栖拿了一塊布把教主蓋住,然後皺著眉看我,「另一個女生呢?」

  我眼神左右飄移,感覺騙不過寺栖還是決定對她說實話。

  簡略的說研纓其實是我朋友,所以才偷偷把她藏起來,但真的沒預料到房仲業者鬼畜大發秒殺教主。

  「所以能不能放過研纓?」我煩躁的搔搔頭,正在困擾寺栖萬一說不行該怎麼辦。

  「可以呀,反正她的眼睛不好看,放走也無妨。」寺栖咬著叉子面無表情,「因為你對我說實話,所以我才破例放她走的喔!」

  「呼!」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好寺栖不是難說話的人。

  寺栖讓我背著研纓到樓上,拿了一件黑袍給她穿,然後囑咐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回去之後不管怎麼樣都不可以出來,直到早上才能去看醫生或做其他事情。

  看著袍子我才想到教主袍子底下都沒穿,難道寺栖也是嗎?

  「那個,你們袍子底下都不穿短袖短褲嗎?」至少也把內褲穿上去吧。

  「裡面穿衣服很熱耶,不過我跟爸爸還是會穿內褲跟衛生衣。」寺栖扇了扇手看著地下室的門,「雖然大部分的信徒都裸穿就是了。」

  「裸穿超不安全。」我一臉沉重的說。

  「嗯,看到教主那樣,果然多少還是穿一點比較好。」

  雖然我覺得就算教主有穿,遇上鬼畜房仲業者還是會掛彩,但說不定穿了還有掙扎的可能,沒穿不就是把弱點曝露了嗎?

  謹記寺栖的叮嚀,出去後用最快的速度衝回家,路上雖然有遇到信徒,但他們好像忙著追兔子沒時間理我。

  就這樣我平安的帶著研纓衝回家了,回去馬上緊閉門窗大門深鎖,然後拿出醫藥箱替研纓擦藥。

  因為室內一片黑,我只能咬著手機用螢幕燈光當作照明,簡單的處理擦傷後就把研纓安置到平常睡的床上,而我自己窩進衣櫥釐清思緒。

  今天晚上,真是太刺激了。

  --

  費叭:

  上網搜尋浣腸藥劑的時候,發現『幸福人生』的標語

  會怕又愛看的華狄特,這下終於看見不平凡的人生事物了呢
  意外發現房仲業者的真面目,不小心觸發某個開關收集到成就YE~

  最近在追各種動漫
  >文豪野犬
  >漂流武士
  >JOJO!
  >吊帶襪天使
  >內衣教父
  >一拳漫

  太多有趣的動漫讓我有點怠惰呀XD
  不過還是有畫畫跟寫文的時間啦

  下回就輪到優夙那方了,有人會去救惡鬼先生嗎?

TOP

代替。

  房仲業者哼著輕快的小調在街上散步,由於黑衣人在跟紅雨衣人打鬥,讓他能輕鬆自在的遊蕩。

  研纓失蹤他是有點緊張,不過剛才遇到有趣的人--失憶同學。

  明明被反鎖在圖書館裡的失憶,居然有辦法走出自修室,而且還是在夢遊的情況下。

  失憶搖搖晃晃的前進,房仲業者在失憶身邊打轉,試著在他面前拍手或是彈指,就算拍拍他的臉或是搓搓頭,失憶都不會醒來還會有反射防禦的動作。

  嗯,有趣!

  說不定失憶正前往研纓所在的地方,房仲業者決定耐心跟隨在後,沒走多久來到一座公園,失憶毫無猶豫的朝公園倉庫走去。

  刷!

  拉開倉庫門,馬上就看見戴著惡鬼面具的男子被黑衣人用刀架著脖子,肥鵝在優夙身邊緊張的狂拍翅膀。

  「唉呀、真是複雜的畫面。」房仲業者攤了攤雙手笑著說,「那邊那個黑衣的是白鏡教的人吧,那麼戴惡鬼面具的男子是哪一方的人呢?」

  「優夙。」惡鬼先生語氣平穩的回應。

  黑衣人瞇起眼,看失憶站在旁邊發愣認為他暫時沒危險,把視線鎖定在房仲業者身上,黑衣人勾起嘴角。

  「你看起來不是普通人,先讓我處理掉手上的東西再聊聊好嗎?」

  「這可不行。」房仲業者往前踏了一步,臉上的笑容過度和藹,「你手上的東西是我重要的客戶唷!」

  黑衣人皺起眉感覺到異樣的力量,手中的手術刀下意識用力朝惡鬼先生頸子劃去,但刀刃卻落空了只看見地面上擺著粉碎的小圓鏡。

  「你!」黑衣人怒瞪著房仲業者。

  房仲業者一手環著惡鬼先生的腰,另一手伸出食指對黑衣人晃了晃,「嘖、嘖、嘖,別以為使用鏡子是你們的特權。」

  惡鬼先生摸了摸脖子,拿出手帕把血擦掉,「我先帶優夙回家。」

  「唉呀、唉呀!真是麻煩您了,要不是我剛才車禍就能用車載您一程。」

  「嗯。」

  惡鬼先生點點頭,轉頭看見黛莉絲和阿白把優夙從窗戶拖出來,他們把優夙的安全擺在第一,既然房仲業者來擋敵人了,那也不需要硬去跟黑衣人拚命。

  黑衣人察覺優夙要被帶走,想衝過去攔截卻被失憶伸腳差點絆倒。

  「該死!」

  亮出手術刀朝失憶頭頂刺去,不料只聽見細碎的破裂聲,手術刀刺穿小圓鏡而失憶出現在房仲業者身邊。

  黑衣人咬牙切齒,提了提金絲眼鏡甩開手術刀上的鏡子。

  「哼呵呵,你那個表情真有趣,別生氣嘛!不然我陪你玩玩吧。」房仲業者拍拍失憶的腦袋瓜,把他轉向樹叢輕輕推了一下。

  失憶以夢遊狀態走進樹林裡,只剩房仲業者和黑衣人在公園內。

  黑衣人拿出鏡子照著房仲業者,看見鏡子中的景象輕嘆的說,「又一個出廟和尚。」

  房仲業者用手梳理著頭髮,挑起眉笑著說,「我的頭髮這麼茂密看起來像和尚嗎?你見到的另一個和尚頭髮應該比我更茂密吧……喔,應該說尼姑。」

  「那個女人似乎在找你,比起跟我玩不如趕快回去廟裡,還是說你喜歡參與『群魔亂舞之夜』呢?」黑衣人冷冷地說著,把三支手術刀夾在手指間。

  「我超喜歡的喔!喜歡廟以外的地方,所以下次再遇到尼姑,就跟她說和尚逍遙去了,別浪費力氣追人好嗎?」

  黑衣人翻個白眼有點不爽房仲業者輕浮的個性,舉起手術刀正要丟過去的同時,手機忽然響了。

  --爸爸接電話喔!

  黑衣人的手機鈴聲,是稚嫩可愛的女孩說話的聲音,房仲業者聽見馬上掩嘴竊笑。

  「喔,真是愛女心切。」

  「閉嘴!」黑衣人終究按捺不住火氣,接起電話的同時甩出三把手術刀。

  房仲業者輕盈的左閃右閃,也想拿出鏡子反擊,鏡子卻被第二波手術刀刺穿,被房仲業者閃過的手術刀並沒落在地上,而是停滯在半空中圍繞在房仲業者身邊。

  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數把手術刀同時朝房仲業者衝去,手無寸鐵的房仲業者只能邊閃躲邊拉遠與黑衣人的距離。

  黑衣人悠哉的接起電話,另一手就像是樂團指揮,操縱著手術刀攻擊房仲業者。

  「臉!兔子太強啦!拜託快來支援!」電話另一端傳來男人粗獷的聲音,還夾雜著爆炸及刀械碰撞的聲響。

  「教主呢?」黑衣人一臉煩躁,感覺今日事事不順。

  「教、教主昇華了……」男人恐懼的說著,「詳情之後再說,拜託你趕快來,不然、啊--!」

  男人發出慘叫,伴隨著機械攪動的聲音,還有某個少女的狂笑後便失去了聯繫。

  黑衣人放棄控制手術刀,揉著眉心煩躁到咬下唇。

  「唉呀!是女兒叫爸爸回家了嗎?」房仲業者伸著懶腰,剛才面臨手術刀群攻仍毫髮無傷。

  判斷房仲業者是棘手的存在,黑衣人決定先去解決兔子的事情。

  離開前黑衣人又用鏡子照著房仲業者,「我會把這面鏡子裡的影像送給她。」

  「用她威脅我沒用喔!」房仲業者雙手放在身後,燦爛的笑著問,「對了,九沐是你殺的嗎?」

  黑衣人面容嚴肅,沉默幾秒後說了兩個字:「不是。」

  隨後黑衣人把鏡子扔在地上一腳踩碎,一陣涼風吹過帶起鏡子粉末,黑衣人也逐漸失去身影消失在公園中。

  房仲業者環手抱胸,失望的嘆口氣,「唉,完全沒收穫嘛!」

  沙沙--

  失憶似乎在樹林裡轉了幾圈,現在又回到公園站在房仲業者身邊,他舉起手指著公園出口,正好有個黑衣人揹著另一個黑衣人在狂奔。

  「嗯?」房仲業者好奇的歪著頭,看失憶又開始走動便繼續跟在他身後。

  黑衣人跑步速度很快,一溜煙就消失在街上,但失憶好像知道他們朝哪個方向跑,房仲業者也不趕時間,就當作是跟失憶一起散步慢慢的前進。

  最後失憶停在平屋前指著二號房的房門,房仲業者有點驚嘆的「喔」了一聲,正想去敲門時,一隻肥鵝跳出來咬房仲業長的褲管。

  「嘎嘎!」肥鵝用力的扯著褲管,像是在叫房仲業者去某個地方。

  這是優夙先生家的寵物嗎?想到研纓有提過優夙家變得熱鬧,可能是因為有養寵物的關係吧。

  跟著鵝來到一號房門前,還沒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一開門就看見惡鬼先生端坐在木桌邊,指著躺在旁邊的優夙說了句:

  「快死了。」

  「哎?」房仲業者露出稍微驚愕的臉。

  走進屋裡單膝跪在優夙身邊,摸著優夙的手居然異常冰冷,測量頸動脈也是非常微弱,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確實是一副快死的模樣。

  房仲業者苦惱的盤腿坐在惡鬼先生旁邊,旁邊的肥鵝很吵的嘎嘎叫著,而失憶則是直接倒在玄關呼呼大睡。

  「救護車?」惡鬼先生轉頭望著房仲業者。

  「不可能、不可能,今晚這個時段還有優夙先生的狀況,不是普通人可以救的。」

  「鏡子碎了。」惡鬼先生拿出一面裂成兩半的鏡子,房仲業者馬上看出那是他給優夙的小圓鏡。

  「鏡子都碎了應該會沒事的才對……不過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敵人的能力很強啊。」

  「所以他還是會死?」

  「不、不行,死在這裡這間房子會變成二次凶宅,房價會被砍呀。」

  惡鬼先生盯著房仲業者沉默不語,雖然戴著面具但房仲業者還是能感受到睥睨的視線。

  室內迴盪著女鬼哭泣的聲音,肥鵝在旁窩在優夙身邊看起來非常憂鬱,惡鬼先生依然緊盯,整個空間低迷的氛圍讓房仲業者壓力很大。

  但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優夙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施咒過的痕跡,也不是生病或隱性疾病之類的。

  對於環境的施壓,房仲業者決定暫時保持緘默。

  發覺房仲業者毫無反應,惡鬼先生舉起手指著房仲業者,模仿優夙的口氣說:

  「我要客訴你。」

  「哎!別這樣嘛!我只是個房仲業者什麼也做不了呀,呵呵。」房仲業者僵硬的笑著。

  惡鬼先生不接受這個說詞,拿起手機決定傳簡訊客訴房仲業者。

  「等等!」房仲業者連忙搶過惡鬼先生的手機,「我知道了,但現在真的找不到幫手,能不能給我七天的寬限呢?」

  「三天。」

  「這太為難我了,畢竟對方不一定會願意幫我。」

  「超過三天就客訴你。」

  「……好的。」

  房仲業者揪著胸口痛苦的彎著身子,健康的身體都快被逼出心臟病了,旁邊原本哀傷的鵝突然嘎嘎嘎的大笑起來。

  要不是那隻鵝是優夙的寵物,房仲業者真想一把掐死肥鵝。

  房仲業者落魄的離開,失憶暫時被放去二樓床上,而黛莉絲和阿白圍在優夙身邊。

  『雖然優夙很機車,但我還是想報恩。』阿白把脖子放在優夙胸口,無力的嘎嘎叫著。

  「喔?」黛莉絲用質疑的眼神看著阿白,好像認為牠不是會報恩的生物。

  『我可是有格調的鵝!看著吧!如果房仲業者失敗我會殺了他。』

  「唉……」黛莉絲搖頭嘆氣,認為阿白完全不可靠,側著臉看向惡鬼先生發出微弱的聲音,「喔啊啊。」

  「黛莉絲,麻煩你幫我傳個紙條好嗎?」惡鬼先生隨便找張紙撕成兩張,然後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了簡短的句子。

  把兩張紙摺好放在戴莉絲手中,隨後惡鬼先生撿起落在玄關的公事包,把裡面的人偶企畫案翻出來。

  『咦?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六點起床、九點上班、下午四點整下班、晚上六點回家吃晚餐、七點出門散步、八點準時盥洗就寢、九點上床睡覺。」

  惡鬼先生依序背誦著優夙的日常作息,用鋼筆仿造出優夙的筆跡寫著企劃書。

  『喂、喂,你該不會……』阿白退後了幾步,看著惡鬼先生連坐著的姿勢幾乎都跟優夙一模一樣。

  把企劃書簡略寫完,惡鬼先生看著阿白和黛莉絲,用優夙的語氣說道:

  「該睡覺了。」

  「喔啊--」黛莉絲驚訝的四處飛竄,還在惡鬼先生身邊繞了好幾圈。

  阿白發出呆板的嘎嘎聲,看著惡鬼先生上樓把失憶推到地上,然後端正的躺上床入睡。

  真的沒問題嗎?阿白心中充滿擔憂和焦慮。


  惡鬼先生代替優夙上班,這真的沒問題嗎?

  --

  廢叭:

  關係越來越複雜了XD
  房仲業者、金絲眼鏡還有那個『她』

  惡鬼先生沒職業能玩就直接去當上班族w
  不過文件大部分都被處裡完了,在公司裡也沒什麼事情能做吧
  
  最近有在回追名偵探柯南
  有時候嘈點很多但大部分的案件還是能看的w(我看了好多死人ODO

  也追了幾回內衣教父,黑道的故事果然就是帥氣呀!

TOP

麻煩接踵而來。

  感覺到有些昏沉,研纓全身痠痛的爬起身,意識矇矓的環顧四周。

  這裡是哪裡?

  「研纓你醒啦?」華狄特打個呵欠,黑眼圈很重的端著兩杯熱牛奶。

  「咦?我怎麼會在這裡?」發覺自己在男性家,研纓瞬間嚇醒慌張的摸著身子,發現自己的制服被扯壞了。

  看研纓這麼緊張,華狄特反而不慌不忙慵懶的趴在桌面上,「昨天看見你好像車禍了,因為沒辦法打電話叫救護車,只好先在我家過夜。」

  「車禍?啊!房仲業者呢?」研纓沒懷疑華狄特,她現在只關心房仲業者有沒有受傷。

  「我不清楚耶,因為附近有很多怪人,擔心你有危險所以趕快背你來我家。」拿起湯匙攪拌著熱牛奶,華狄特熟練的說著謊話。

  研纓回想起昨天混亂的記憶,又發現上學時間快到了,手忙腳亂地跑出華狄特家,匆忙丟下一句「之後會好好答謝你」後趕快回家。

  從信箱裡翻出備用鑰匙,進家門後隨意的盥洗並換上新衣服,也不管書包消失只想著趕快去學校。

  衝出家門時正好撞上也要去上學的失憶。

  「失憶?你住在這附近嗎?」研纓充滿疑惑,想著昨天失憶明明被鎖在圖書館裡。

  失憶揉著眼看起來沒睡飽的模樣,指著一號房房門,「不知道為什麼會睡在別人家裡呢。」

  「咦?睡在優夙先生家嗎?」

  「啊……原來那是優夙家呀!真奇怪,我為什麼會睡在他家?」失憶眉頭深鎖,但不管怎麼回想,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

  研纓看上學快遲到了,決定先拉著失憶趕快上學,有什麼問題在學校聊。

  驚險的趕上早讀,老師看研纓服儀不整有點看不慣的皺起眉,但因為早讀有安排考試科目,就先讓研纓寫完考卷在叫出去談談。

  儘管昨晚經歷可怕的事情,但還是沒影響研纓的作答能力,沒過幾分鐘就把十五題的數學算完,然後不安的到老師辦公室找老師。

  別的老師看研纓狼狽的模樣都嚇了一跳,某個外聘女老師湊到研纓班導耳邊嬌嗲的問:

  「棲玖老師,難道你班上也出現霸凌了嗎?」

  棲玖提了提金絲眼鏡,眼神銳利的瞪著外聘老師,「沒你的事。」

  外聘老師被瞪了一眼便嚇得拿著教材跑出辦公室。

  研纓無力的坐在棲玖旁邊,將臉邊的髮絲勾在耳後,「老師,找我有事嗎?」

  「研纓,你怎麼了?」棲玖原本嚴肅的臉瞬間變得溫柔,「被班上同學欺負了?」

  研纓知道老師變臉的速度是依照成績決定的,學校為了讓成績好的學生過得輕鬆,也許會規定老師必須對高分的學生溫柔,低分的學生則是嚴厲。

  剛剛看見棲玖老師對待其他老師的態度,和現在跟自己說話的方式,感覺棲玖老師都快人格分裂了。

  「我昨天車禍,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去醫院。」研纓其實自己也都還沒搞懂昨晚的事情。

  「什麼?那你現在還不快去醫院!」棲玖老師急忙打電話叫救護車,連請假單都快速幫研纓填好。

  老師的速度快到研纓反應不過來,等到研纓驚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然後老師在旁邊替她削蘋果。

  這是什麼時間、記憶、空間斷層呀,研纓覺得自己跟失憶越來越像,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做了什麼、去了哪裡,反正醒來後一切都會沒事。

  「老、老師……」研纓還陷於迷茫狀態,真希望有人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棲玖熟練的把蘋果切半,放進鹽水裡浸泡幾分鐘,這時研纓看見老師左手纏了繃帶,好像也受傷了,說不定是老師自己想來醫院順便帶她一起來吧。

  「在這裡說話比較不拘僅。」棲玖閉上眼一臉嚴肅,用毛巾擦擦手坐正身子,「所以你為什麼會全身擦傷還服儀不整的來學校?」

  「我只知道昨天家路上突然車禍,然後醒來就在鄰居家裡,看快遲到就匆匆忙忙的跑來學校。」研纓唉聲嘆氣的說著,超後悔昨天沒待在圖書館裡。

  「昨天你一定很晚回去對吧。」棲玖語氣冷肅,與在學校裡溫柔的模樣有很大的反差,「聽著,身為外地來讀書學生,你應該好好了解每一區的習俗。」

  研纓愧疚的縮著身子,昨天房仲業者也試著阻止她回家,要不是自己這麼堅持,也許就不會發生車禍慘案。

  「對不起……」諾諾回應老師,研纓想著放學應該去找房仲業者好好道歉,「啊、老師你也受傷了嗎?」

  指著棲玖左手繃帶,研纓擔憂的問著,心想昨晚老師該不會也被攻擊了吧?

  棲玖斜過眼舉起左手,繃帶纏住整條手臂看起來傷的很嚴重,「我昨天被兔子咬了。」

  「欸?」研纓瞬間聯想到兔子被砸爛的那個邪教,昨晚可是才剛聽完可怕的野良兔傳說呀!

  棲玖看研纓害怕的神情,覺得研纓可能認為老師在說謊,畢竟被兔子咬傷口不可能會這麼嚴重。

  提了提金絲眼鏡,棲玖輕咳幾聲,「那隻兔子用割草機攻擊我。」

  棲玖說出這句話時,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對普通女高中生來說根本不科學,不過他真的是被割草機割傷的。

  「老師!」研纓忽然激動的握住棲玖的手,「晚上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出門啊!」

  研纓突然的舉動嚇了棲玖一跳,還以為研纓會懷疑或是覺得老師在開玩笑,沒想到研纓不但相信反應這麼激烈。

  棲玖瞇起眼思考著昨天研纓可能被哪方攻擊,如果是被白鏡教攻擊的話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鄰居,剛才研纓說自己醒來在鄰居家,難道她的鄰居很強或是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呢。

  「研纓,你的鄰居是怎麼樣的人?」

  「我有三個鄰居,分別是很帥又可靠的上班族、叫做捻角山羊的怪人,還有很宅愛拍照的小說家呢!」

  看研纓表情變化就能知道,研纓比較喜歡帥又可靠的上班族,看來那個上班族可能就是幫助研纓的鄰居。

  不過捻角山羊也有幫助研纓的可能性,唯獨很宅的小說家機率最小,看研纓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那個宅作家在她心中應該沒什麼地位。

  想到未來麻煩的人物可能會變多,棲玖煩惱的咬著下唇揉著眉心。

  「老師?」研纓露出擔心的臉,雖然一開始覺得老師很嚴肅又討人厭,但現在好像有點親和力了。

  「嗯……你可以請假三天,我會替學校說明你的狀況。」棲玖拿出筆記本,依照學校給學生的福利,只要考試平均夠高都能申請比較長的假期。

  「啊!我還要去異端讀書會不能請假。」研纓想起放學後的活動,又想到自己書包不見,很多事情搞得她昏頭轉向。

  跟老師說車禍時弄丟書包,等等要先去找之類的話,棲玖索性幫研纓找書包順便勘查一下車禍的地方。

  要研纓多休息,棲玖離開醫院前往車禍現場,那裡已經被黃色封鎖線暫時圍起來,晚點好像會有吊車把車子拖走。

  這裡靠近圖書館呢,在附近晃了幾圈,最後在車禍現場對面的巷子找到研纓的書包。

  研纓是被撞飛的嗎?如果是的話也飛太遠了,飛這麼遠居然只有擦傷,肯定不是普通人。

  拿著研纓的書包,攔了一台計程車打算回學校,回去路上偷翻了書包裡的東西,看見裡面有幾張關於染砌兇殺案的簡報。

  「九沐……」喃喃的唸著,棲玖腦子裡忽然晃過房仲業者輕浮的笑臉。

  研纓認識那個男人?啊--感覺更多事情要煩惱了。


  在醫院睡了一整天,研纓補完眠後匆匆到自然化學教室,雅子和混混們已經開始在上課,而自己的書包剛才有別的老師幫忙拿過來。

  「研纓?今天你突然去醫院,還好嗎?」雅子擔憂的看著研纓,順便拿梳子幫她梳理亂翹的頭髮。

  看大家都很擔心的模樣,研纓無奈又要再說一次昨晚的事情,連棲玖老師被兔子用割草機砍傷的事情都說了。

  聽到研纓車禍大家各種關心,但聽見老師被兔子攻擊,一群人捧腹大笑還不斷拍桌。

  「你說那個金絲眼鏡被兔子攻擊?」串舌環的男同學都笑到快岔氣了,「不可能吧!車禍就算了,兔子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對呀,還拿割草機嘞!那個老師說的笑話真爛!」脖子刺花的女同學扇著手,「研纓你居然會相信這種蠢話。」

  「而且老師昨天晚上在外面晃什麼啊?難道老師也要夜讀嗎?攻擊他的大概是拿啤酒的兔女郎吧!」戴墨鏡的男同學把腳翹在桌子上仰頭大笑。

  研纓看大家都不相信老師的話,突然覺得棲玖老師很可憐,昨天說不定加班到很晚,回家的路上被奇怪的東西攻擊。

  昨天每家每戶都是關燈大門深鎖,他們完全不了解那晚有多可怕,就算研纓沒親眼看見拿割草機的兔子,但想到車禍前的景象就覺得老師沒說謊。

  「老師說的是真的!」研纓心中莫名燃起怒火,對那些嘲笑老師的人大罵,「你們根本不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

  說完感覺氣氛尷尬凝重,研纓便羞恥的掩面而逃,雅子連忙追了出去。

  最後在雅子的安撫下來到花園散心,戴全罩式安全帽的會長也過來關心狀況。

  異端讀書會會長,鬼目道畫。

  聽說他是雅子的青梅竹馬,有很厲害的能力也是他教雅子武術的,鬼目道畫跟雅子都是羽縫家族的人。

  鬼目道畫平常都在異端淨化混混,所以研纓很少有跟他相處的機會,很多事情都是透過雅子才知道。

  「第一次體驗到無月之夜吧!心情浮躁我們能理解。」身為特殊世家的雅子拍拍研纓的背。

  「基本上遇到的人都會很慘呢,你跟棲玖老師運氣真好。」鬼目道畫語氣平淡的說,「如果需要求安平可以到山上來。」

  「羽縫的寺廟嗎?謝謝你們。」研纓嘆了一口氣,不平凡的遭遇果然只有特殊方面有了解的人能懂。

  「唉呀!你們感情真好。」房仲業者帶著燦笑走進花園。

  雅子和鬼目道畫忽然跳起來,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臉上掛著驚恐。

  「您、不!你在這裡幹嘛?」雅子語氣和動作都變得僵硬,身邊的鬼目道畫身子站的筆直。

  這種氛圍……感覺很像教室裡的混混對雅子大喊大姊時的畫面很像呢,難道房仲業者是老大上面的老大嗎?房仲業者其實是混黑道的?

  所以,昨天會被攻擊其實是有人要暗殺黑道老大對吧!我只是被波及了嗎?研纓腦海中出現房仲業者穿黑色西裝,手裡拿著武士刀帥氣砍敵人的畫面。

  重新評估房仲業者的外表,輕浮風流的模樣好像又不太適合當黑道,還是說他是有個人特色的老大呢?

  研纓看雅子與鬼目道畫如此緊張的模樣,覺得自己也應該恭敬一點。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被人暗殺了!」研纓九十度鞠躬表達歉意。

  「哎?」房仲業者歪著頭,苦笑幾聲扶起研纓,「研纓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呢。」

  「房仲業者的真實身分不是黑道老大嗎?」研纓頭上冒出大量問號,轉頭發現雅子臉色很差。

  雅子皺著眉苦惱的揉著額角,隨後瞄了一眼房仲業者胸前的牌子,「研纓啊,他就是個房仲業者。」

  「是嗎?那你們這麼緊張幹嘛?」研纓覺得事有蹊蹺。

  「呵,因為他們積欠房租呀!看見我以為是要來討房租的。」房仲業著搓著雙手笑了笑。

  「呃……對、我們這個月的房租又忘了繳。」鬼目道畫原本冷酷的模樣瞬間龜縮。

  「明明是名門世家,居然還會忘記繳房租啊?」研纓瞇起眼用質疑的眼神看著三人。

  「太認真經營異端讀書會,一個不小心就忘了,抱歉。」雅子雙手合掌僵硬的笑著。

  還是很可疑!房仲業者果然是混黑道的吧!他們口中的房租會不會是保護費呀。

  看研纓窮追不捨的眼神,房仲業者連忙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老實說我需要羽縫寺的幫忙,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房仲業者搭著雅子和鬼目道畫的肩,「二位以能力優秀出名,麻煩你們了。」

  雅子露出厭惡的眼神,抬肩膀甩開房仲業者的手,「請、請你去山上找住持。」

  「唉呀,別這樣,事關人命和我的工作,要是我去山上找那婆娘、喔!是住持,她會盧很久。」

  「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研纓聽見事關人命就有點緊張,害怕昨天車禍打滑撞死誰,現在需要請寺廟的人去驅除怨靈。

  房仲業者的笑容更加燦爛,「你們看,研纓小姐這麼勤勞,身為專業人士怎麼可以怠惰呢?」

  雅子一臉不甘願,靠到研纓耳邊小聲的說,「別隨便讓那狡猾的傢伙差遣啊!」

  「唉呀、唉呀,我聽得到喔!我不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這件事情對研纓來說也很重要唷!」

  「跟我有關嗎?」研纓愣了一下。

  「是的!昨晚優夙先生不明原因失去意識,看起來不是一般疾病所以才請寺廟來幫忙。」房仲業者嘆口氣攤著雙手,「不過沒想到我的請求被無情的拒絕了,看來優夙先生凶多吉少呀!」

  「欸,怎麼這樣。」研纓緊張地抓著雅子的手,「拜託你們一定要救我的鄰居。」

  「啊?出事的是你鄰居呀。」鬼目道畫顯露不是很願意的語氣,但不願意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房仲業者。

  「難道說昨天優夙先生也出門了嗎?在那麼危險的時候……」研纓難過的低著頭。

  「別擔心,優夙先生有同居人、寵物、背後靈保護,但也保護不久就是了,所以才要請你們幫忙啊!」

  「聽起來很麻煩啊……」雅子一臉糾結,看研纓都快哭了只好免強答應。

  雅子與鬼目道畫總算答應房仲業者,今天晚上就會拜訪優夙家,之後再來討論後續。

  研纓不安的抓著雅子,開始想等等要不要去買水果或是補品,雅子只能不斷安撫研纓,然後叫鬼目道畫去讀書會宣達解散。

  雅子帶研纓去附近的水果店,研纓看到蘋果就開始說棲玖老師很厲害,削的蘋果皮都不會斷,切塊的時候也切得很漂亮。

  「你什麼時候跟老師這麼好的啊?之前被他誇讚還很不屑的樣子。」雅子拿起一串葡萄放進籃子。

  「其實老師是很溫柔的人喔!我想是學校制度的關係,他才會被討厭的。」研纓緊抓著書包,知道老師幫他去找書包內心非常感動。

  「研纓你也太單純了吧。」雅子舉起食指認真說道,「有些人對你好其實是在利用你喔!」

  「嗯?那、那老師要利用我什麼呀?」研纓疑惑的皺起眉。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男人都不能輕易相信,例如剛才那個房仲業者。」

  「雅子戒心真重呢。」研纓淡淡的笑了笑,「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都是好人喔!」

  「直覺……鬼目道畫也常常說這種話。」雅子也不想多問,直覺這種東西也能算是一種能力,既然研纓說不是壞人就不是吧。

  雅子說家族裡的人都有一點能力,像是預知或是除靈,鬼目道畫就是屬於占卜類型的,而雅子擁有淨化惡意的力量。

  透過寺廟加持過的鏡子就能增強力量,而有些人則會利用鏡子去做壞事,例如用邪魔歪道加持過的鏡子,被拿去詛咒人或是把人關在鏡子的世界。

  研纓忽然想起房仲業者送的鏡子,從書包裡翻出來時卻碎裂了。

  「碎碎平安喔。」雅子拿出手帕小心包住碎片,「你昨天遇到很危險的事情呢,鏡子居然碎成這樣。」

  「碎裂的樣子可以看出遇到的危險傷害程度嗎?」

  「大概可以推測。」雅子從自己書包翻出另一面小圓鏡,「這個給你吧,加持過的喔。」

  「謝謝。」

  研纓接過鏡子,看見雅子的鏡子跟房仲業者送的鏡子有點像,只是顏色有點不太一樣。

  房仲業者的鏡子也是從寺廟裡求來的嗎?

  拿起鏡子照了照,今天可以看見自己的臉,但奇怪的是,鏡子反射出研纓身後的模糊影像。

  只有一瞬間,研纓看見有個穿黑袍子的女人,塗白的臉上有著扭曲的表情。

  當研纓轉頭時,身後卻沒那個女人的身影,之後不管用什麼角度照鏡子,都沒辦法再看見那個人影了。

  看錯了嗎?

  研纓跟雅子搭上回去的公車,而遠處陰暗的角落,有個女人正在黑暗中詭異的笑著。

  --

  廢叭:

  假日回家當農夫就沒更文了w
  明天開始就會越來越忙了啊!這就是期中
  說不定文會更得很慢~很慢~或是變成更圖
  最近手腕上出現不明瘀青,越來越痛了QQ

  銀叉妹妹寺栖的老爸叫做棲玖
  感覺認識房仲業者呢~

  現在研纓滿腦子黑道劇場
  雖然遇到怪力亂神的事件,但還是會有比較現實的想法
  也許昨晚的暴力事件只是黑道或混混引起的吧
  但不管怎麼樣,已經記住晚上絕對不能出門,特別是在沒有月亮的晚上

  研纓跟優夙的互動不多,但因為她是典型女主角(傻聖母型)
  所以只要是有點好感的人都會去救,那麼,大家打算怎麼拯救優夙呢?

TOP

奪回前的準備。

  惡鬼先生坐在辦公室裡思考著人偶企畫案,人偶的身體材質是防潮耐曬的高等木柴,只是外表不是很吸引人才沒有競爭力。

  「優、優夙?」胸前掛著芹茵牌子的女性有些害怕的站在門口,「該不會是壓力太大才戴面具的吧……」

  「你沒去跑業務?」惡鬼先生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大家都為了月底的評鑑東奔西跑,就連主任都不知道消失到哪裡了。

  芹茵抓著蓬亂的頭髮,聽惡鬼先生的語氣有點像優夙,但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要說哪裡不一樣,那就是他臉上的面具吧!芹茵生性退怯,就算想問眼前的男人是誰也不敢,只能繼續把他當優夙看待。

  「我其實是設計部門調過來的,對於這次評鑑升官沒興趣……」芹茵扶著圓大的眼鏡,緊抱著手裡的書,「如果能回去設計部就好了。」

  「不能用評鑑回設計部門?」惡鬼先生斜眼看著桌上的人偶,內心正在思考著某些問題。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設計部門的評鑑要用設計來當評量,也就是要和業務部的人合作才行!」芹茵說話變得激昂緊迫,說到設計的事情她似乎會變得熱情,「我可以設計化妝品包狀或精品的造型,當然要宣傳單也沒問題,只是……這裡的人好像都不需要呢……」

  如果業務和別人合作功勞就會被瓜分,因此基層業務員都獨立作業,寧願辛苦一點也不想把光榮分散給別人。

  惡鬼先生拎起人偶,在芹茵面前晃了晃,「這個也可以嗎?」

  「人偶?」芹茵的內心小鹿亂撞,沒想到優夙居然會拜託她做事,「沒問題!請告訴我計畫的內容!」

  芹茵忽然變得有自信,雖然心裡還是有一點悲觀,很怕搞砸優夙的企劃,但難得有合作機會她也不想輕易放過。

  惡鬼先生點點頭,拉了一張椅子讓芹茵坐下。

  人偶企劃的草案是結合公司生產過剩的廉價礦物,分別是類似石膏卻比石膏還脆弱的白腦石、有紅寶石色澤手感卻不佳的結血石、透明像彈珠容易染色的泡泡石。

  芹茵皺著眉不懂優夙想做什麼,人偶和礦物有什麼關係嗎?而且那些材料就是因為不實用才過剩的。

  惡鬼先生拿出幾張紙,其中一張是用蠟筆畫出的塗鴉,上面正畫著紅髮小女孩把白髮男人的內臟掏出來的圖。

  「我妹妹給的建議。」惡鬼先生很認真的說,「用那些石頭做內臟怎麼樣?」

  芹茵吞了吞口水,心想那個人真的不是優夙吧,優夙是個不會提起自己家人的,之前有人不管怎麼套話優夙都不會說,還會因為有人問而不開心呢。

  還是說那是信任度的關係呢?說不定現在優夙對她有信任才會無意間提起。

  「內、內臟?怎麼做……」芹茵覺得這個提案有點毛骨悚然,是要消費者挖人偶內臟嗎?

  惡鬼先生翻出一份資料,裡頭都是各個礦物的性能和介紹。

  指著白腦石的介紹,惡鬼先生語氣平穩的說,「白腦石如同名字一般,乾固石無法作為石膏,加熱就會破裂也無法拿來當藝品,但那是在製作面積過大時。」

  「所以變成小東西就會堅固嗎?」

  「如果做成密度集中、面積小的袖珍物就非常適合,而且要用低溫加工在塗上凝固劑也許可行。」

  芹茵聽了有些驚嘆的哇了一聲,想到密度集中面積小的東西,那就是骨頭了!

  惡鬼先生接著介紹其他礦物的性能和製作的樣式,芹茵認真的做筆記偶爾也會提出建議。

  久違的參與設計工作讓芹茵重拾工作熱忱,雖然沒接觸人偶但她還是有源源不絕的靈感。

  最後決定用石頭做成骨頭、心臟、眼球,依照價格讓人偶有不同的細緻程度,還設計了三種主題讓客戶選擇,當然只要加錢也能做到客製化服務。

  兩人一直討論到下班時間,惡鬼先生也不忘準時打卡,也沒跟芹茵好好道別就衝出公司朝公車站前進。

  一路上完全沒有阻擋物,推銷員會自動略過他、小屁孩連擋都不敢擋、地上的狗屎倒是很勇敢的想阻擋惡鬼先生去路。

  『嘿嘿嘿!我是撒屎惡靈!今天路過的人都給我踩到屎滑倒吧!』一隻髒兮兮的老頭鬼,手裡拿著裝滿屎的袋子,把那些屎灑滿走道。

  惡鬼先生困擾的嘆口氣,隨後一腳踹飛地上的小石子,石頭速度也沒多快,在半空中完美的劃出一個圓弧,輕輕打了一下。

  噗滋!

  老頭鬼的就像被打爛的番茄一樣噗哧炸開,魂飛魄散後地上的屎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惡鬼先生毫無顧慮的繼續前進。

  準時的搭上公車,惡鬼先生望了一眼冷清的公車內部,思考了幾秒坐在最前面的位置,那是優夙平常會坐的地方。

  車子還沒啟動,坐在最後排的旗袍女子優雅的扭著腰往前走,站在惡鬼先生旁邊雙手插腰,還沒開口說話她馬上摘了惡鬼先生的面具。

  「嗯?不是優夙。」女子直接坐上惡鬼先生的腿,伸手扣著他的下顎,「我還覺得奇怪,能量看起來不一樣呢。」

  「司機,有人性騷擾。」惡鬼先生冷冷地說了一句。

  公車司機一臉無奈,站起身看著旗袍女子,「住持呀,別太過份了,這種事情傳出去對寺廟也不好吧。」

  「啊!給我閉嘴,開你的車。」旗袍女子語氣兇狠的命令司機,順便把面具扔在走道上。

  司機抓抓臉看起來很無助,「對不起。」

  說完話司機就坐到駕駛座啟動公車,而旗袍女子則繼續坐在惡鬼先生腿上,纖細的指尖勾勒著惡鬼先生的臉龐。

  「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羽縫寺的住持之一,砌鴦凜。」

  「那間寺廟的人都是這樣的個性,真讓人困擾。」

  鴦凜挑起細眉,粉嫩的唇瓣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都?所以你已經見過這傢伙了嗎?」

  一面小圓鏡忽然出現在鴦凜手中,鏡子裡印照出房仲業者燦爛的笑容。

  「這面鏡子放在門口避邪應該很有效果。」惡鬼先生看著窗外,不想正面回應鴦凜。

  「果然認識對吧!那麼『優夙』,告訴我他在哪裡。」鴦凜修長的雙腿交疊著,語氣輕柔飄揚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氣勢。

  「我拒絕。」惡鬼先生果斷回應。

  鴦凜原本美麗的笑容瞬間變得兇惡,粗暴的揪起惡鬼先生的衣領,湊到他面前咬牙切齒的說:

  「庇護那傢伙對你沒好處,在我把你揍去醫院之前,最好說出他現在在哪!」

  「司機,有人使用暴力。」惡鬼先生又朝駕駛座喊道。

  司機減速有點擔憂的側著臉,正想說話時就被鴦凜大罵:「干你屁事!給我專心開車!」

  被權威和威嚇壓迫,司機只能喃喃唸著「對不起」然後繼續開車。

  鴦凜怒目橫飛,像是要把惡鬼先生開膛頗肚的模樣,看來她為了找房仲業者花了很多心力,現在已經著急到失去理智。

  不過惡鬼先生需要房仲業者,不然優夙可能會在三天後死去,雖然不清楚鴦凜和房仲業者的關係,但可以推測這女人不好說話,把她帶去見房仲業者一定會出事。

  見惡鬼先生沉默不語,鴦凜的怒火瞬間飆高,「別以為你長的帥我就不敢揍你!快說!」

  「我拒絕。」惡鬼先生面對暴力威脅仍冷靜的回應。

  鴦凜瞪大眼緊握拳,毫不猶豫地朝惡鬼先生鼻樑打去,啪滋!

  細碎的破裂聲夾伴著粉末,鴦凜驚訝的緊縮著瞳孔,尚未眨眼前惡鬼先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小圓鏡。

  「什麼……這個法術是……怎麼可能!」

  抬頭看見惡鬼先生端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鴦凜臭著臉向前衝刺,抬起白皙的腿一記飛踢!

  框啷!

  這次破裂的是公車後排左右兩邊的窗戶,惡鬼先生又在剎那間坐回最前方的位置。

  動作優柔的拾起地上的面具,戴回面具後看著自己的左手,一道駭人的撕裂傷從虎口裂出直到手腕。

  「還不太熟練。」惡鬼先生拿出手帕簡單的幫自己包紮,隨後回頭望著鴦凜。

  鴦凜難以置信的與惡鬼先生對視,「那個法術,是羽縫寺高階奉祀者才能學到的,而且還不一定學得會。」

  「嗯……你不會對吧?」

  「對,不過--我有辦法破解!」

  鴦凜再次俯衝,拿出一面鏡子拋在半空狠狠踢碎,碎片粉末散落之間,鴦凜已經衝到惡鬼先生面前,拳頭上匯集了強風纏繞手上形成渦流拳。

  「呀!」

  一聲磅礡怒吼,那拳扎扎實實的打中惡鬼先生胸口,衝擊過強頓時造成颶風掃蕩,整排窗戶炸裂座椅也被割開變得破爛。

  巨響讓司機嚇得不得不踩剎車,連擋風玻璃都出現密密麻麻宛如蜘蛛絲般的裂痕。

  「住持!麻煩節制點!」司機忍無可忍,雖然害怕住持的暴力,但是在不勸勸鴦凜可能就要鬧出人命了。

  鴦凜閉著眼冷冷的笑著,「居然毫無防備的正面接下我這拳,肋骨大概斷了四根吧!內臟可能也受重傷囉!這是你自找的別找我拿醫藥費。」

  睜開眼想看看惡鬼先生被打的蠢樣,沒想到印入眼簾的畫面令她再次錯愕。

  惡鬼先生毫髮無傷,鴦凜的拳頭只停在他胸前一公分,鴦凜打到的並不是惡鬼先生的胸口,而是一條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銀線。

  除此之外,鴦凜感覺到一陣刺痛,手臂橫七八豎的出現劃傷,鮮血從傷口涔涔流出,沾染在銀線上。

  這時她才發現,公車內部裡充斥的數條銀線,只要她稍微移動頸動脈、大腿動脈就會被割開。

  以銀線能擋住渦流拳的堅韌度看來,眨眼間把人四分五裂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還是習慣用線。」惡鬼先生看看四周,公車被破壞的有點嚴重,看這樣的狀況只能徒步了。

  把零錢交給司機後默默下車,等惡鬼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鴦凜眼中,銀線才鬆落變得像棉線一樣鬆垮,最後風輕輕掃過化為塵埃。

  鴦凜跌在旁邊的座位上,內心交織著不甘願和憤怒、驚恐,當上住持後第一次感受待宰羔羊的滋味。

  「那傢伙到底是誰……」



  惡鬼先生徒步走到關東煮店,老闆娘早就準備好茶葉等客人上門。

  看見惡鬼先生一坐下馬上咳出一攤血,老闆娘困擾的環起手。

  「真是的,別玩過頭呀!」老闆娘走到惡鬼先生身邊,取下他的面具,拿乾淨的毛巾把血擦掉。

  「鏡子真靠不住。」惡鬼先生看著被手帕包住的左手,卸下包紮傷口已經不見了。

  「喔齁齁!你這樣說小心被寺廟裡的人打死唷!學不會別人的法術就別怪東怪西啦!」老闆娘用力拍一下惡鬼先生的背,結果讓他咳出更多血。

  現在換惡鬼先生困擾的扶額,「我會先被你打死。」

  「不會、不會,我知道你們都很耐打的喔!」老闆娘燦爛的笑著。

  惡鬼先生不想去看老闆娘的笑臉,戴上面具後稍微清理一下血跡,接著一如往常的坐在關東煮店喝茶。

  沒過多久有個女高中忽然跑來,那是提著一袋蘋果的研纓。

  「還以為是優夙先生呢。」研纓點失望的望著惡鬼先生。

  雅子和鬼目道畫也走進關東煮店,肚子有點餓索性就坐下來先吃飽再說。

  研纓覺得惡鬼先生有點可怕,坐在角落靠在雅子身邊,原本從遠處看還以為是優夙沒想到近看才發現是別人。

  端著蘿蔔湯雅子察覺到特別的味道,在四周嗅嗅聞聞,最後把臉湊到惡鬼先生身邊。

  「你身上有一點住持的味道。」雅子知道羽縫寺有個住持喜歡喝酒。

  那是有花香的白葡萄酒,由於那位住持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把酒當水喝,喝到最後渾身酒味只要靠近也會沾上那個味道。

  老闆娘聽見雅子說的話喔齁齁的笑著,「他剛剛被住持打的樣子。」

  「什麼?」雅子和鬼目道畫不約而同的驚呼。

  「被住持打很嚴重嗎?」研纓不安的看著惡鬼先生,心裡又在想關於黑道的事情。

  「不好意思讓我看一下。」雅子解開惡鬼先生的扣子,看了一眼惡鬼先生胸口上的瘀青。

  淺淺的瘀青像是渦流般纏繞,但瘀青感覺快消失了,這讓雅子有點疑惑,不過只有被住持自創的渦流拳漩渦拳打到才會出現這種瘀青。

  鬼目道畫用筷子指著惡鬼先生,「那是渦流拳吧,住持只會用這種拳打鬼的說,第一次看見她把這招用在人身上。」

  「打鬼呀……」研纓盯著惡鬼先生瞧,「因為戴著惡鬼面具所以才被誤認成惡鬼的吧。」

  「啊哈哈哈哈哈--」老闆娘不知為何突然爆笑,笑到眼角都逼出淚來,「居然被誤認成惡鬼嗎?還要被除靈了?噗哈哈!」

  雅子露出無奈的表情,輕啜飲著蘿蔔湯,「住持把人誤認成惡鬼確實很可笑,沒想到那位住持也有出錯的時候。」

  「喝太多醉了吧,這屆的住持都很不正經,羽縫寺要墮落了呢。」鬼目道畫哀嘆的說。

  「啊!記得羽縫寺的住持是碎家、砌家、研家各派人選競爭吧!未來雅子和鬼目道畫也會成為住持嗎?」研纓眼中閃爍著崇拜,主持聽起來就是很厲害的職位。

  雅子叼著海帶看起來沒有很開心,「唯獨能力最強的人才能成為住持,每屆都會請三家各自派出三位人選,九人歷經角逐後選出最後兩位當住持。」

  「沒當上住持的人可以去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看是要當靈媒還是占卜師,或是到山下找工作也行,反正不當住持反而比較自由。」鬼目道畫用筷子插起一顆雞蛋。

  鬼目道畫還戴著全罩式安全帽,要吃東西時會把擋風罩掀起一點縫把食物塞進去。

  雅子同意鬼目道畫的說法,還開始抱怨當住持限制很多,「之前就有人因為這樣鬧家庭革命,鬧到最後在現任住持的調解下讓他去山腰開工作室。」

  「一開始大家很羨慕喔。」鬼目道畫把蒟蒻條弄鬆,當成麵條用力吸進嘴裡,「但是那個人死了,他的死造成三家族心神不寧,每個人都開始胡搞瞎搞,還有一個住持鬧失蹤。」

  「畢竟死的是住持人選嘛!能殺死人選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殺人犯的動機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雅子又叫了一碗蘿蔔湯加海帶卷。

  「難怪房仲業者不想去羽縫寺,現在那裡應該很忙吧。」研纓聽了兩人的話,才知道原來寺廟平常也是有很多事情的,例如處理葬禮儀式。

  第十一區有特殊葬禮習俗,當地人會把親人的遺骨製作成飾品,像是鑽石、項鍊等等,然後放一鏡子在死者身上或骨灰罈附近,飾品則戴在親屬身上。

  下葬後的第七天夜晚,就能用鏡子見到死者最後一面,如果死者是冤死或意外死的,也能透過此方式讓死者從鏡子出來尋仇。

  「那為什麼不讓去世的那位人選復仇呢?」研纓內心有點小激動,她也想把鏡子放在九沐身上,不過死亡天數超過七天應該沒辦法進行這個儀式。

  「因為靈魂不見了。」雅子失落的說著,「就是因為這樣三家才會嚇得失去理智,每個人都害怕自己的靈魂被拿走呢。」

  「明明把大神宗抓起來就好啦!」鬼目道畫不屑的說,「他都可以不鳥警察,我們應該也能動用私刑吧!」

  「大神宗是誰呀?」研纓歪著頭疑惑的問,心想又是哪個黑道老大嗎?

  雅子挑起眉有些謹慎的說,「我說過每屆三家共會派出九人出來競爭對吧?」

  「啊?難道說大神宗是人選之一嗎?」研纓驚嘆的問。

  「那傢伙非常可怕,能力很強殺人不眨眼,由於太過殘暴被三家驅逐,之後他死性不改在山下成立真實白鏡教。」雅子忿忿說著。

  「早就聽說大神宗是邪教了,但他都用很卑鄙的手段洗腦教徒,壯大宗教之後也有部分警察被吸收,所以才說要動用私刑嘛!」

  「鬼目你別傻啦!我們連大神宗的長相都不清楚呢,他很奸詐應該會佯裝成一般老百姓。」雅子愁著臉嘆氣。

  研纓在一邊聽著有點嚴肅的抱怨,總覺得自己聽了很多不該聽的事情呢。

  惡鬼先生重新扣上鈕扣,拿起公事包準備離開。

  「等等!那個公事包是優夙先生的吧?」研纓眼尖看見公事包的模樣,記憶中優夙也是拿著這個公事包,雖然惡鬼先生也有可能是優夙的同事。

  老闆娘又忽然喔齁齁的大笑,「大家都要去叫做優夙的家裡對吧!順路一起走如何?」

  研纓轉過頭才發現關東煮店以神奇的速度收拾完畢,但雅子和鬼目道畫還愣在椅子上喝湯。

  「啊!這餐我請客吧!」研纓連忙拿出鈔票,連找零都不用了,她還記得碎碎平安之後要花錢消災的習俗。

  「喔呀!客人真豪邁呢!」老闆娘開心的收下鈔票,然後望著惡鬼先生,「『優夙』先生不給錢嗎?」

  惡鬼先生頓了一下,面具下傳出冷肅的視線,老闆娘看了只好扇著手說開笑的。

  研纓對於老闆娘跟惡鬼先生的關係不太懂,也許他們是熟識很久的朋友吧。


  一夥人來到優夙家,發現房仲業者和捻角山羊在優夙家喝茶,失憶同學不知為何睡在玄關。

  「喔!這茶真不錯呢!」捻角山羊把山羊面罩的嘴扯開,用吸管喝茶。

  房仲業者看見很多人來幫忙,開心的說,「太好了,我還在擔心雅子跟鬼目道畫萬一撐不住怎麼辦。」

  「是你要我們幫忙的耶!混蛋!」雅子用書包丟房仲業者,但房仲業者輕鬆的閃開。

  「你們也太沒禮貌了吧……優夙都快死了還在那邊喝別人家的茶。」鬼目道畫搖頭嘆氣。

  因為太多人進到屋內有點擠,經過一番整理後把優夙放在中央,其他人圍在旁邊。

  雅子用鏡子進行探查,鬼目道畫開始用占卜能力,而房仲業者在旁邊跟研纓聊天,惡鬼先生忙著梳理阿白的羽毛,捻角山羊則在搭訕老闆娘。

  「你們認真一點啦!」雅子無法忍受歡樂的氣氛大喊,「尤其是那個賊笑的傢伙!」

  「唉呀、我只是個房仲業者啊,都說你們是專業的了。」房仲業者呵呵幾聲攤著雙手。

  老闆娘聽見雅子這麼著急,扶著臉輕鬆的說,「真沒辦法吶,我會幫你們開『門』的,你們就趕快解決吧。」

  「開門是什麼意思呀?」捻角山羊想抱老闆娘的腰,但被老闆娘肘擊額頭痛的縮到角落去。

  「反正我開門你們進就對了,這個現象專業人士也清楚不是嗎?」老闆娘聳著肩說著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話。

  鬼目道話環起手嚴肅的說,「確實,這是奪走靈魂的能力。」

  拿起自己的畫給大家看,鬼目道畫說那是透過鏡子看見的畫面,圖中畫著臉部扭曲穿黑袍的女人,她手裡拿著一面鏡子,鏡子中有優夙的臉。

  「奪、奪取靈魂……」雅子臉色不太好,看著房仲業者焦慮的說,「不可能!這個能力要怎麼對付呀!」

  「唉呀,剛剛老闆娘不是說她會幫我們開門嗎?照她的話做就對了。」房仲業者依然保持燦爛的笑容,也不覺得敵人的能力有什麼好怕的。

  老闆娘有自信的喔齁齁笑著,「首先我需要兩個人維持連結,然後要有人進到門內,剩下的人就保護這間房子,別讓敵人把這裡打爛吧!」

  房仲業者拍手點頭,「真不愧是專業人士,跟小朋友就是不一樣。」

  「小心我用渦流拳揍你!」雅子氣得握緊雙拳,站起身作勢要打架的模樣。

  「啊?算了吧,除了那婆娘、喔!是住持,目前還沒有人成功用過那招唷!」房仲業者扇著手笑了笑。

  「雅子別在屋裡出拳,萬一成功這裡會爆炸的。」鬼目道畫收拾畫具一副要逃走的樣子。
 
  老闆娘拍掌合十,要所有人別再閒聊,「好啦!我來分配工作,雅子跟鬼目道畫負責當連結,房仲業者和研纓進去門內把優夙拉回來,惡鬼先生負責保護室內,捻角山羊看守戶外。」

  『欸!那我跟黛莉絲呢?』阿白拍著翅膀嘎嘎叫著。

  「不過就是鵝和地主神而已,隨便你們吧!」老闆娘做出驅趕手勢,要他們自己找位子蹲。

  『啊!聽得懂動物說話的人都好機車!』阿白拍拍翅膀從窗戶跳出去。

  在其他人眼中阿白也只是優夙的寵物而已,就算看得到黛莉絲的人也選擇無視,因為現在要專心把優夙的靈魂拉回來。

  雅子和鬼目道畫用鏡子照著優夙,因為優夙不是普通人,敵人在奪取靈魂的瞬間優夙的潛意識也做出防衛動作,直接把自己的心靈封閉,導致一半的靈魂在敵人手中,另一半留在優夙身體內。

  敵人為了完全把靈魂奪走,一定會和優夙保持聯繫,這樣優夙一死馬上就能抽出靈魂。

  讓捻角山羊守在外面是怕敵人派部下來亂,情況好一點外面會有騷動,最壞的狀況大概就是整間屋子垮下來。

  房仲業者有點哀傷的嘆氣,好不容易把優夙家蓋回去,再垮下去自己家可能就要被優夙佔據了。

  「惡鬼先生,請您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家。」房仲業者握住惡鬼先生雙手,眼神中充滿懇求。

  「嗯。」惡鬼先生冷淡的點頭回應。

  接著房仲業者和研纓躺在優夙附近各自拿一面鏡子放在胸口,老闆娘跪坐在惡鬼先生對面,一臉期待。

  「嗚呼!感覺真刺激,你們準備好了嗎?」

  「感覺有點可怕……」研纓輕抓著房仲業者的手指。

  「唉呀、唉呀,會怕的話我去就好。」

  「不行!」研纓直接握住房仲業者的手,「我想幫助優夙先生!」

  「真堅強呀,但真的感覺危險還是要趕快逃唷。」

  「好!但我會帶著房仲業者一起逃。」

  「呵呵,研纓小姐真可靠。」房仲業者和藹的笑著。

  老闆娘看見溫馨的景象點了點頭,「如果你們失敗就是三個人一起殉情,這也很美好呢。」

  「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研纓苦笑的說著。

  「我絕對會守護研纓小姐的貞潔!」捻角山羊在門口蹦蹦跳跳,「也會保護優夙的喔。」

  「請您趕快滾出去好嗎?」房仲業者抽著嘴角,笑容變得僵硬。

  老闆娘嘆了一口氣,再這樣打打鬧鬧下去根本沒辦法開始,把該出去的人都趕出去,接下來也不想多說廢話。

  「那麼,請閉上眼放鬆。」

  當兩人依照老闆娘的指示做時,忽然只聽見啪!的一聲拍掌。

  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變換。

  那是幽暗無盡的長廊,古典的牆上掛滿各種畫框,好幾扇不同風格的門左右並列。

  房仲業者拍著研纓的肩,溫柔的說:

  「開始吧。」

  --

  廢叭:

  關於惡鬼先生和老闆娘的關係
  其實他們在別部作品是有血緣關係的家族

  這篇故事裡大家的關係非常錯綜複雜呀(望)
  是說大家都在忙著救優夙,華狄特又去哪裡啦?
  
  目前正陷入每年考前的頹廢狀態
  雖然會努力去完成期中報告,但要開始看書時就會摸東摸西
  真不知道下星期我能不能抱佛腳成功呢(望天

TOP

身邊都是女孩。

  群魔亂舞之夜過後,華狄特一如往常的紀錄自己看見的事物。

  雖然說無月之夜讓他充滿靈感,但對鄰居丟閃光彈的罪惡感揮之不去。

  我果然不是當壞人的料呀!

  華狄特環起手唉聲嘆氣,以前會幻想自己能當大魔王或是酷炫的殺手,正義必勝這種定律實在太無聊,所以寫小說時都會讓壞人成為主角的朋友。

  讓主角黑化成為壞人能操弄的人偶,又或者原本正義的主角變成大魔王,最後魔王被終結還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

  壞人之所以能成功,除了懂得利用人和話少外,還有就是極端的反社會人格跟沒人性吧!

  透過殺人得到心靈上的愉悅、吃人還不忘蒐集對方身上的器官、躲在陰影中偷襲手無寸鐵的路人。

  這種事情我還是做不到呀!偷窺、跟蹤大概是犯罪的最低階,如果再做更多的話就會往上爬,最後爬上大魔王的寶座。

  輸入完資料後準備出門,早上聽捻角山羊說優夙需要幫助,好像是昨晚遭受不明攻擊目前昏迷不醒。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今天沒偷窺優夙和研纓的房間,我只想出去走走散心,晚上乾脆去住旅館暫時別回去好了。

  萬一我裝扮成大神宗信徒的事情被發現,大概會搞出更多複雜的事情吧。

  在附近晃了好幾圈,順路去看看圖書館車禍的地方,現場拉起封鎖線而事故車輛已經被吊走,向路邊的大叔打聽車禍的事情,大叔說應該是昨天有不良少年飆車之類的。

  我有點擔心閃光彈的碎片會被警察找到,碎片夠大的話或許會有我的指紋,真是糟糕啊!

  「大哥哥。」寺栖拉著我的褲管,水汪汪的大眼閃閃發亮,「你今天要陪我玩嗎?」

  「寺栖?你放學了嗎?」被寺栖嚇了一跳,我退後幾步靠在水泥牆上。

  「今天讀半天!我要去看小兔子,跟我一起去吧!」寺栖拉著我的手左右搖擺,頭上的雙馬尾隨之擺動。

  在寺栖可愛的撒嬌和旁人眼光注視下,我只能勉為其難的被拉著走,一路上寺栖說著昨晚自己爸爸和敵人打架的英姿。

  記得寺栖的爸爸叫做棲玖,聽說他已經厲害到快要當教主了,希望他不要有浣腸等等的怪僻。

  沒過久來到後山隱密的森林小道,四周野草叢生樹蔭密集光都透不下來,遠離爬山路線走到這幽僻的鬼地方,如果我在這裡被殺棄屍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走出樹林站在破舊的小木屋前,寺栖開心的拿出銀叉朝小木屋窗戶揮了幾下。

  「小栖!」一個紅色長髮穿哥德裝的小女孩衝出小木屋,看見寺栖興奮的撲到她身上。

  寺栖拍拍女孩的頭,然後轉頭看著我說,「她是緹爾,教我用眼球法術的朋友。」

  稍微觀察了一下緹爾,紅褐色的長髮柔順及腰,頭上戴著有骷髏裝飾的黑色小禮帽,湛藍純淨的雙眼像是河川裡的清流,粉嫩的臉蛋上掛著爽朗的笑容,還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穿著紅黑色交錯的馬甲,腰間掛著三隻補丁過的泰迪熊、吐舌貓以及只有頭的洋娃娃,澎澎裙上縫著細緻的蕾絲、玫瑰等圖樣,裙襬還掛了小型銀色十字架,腳上套著黑白相間的滾邊襪和擦亮的黑皮鞋。

  緹爾看起來是外向的女孩,卻穿著陰森的模樣,感覺只要在配上厚重的書和法杖,她就會變成愛惡作劇的魔女。

  「啊啦啦、小栖居然帶男人回家!我要去跟棲玖老公說喔!」緹爾雙手叉腰揪著臉。

  寺栖咬著銀叉不是很在意的笑著說,「我爸爸比較喜歡成熟穩重的類型。」

  「人家才不管嘞!反正棲玖知道你居然跟魯宅來這裡,他一定會很生氣!」緹爾誇張地揮著雙拳喊著。

  我站在旁邊嘆著氣,是因為我穿得太隨便或是長相邋遢嗎?不然緹爾幹嘛說我是魯宅呀!只要我有心應該是能交到女朋友的,應該吧。

  「如果不歡迎我的話,我先回去好了。」看緹爾激動的模樣,我在待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煉藥材料。

  寺栖皺起眉抓住我的衣襬,「不行,有些事情只有成年男性才能做到。」

  「啊?叫你爸來就好啦。」我腦子裡充斥著棲玖擁坐兩隻蘿莉的邪惡畫面,有點羨慕呢。

  「我爸爸長相太正直,一點威嚇感都沒有。」

  喂!你的意思是我一臉會犯罪的樣子嗎?雖然我沒有很帥,但至少也是善良老百姓的路人臉好嗎?

  只不過是頭髮有點亂、黑眼圈很重、鬍渣沒刮、有點駝背而已,這樣就被說長歪也太過分了吧!

  緹爾瞇起眼把我從頭到腳評估了幾次,「這傢伙免強可以用啦!那我們趕快解決那隻兔子,等等還要去吃聖代呢!」

  我還沒答應寺栖就強拉我進到小木屋裡,緹爾打開地板門用手電筒照亮,底下有個滿臉是血穿著紅雨衣的少女。

  「放我出去!」少女面容兇惡,嘶聲尖叫讓我耳朵都痛了。

  「吵死啦!再叫我會拔掉你的舌頭喔!」緹爾抓起旁邊的死青蛙朝少女丟去,少女輕鬆避開青蛙表情仍舊惡狠。

  我死目的蹲在旁邊,想著深山小屋、黑暗蘿莉、囚禁等等關鍵字,對於這些女孩的來歷、犯罪原因我有非常大的探討興趣,至於參與犯罪還是免了吧。

  寺栖用叉子指著我呵呵笑著,「這個哥哥是強暴犯喔!最喜歡幼女的肉體,如果你這麼不安分我就讓大哥哥下去安慰你唷!」

  「別亂設定呀!」我困擾的按著眉心,想起昨晚的大腿狂魔已經很羞恥,現在又多了幼女強暴犯,我的臉真的有這麼猥褻嗎?

  雨衣少女揪著臉,面帶睥睨打量我,「那傢伙看起來就是魯宅,我哥哥說過魯宅都是黑眼圈很重、頭髮凌亂然後被女生耍得團團轉的工具人。」

  「不要隨便定義魯宅呀!我之所以黑眼圈很重、頭髮凌亂是因為工作認真好嗎。」

  「所謂的工作,也是做些變態的事情吧。」少女瞇起眼不屑的說。

  啊呀!現在的小女孩都這麼不可愛,會傷人、殺人、玩黑魔法又毒舌,她們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怪物真難以想像!

  緹爾噗嗤竊笑,「小栖,你帶來的人一點用都沒有嘛!還是趕快把那隻兔子眼球挖出來吧!」

  「挖出來就不能談友情合作了,要想其他辦法說服她才行。」寺栖盤腿而坐,咬著銀叉沉思。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呀……」我無力的嘆氣,對真實白鏡教還沒深入了解,馬上又要我面對滿臉是血的少女,至少解釋一下那個少女是誰嘛!

  寺栖環手抱胸,水汪汪的大眼盯著我瞧,「大哥哥想知道?聽了之後就不能反悔囉。」

  「啊?會死嗎?」

  「可能會,可能不會。」

  「嗚……」

  看四周瀰漫著殺人滅口的氛圍,我猶豫了幾分鐘才點點頭。

  把嘴裡的銀叉取出,寺栖伸起食指一臉嚴肅,她把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某些原因她跟爸爸加入了真實白鏡教,現在大神宗為了擴大領土和信徒與其他區的教派合作。

  幾天前,大神宗與第六區的魅魘派合作,互相交換法術和能力情報,也派遣了有能力的幹部到對方的教派交流。

  魅魘派是第六區強大的組織之一,他們擅長奪取靈魂、入侵夢境,目前大神宗很中意對方派來的的女人--黯襲。

  那女人最會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靈魂,雖然能力使用上有些限制,但她在第十一區仍有不少收穫。

  聽起來大神宗勢力擴展順利,可是寺栖和棲玖對於此事並不樂見,反而想暗中跟其他派結盟,想找機會推翻大神宗。

  寺栖最先找到的是緹爾,她同樣是來自第六區強大組織之一,那是魅魘派的死對頭伊彼莉絲。

  伊彼莉絲會用內臟進行占卜、記憶回溯,也可以用咒術召喚死靈製造詛咒、引起災難。

  因為魅魘派和伊彼莉絲總是在爭奪靈魂和地盤,歷經十幾年的爭鬥後決定向外尋求聯盟,不過善於詛咒的第六區通常都會被別區的組織排除。

  畢竟,如果對詛咒不了解,萬一被施咒可是很危險的。

  然而大神宗完全不擔心被詛咒的問題,用不到幾天很快就跟魅魘派變得友好,寺栖和棲玖也藉機認識了伊彼莉絲,並且暗中與伊彼莉絲結盟。

  「現在我們想跟野良兔結盟懂嗎?」寺栖左右晃著叉子咧嘴而笑,「盟友越多越好喔!」

  「是嗎?」我斜眼看著雨衣少女,感覺不是好盟友啊!

  「放我出去--」雨衣少女又跳又叫,面目猙獰齜牙咧嘴。

  緹爾無所謂的捲著髮尾,纖細的指尖戳著地上的青蛙屍體,「兔子都是神經病,不可能跟他們溝通啦!」

  寺栖露出有點失望的表情,「有他們的幫助,要推翻大神宗就更簡單了。」

  「不好意思,我對你們超自然的話題無法理解也幫不上忙,我先回去比較好。」

  我正要站起身,一道銀光掠過我面前,咚!的一聲釘在我雙腿之間,那是寺栖的銀叉。

  她緊握銀叉的手都浮出青筋,臉上甜美的笑容使我不寒而慄。

  「不能反悔唷,既然聽了我們的計畫就只剩兩條路可以選,一條就是變成施咒材料,另一條就是幫我們推翻大神宗。」

  我瞪大雙眼驚恐的全身發抖,腦中刷刷刷的跑出「死亡」、「必死無疑」、「虐殺」等負面字眼。

  差點忘了這些女孩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寶寶,當我用奶皇包跟寺栖結緣時,就註定要跟他們一起墮落了。

  用力壓榨自己的大腦,沸騰腦漿催促有用的記憶浮現,想想野良兔是什麼?他們喜歡什麼?親近什麼?

  記得某報社旅遊版有第十四區蘿蔔村的專訪,裡面有提到村內農耕、歷史歷程、古老傳說的故事。

  白蘿蔔呀!第十四區古老的神社供俸山神,俸侍山神的巫女或侍童被稱為野良兔,他們特愛吃白蘿蔔和種蘿蔔,村子裡每個人都會唱拔蘿蔔的兒歌。

  兒歌啊、想起灰白焦黃的記憶,那輕快悠遠的旋律,我在幼稚園裡與同學們手舞足蹈,當時也有那麼一首兒歌……

  「拔蘿蔔,拔蘿蔔,嘿唷嘿唷拔蘿蔔……」

  「……」

  雨衣少女聽見我喃喃的歌聲,頓時安靜下來,表情也變得溫馴沒有剛才的凶神惡煞。

  她眼中帶著疑惑與警戒,歪著頭也開始唱起拔蘿蔔,跟我合唱完兒歌後她才坐下來仰頭望著我們。

  「你唱的真難聽。」少女臭著臉,但語氣沒之前那樣充滿敵意。

  「抱歉呀、我畢竟是外人嘛!」苦笑著搔搔後腦杓,我以前常常被嫌唱歌難聽呢。

  「居然唱個歌就能溝通了。」緹爾用敬佩的眼神看過來,「沒想到你還有一點用處嘛!」

  「所以說不要小看魯宅!我可是頂級情報員。」

  「喔?情報員呀。」緹爾瞇起眼像是在思考未來要怎麼利用我。

  寺栖開心的呵呵幾聲,又開始咬叉子,「那麼我們該怎麼稱呼兔子呢?」

  「雨衣少女。」少女猙獰的笑著,伸起雙手想抓住什麼,「把我的割草機還給我!」

  「用代稱來當名字呀,這是第十四區的習俗。」緹爾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木箱邊,蹲在那裡東翻西找。

  「該不會真的要把割草機給她吧?」我不安的撇了一眼雨衣少女,就算她安靜下來也不見得是想跟我們友善交談呀。

  寺栖單手撐著下顎,從書包裡拿出一根白蘿蔔,「雖然沒你們種的好吃,但就當作見面禮收下吧。」

  把白蘿蔔扔到雨衣少女手中,只見她嗅了幾下後便把白蘿蔔塞到衣服內。

  她的衣服裡有異次元空間嗎?手臂粗的白蘿蔔塞進去居然只有一點起伏,而且她把白蘿蔔塞進衣服裡要做什麼啊?帶回家慢慢吃?

  「所以,你們要我吃了大神宗嗎?」雨衣少女舔著手臂上的傷口,語氣有些煩躁,「野良兔只為追求美食而行動。」

  「你們美食的定義是什麼呀?」寺栖把身子向前傾,彎著腰朝洞裡看去。

  「嗚……這要看料理的方式呢,像我喜歡內臟燉蘿蔔、白蘿蔔鑲肉或蘿蔔泥白肉。」雨衣少女扶著臉頰思考了一會兒,「我們吃不到更深層的東西。」

  「更深層的東西是指什麼?」我無力的垂著肩,聽見一連串的蘿蔔配肉料理,肉的來源想必是人肉吧。

  「靈魂。」緹爾扛著割草機,拿抹布簡單的擦掉血跡,「靈魂對第六區各派來說,就是至高無上最頂級的東西,經過挑選、萃取就能變成強大的力量。」

  「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啊……」我微微顫抖身子,置身於三個殺人蘿莉之間很不自在。

  「也就是說雨衣少女的食物不會跟緹爾相撞囉。」寺栖滿意的點點頭,拎著叉子晃了晃,「我跟爸爸想要大神宗死掉,緹爾要的是強大的靈魂,雨衣少女可以用屍體做成料理。」

  雨衣少女挑起眉,似乎在考慮合作的事情,「大神宗是男還女?年齡還有長相如何?」

  「大神宗算是年輕女性吧,長相我就不清楚了,等我爸當上幹部說不定就能看到。」寺栖放下一條繩子,讓雨衣少女自己爬上來。

  看可怕的雨衣少女爬出洞口,我不自覺的退到門邊準備隨時逃命,緹爾完全不怕少女叛變,直接把割草機和一些藥品拿給她。

  因為少女全身是血,寺栖帶她去小河邊稍微清洗,而我跟緹爾把小木屋整理乾淨,晚上棲玖好像會來,緹爾很開心地哼著歌,同時從冰箱裡翻出各種食材。

  緹爾對棲玖有異常的愛慕情懷,她說棲玖是個認真體貼的新好男人,不僅會拳腳功夫在咒術方面也有潛能,個性沉著穩重又能因應當時需要做點改變,對外人嚴肅冷酷對家人卻是寵溺過頭。

  「啊啊--真是完美!」緹爾揮著湯杓轉圈,身邊散發著紫黑色小花,「如果我早二十年出生就好了,只要能跟棲玖老公在一起,就算變成小三也沒關係。」

  「這是一個小學生該說的話嗎?」我在旁邊洗碗順口抱怨幾句,「現在的父母怎麼都放任小孩做這種事,殺人都殺到習以為常了。」

  緹爾左手插著腰,用湯勺敲敲我的背,「你爸媽也沒把你教得多好呀,看你狼狽樣子,不是家裡蹲就是私底下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再怎麼爛也不會去殺人。」

  「不是不會,只是暫時不會而已。」緹爾哼哼幾聲,手中的湯勺換成菜刀,抓起青菜憤恨剁碎。

  我默默地往旁邊挪,感覺緹爾好像有點生氣,再多說幾句恐怖會被大卸八塊吧。

  寺栖手裡抱著整籃野菜,踹開門大辣辣地把桌上雜物推到地上,再把野菜倒在桌上分類,雨衣少女跟在寺栖身後。

  濕濡未乾的身子被洋裝緊貼著,能看見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幼女曲線,棕褐的長髮散落在身後,茶色水亮的眼眸四處張望,有點訝異小木被整理過後整齊的模樣。

  她穿的洋裝似乎是寺栖的,由於雨衣少女比較高,洋裝蓋不到腿部直接讓粉色內褲露在外面。

  望著白嫩纖細的雙腿,和那被單薄粉色布料保護的部位,有股熱流在我的腦中奔竄,連忙轉移視線看著寺栖。

  「沒、沒褲子嗎?」

  「啊?」寺栖拿起香菇用力折斷,「大哥哥你要換褲子喔?」

  「不是啦!那個、雨衣少女那樣穿沒問題嗎?」我憋扭的走到寺栖身邊,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雨衣少女。

  雨衣少女應該是國中生吧!正在發育的青少年穿這麼少怎麼行呢。

  寺栖看著坐在地上保養武器的雨衣少女,「確實,穿這麼少好像會著涼。」

  「啊、對!會著涼,所以要穿個褲子或長裙吧。」想直接說我想歪了會被當成變態,不過就算不說她們也已經把我當成變態了吧。

  聽了我的建議,寺栖從櫃裡拿出長裙和大外套給雨衣少女穿。

  確定沒有其他讓我想歪的事物後,我慵懶地趴在桌子上鬆了口氣,不過就是出門散個步也能遇到這麼無理頭的事情。

  寺栖要我留下來吃晚餐,如果能跟三個可愛的女孩一起吃飯我當然會高興囉!不過今天邀請我的是邪教信徒、巫蠱女巫、食人少女。

  更糟糕是晚點寺栖爸爸會回來,他可是領導瘋狂小蘿莉的大魔頭呀!

  堅決拒絕寺栖後,我離開深山回到冷清的街道上。

  看天色有些昏黃想繞路去關東煮店吃個熱的,沒想到才走幾步就遇到另一個麻煩擋在我面前。

  有個身穿紅旗袍的女人,邪魅妖豔的扭著身子朝我走來。

  唉……今天,犯爛桃花了嗎?

  --
  廢叭:

  第六區詛咒區,之前都只有提過名字
  不過他們也算凶狠的區域呢

  華狄特身邊圍繞小女孩
  研纓身邊圍繞男性
  優夙身邊嘛……什麼都有?

  期中考結束了,夢墨的英文依然慘澹
  我假日通常都不會寫文的啊、但大部分的人好像假日比較會上巴哈
  想說難得假日,我家玉米都採收了,也很久沒出去玩了
  所以假日我都會跑出去玩XDDD
  是說我加玉米爆炸好吃!不愧是農夫等級滿等的阿嬤種的

TOP

門後。

  研纓緊緊跟在房仲業者身後,幽暗陰涼的長廊迴盪著兩人的腳步聲。

  長廊左右兩側的門有各種樣子,鐵門、木門、塑膠門又或者日式拉門、機關石板門。

  不清楚這是催眠後的幻覺,還是靈魂出竅後的世界,研纓因未知感到害怕。

  「就當作是特別的體驗如何?」房仲業者嘻皮笑臉的說,「這裡可是『共享』的世界唷!」

  「另一個世界嗎?」研纓疑惑的問,心想房仲業者怎麼能如此冷靜。

  「這是我、研纓小姐、優夙先生和壞人共連結而出的世界。」房仲業者唉呀唉呀的讚嘆著,「老闆娘還真能幹呢!」

  「對這種事情不是很懂,連結什麼的……」研纓喃喃說著,覺得自己其實這樣亂闖進來會對其他人造成困擾吧。

  不管是雅子還是鬼目道畫,他們對這種無法理解的現象很熟悉,而研纓只是個一股腦熱血的外行人。

  外行人不應該硬要參與這種事情,優夙先生到底怎麼了?解決方式又是如何?研纓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想幫助人,這種行為應該是拖油瓶吧!

  如果是染砌的九沐,他會怎麼做呢?他很聰明,知道的也很多,應該會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來幫助人。

  「研纓小姐,請別愁眉苦臉嘛!」房仲業者笑咪咪的拍拍我的肩,「您遲早會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所以現在就當作開開眼界就好。」

  「我以後可能會變成靈媒嗎?」房仲業者的那句話讓研纓更混亂了,她只能朝著靈異方面的事情做聯想。

  「不一定呀!也許可以跟我一樣當個房仲業者。」

  「還是算了吧。」研纓別過臉噗嗤竊笑,有能力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普通的職業呢?

  既然有特別的能力,那就要做特別的職業才能有發揮的機會嘛!

  嘻嘻--嘻嘻--

  細碎的笑聲傳進研纓耳裡,研纓左顧右盼尋找聲音的來源,瞄了一眼房仲業者,他似乎沒聽見聲音。

  研纓提起警戒專注聆聽聲音從何而來,那稚嫩輕盈的笑聲像是一群孩子,他們很快樂的笑著感覺上正在玩什麼遊戲。

  盯著一扇紅褐色的木門,上頭有著咬環銅圈的石獅子,是常見寺廟能看見的拉環。

  戰戰兢兢的推開一點縫隙,朝裡頭看去能看見瀰漫霧氣的寺廟。

  「鴦凜!快把制服給我!上學要遲到了啦!」

  一個小男孩慌張叫著,明明是小男生卻背著粉紅小花的書包,男孩黑色頭髮稍長蓬亂,擁有一隻紫色的左眼,而右眼是很常見的茶色。

  想看四周的景色,研纓輕推開門朝寺廟走近,霧氣也逐漸退散顯現出威武聳立的壯觀廟宇,周遭都是盛開的花朵和進香的遊客。

  「吵死了!」有著鳳眼的女孩臭著臉,把一團衣服丟到小男孩臉上,「記得今天幫我交作業!還有不准替我交朋友。」

  「好啦、鴦凜也記得幫我應付住持喔!」男孩咧嘴而笑,抱著制服跑去廁所。

  沒多久小男孩穿著女學生制服,胸前掛著『砌鴦凜』的名牌,似乎戴上了變色隱形眼鏡,烏溜溜的雙眼有朝氣的望著寺廟長梯。

  他看起來就非常喜歡上學,一路上哼著愉快的旋律,邊跳躍著前進。

  學校離寺廟很遠,研纓跟在後頭又是搭公車又是搭區間車的,在這個微妙的世界,研纓發覺自己宛如空氣一般,而且四周景色改變的很快。

  刷!的一聲場景就切換成某間國小的教室裡,教室外吊著一年一班的牌子。

  「雅溫!」小男孩開心地跳上座位,從書包掏出點心盒分給旁邊的女孩,「這個是羽縫寺的特產呀!白砂糖口味的燒餅!」

  拿出一盒標明『羽縫寺鏡型燒』的盒子,雅溫也沒客氣地拿過那盒點心。

  雅溫是個棕色長髮綁成高馬尾,臉頰軟綿綿像是粉紅麻糬的女孩,她雙眼神采奕奕盯著手中的點心盒。

  「阿優吃了肯定會感動到流淚。」雅溫流著口水,看起來也很想吃燒餅。

  「怎麼又是阿優呀,他是你的誰?」小男孩疑惑的環起手問。

  「說起來有點複雜呢,我家很久以前祖先因為賣東西的緣故變成朋友,然後代代就會有類似未婚妻之類的東西,我是第十六代聯姻人選呢!阿優算是我未婚夫。」

  「欸--?你不是才小一嗎?聽說阿優是小五耶!」小男孩露出吃驚的表情。

  雅溫為難的笑著,緊緊抱住點心盒,「這只是名義上的傳統啦!我跟他只是為了過家族重大慶典而選出來的,不會真的結婚。」

  「我還以為只有我家很怪呢,每六十年就要選召住持,我還很年輕不想變成和尚啊!」男孩攤著雙手苦惱的說著。

  「梟裕還有鴦凜呀!」雅溫指著男孩胸前的牌子笑著說,「今天你不是又逃掉寺廟裡的課了嗎?」

  研纓瞇起眼,看著叫做梟裕的男孩,個子有點矮長相秀清秀免強還能偽裝成女學生,不過大概到國中就裝不下去了吧。

  梟裕發出煩躁的呻吟,抓抓頭趴在桌上,「為什麼鴦凜可以來上學,我就要在家自修呀!」

  「重男輕女吧,我跟阿優也是呀!阿優都是一個人在家裡自修呢。」雅溫嘿嘿的笑著。

  「欸?」梟裕發出長音驚呼,「你的未婚夫宅了這麼久嗎?」

  「跟梟裕一樣宅了五年。」雅溫嘖嘖幾聲,上下打量梟裕,「你明明應該去小五教室的,卻跑來這裡還穿著女生制服,羞羞臉。」

  「我才沒有宅五年,是寺廟變態的想關住我好嗎。」梟裕雙腿大開完全不在意裙底春光外洩,「如果鴦凜跟我年紀一樣就好了,我現在開始就要用鏡子來維持外表真累。」

  「欸?你用了法術嗎?好厲害!」雅溫合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梟裕。

  梟裕自滿的哼哼幾聲,拿出一面小圓鏡,「這是很簡單的『錯視』法術喔!只要我跟雅溫走得很近,別人就會覺得我們是兩個小女孩,而不是一男一女。」

  「欸?所以梟裕未來國中、高中、大學都要偽裝成女孩子嗎?」雅溫皺起眉,幻想梟裕變成少年後還穿女生制服的蠢樣。

  露出無奈的臉看著雅溫傻笑,梟裕收起鏡子不太開心的說,「在國小跟鴦凜交換身分已經是極限了,畢業後還是要乖乖待在寺廟裡。」

  「這樣啊,阿優跟我說他長大要出去工作呢,梟裕要不要跟阿優一起創業呢?」雅溫天真的說著。

  「我根本不認識阿優呀,再說住持選召我百分之百會通過,沒辦法出去做什麼大事業啦!」梟裕扇扇手回應,一臉就是放棄掙扎的模樣。

  「不想當住持的話就故意輸嘛!」雅溫雙手抱在後腦翹起椅腳,「再不然逃家呀!我家很大可以讓你來住喔!」

  「我們才認識幾星期而已,說這種話好嗎?」梟裕抽著嘴角,其實覺得雅溫的點子很好,反正住持有兩個,逃掉一個還有一個可以頂替。

  「鴦凜是我的幼稚園朋友喔!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雅溫坐穩椅子拿出一本書給梟裕,「這是我跟鴦凜的交換日記,上面寫了很多你的壞話呢。」

  梟裕瞪大雙眼,伸手想搶日記雅溫卻早一步把日記挪的更遠。

  「可惡!她說了什麼啊!」梟裕硬擠到雅溫的位子,伸長手想拿到那本日記。

  雅溫露出不懷好意陰險的笑臉,「哈哈,你可以用法術搶看看呀!鴦凜說過寺廟的課裡,有一種可以轉移空間的法術喔!」

  「你把我當馬戲團猴子呀……」

  「都展示過『錯視』了,人家還想看更多嘛!」雅溫露出邪惡的笑容,「鴦凜以前都會很大方表演給我看呢。」

  「她只會拳腳功夫!法術完全不行!」梟裕不屑的說著,「所以她才會願意跟我交換身分,認真的在寺廟裡學習,不過只有肌肉的傢伙大概永遠都學不會吧!」

  「喔?」雅溫提高音調,貼到梟裕面前,「那你今天放學用給我看呀!不過你也才幾歲而已大概也不會成功。」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法術天才,放學就讓你開開眼界。」梟裕被激將法戳到,效果拔群。

  研纓默默的在旁邊看著他們,一直覺得梟裕有說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哪看過但又不記得自己見過這樣的小男孩。

  想轉身問房仲業者,卻發現身後空盪盪什麼都沒有,赫然發覺自己已經跟房仲業者走散了。

  啊呀!早知道聽見聲音的時候應該叫住房仲業者。

  研纓抱頭蹲在地上,雖然目前沒遇到危險,不過要怎麼回去那條幽暗的走廊也是個問題。

  正當研纓碎唸著自己怎麼那麼笨時,忽然聽見叩叩叩的高跟鞋聲。

  「喔齁齁,迷途羔羊唷!你不如趕快中斷連結回到現實吧。」

  高亢的笑聲讓研纓想到關東煮店的老闆娘,抬頭一望就看見老闆娘站在自己面前,四周變成無邊無際的空白。

  「這、這是……」研纓看著四周,不管是天空還是地面,除了自己跟老闆娘外其餘都是亮白色。

  「普通人的大腦不會理解的。」老闆娘揚起嘴角神秘的笑著,「我現在把你拔出來了,從那個『連結』中。」

  「是這樣啊,房仲業者有說過類似的話,連結難道說是記憶或靈魂的『共享』基礎嗎?所以我剛剛看了某人的記憶。」

  「挺聰明的嘛!」老闆娘提了提眼鏡站直身子,「但是,現在可不是偷看別人記憶的時候喔!」

  研纓睜大雙眼露出驚奇的表情,「哇,我居然跟上超自然的節奏了,也許我真的有當靈媒的料呢。」

  「之前明明很害怕,現在這麼興奮是怎麼回事呀?」老闆娘挑起眉不理解的望著研纓。

  「如果我真的可以當靈媒,說不定就可以把九沐的靈魂召喚回來,這樣就能知道殺人兇手啦!」

  「你打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計畫的嗎?」老闆娘雖然保持微笑,但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嗯?計畫什麼?」研纓歪著頭一臉疑惑。

  老闆娘拿出一面鏡子,用鏡子照著研纓順便斜眼看著鏡面。

  漆黑如墨。

  「你最好小心一點,在連結的時候居心不良也會在那個世界反映出來。」

  「老闆娘說的話也很深奧,房仲業者也好,雅子他們也好,大家都不把話說清楚,我聽得糊塗很困擾呢。」

  研纓不安的眉頭深鎖,灰色眼眸散發著憂鬱苦悶。

  常常有一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研纓試著像九沐那樣,他是多麼高雅溫柔。

  陰沉的臉可不是九沐會露出來的樣子。

  所以一直假裝自己可以輕易被蒙混,如果自己是那種天真的女孩,大家也許會比較容易鬆口說出一些秘密。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就算讓自己的內心變得溫柔善良,也沒有人願意跟她說實話。

  只是想知道九沐的事情而已,早就懷疑房仲業者很久了,他絕對知道什麼卻裝傻在旁邊笑。

  老闆娘看著研纓哀怨的臉,無奈著環起手,「感覺你都快人格分裂了,所以你想從連結的世界得到什麼呢?」

  「只是測試一下。」研纓陰沉的盯著老闆娘手上的鏡子。

  研纓把埋藏已久的想法娓娓道來,其實自己為了某些目的也無意識地做了很多事情。

  從第一次見到房仲業者開始,研纓就知道房仲業者可能認識九沐,雖然房仲業者好像很願意幫忙調查殺人犯的事情,但其實只是在監視研纓罷了。

  擔心研纓會一時衝動做傻事,不過被監視對研纓來說沒什麼,反而還想利用房仲業者知道更多訊息。

  但到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失憶說出可能有邪教的事情,並且堅持在當晚回家的路上真的受到攻擊了。

  隨便對雅子他們說是黑道之類的話,看到他們不正常的反應研纓發現,雅子和鬼目道畫也很可疑。

  所以推測出房仲業者跟他們可能認識,而且關係不只是房仲和房客這麼簡單。

  他們在隱藏什麼,研纓想知道但他們大概也不會直接說。

  「所以你決定靠自己囉?那你想測試什麼?」老闆娘覺得腿痠,輕踱一下地板地上便浮出木椅。

  坐在椅子上交疊雙腿,老闆娘對研纓的內心話非常感興趣。

  研纓也發現自己身後多了木椅,坐下來後繼續跟老闆娘訴說之後的事。

  關於她可能也有能力。

  無月之夜讓她想起住在第十一區的事情,奶奶的姓很特別,就是奉祀羽縫寺三家族的其中一個姓--研。

  這麼特別的姓可不是隨便走都能遇到,所以研纓才會喜歡自己的姓,爸爸姓研,媽媽姓纓。

  只要讓媽媽冠夫姓就會變成研纓,然後再讓自己的女兒從母姓就會變成研纓雛。

  研纓當時就在懷疑,自己有沒有可能擁有羽縫寺研家的血緣,如果真的有,那自己身體肯定有著某種力量。

  剛好優夙不明原因性命垂危,這個現象跟九沐有點相似,都是某天晚上不知道被誰攻擊,殺人犯的蛛絲馬跡警察都查不到。

  優夙在靈魂只有一半的狀態下死去,法醫可能只會判定這只是不明原因器官衰竭或自然死亡。

  這樣的話,永遠都抓不到殺人犯的。

  所以研纓認為,這次拿走優夙靈魂的人,可能跟殺死九沐的人有關聯。

  就算知道自己會變成拖油瓶也要進來,如果自己真的擁有研家血緣,那一定能做點什麼吧。

  奪不回優夙,那至少要抓住疑似殺人犯的同夥。

  「老闆娘說連結世界可以反映內心吧。」研纓深沉的看著老闆娘,「那麼我能看見自己體內的力量嗎?」

  看研纓堅毅的模樣,還不時散發冷肅的殺意,負面意識這麼重也難怪鏡子會黑成那樣。

  老闆娘嘖嘖幾聲搖著頭,好久沒遇到這種狂顛的女孩了。

  簡而言之,研纓除了想抓殺人犯之外,優夙能不能活下來,對她來說其實無所謂。

  「呀,我必須忙著外面的事情,你就自己在連結裡找吧!」老闆娘喔齁齁的笑了笑,「不過你發生意外我可不會救你喔。」

  研纓抽著嘴角,似笑非笑的回應,「梟裕會來救我。」

  「喔?這麼堅信剛才的記憶是房仲業者的嗎?」

  「雖然長得不一樣,不過從小就會易容,那長大更是得心應手吧。」研纓語氣冰冷毫無感情,「房仲業者是羽縫寺的人,而且他是住持能力應該很強,我只要裝得跟之前一樣柔弱就好。」

  聽了研纓一番話讓老闆娘非常訝異,開心的鼓掌還愉悅的大笑著。

  「有趣、有趣,太好玩了!」老闆娘鼓掌完戴起若女面具,站起身準備離開,「羔羊唷!祝你玩得愉快。」

  老闆娘身後冒出一扇優夙家的門,而研纓身後出現的則是東方古典木門。

  毫無猶豫,研纓推開門來到復古文藝的宅邸,彷彿來到古裝劇裡的員外家一樣。

  掃過四周的景物,看見門前有個穿女學生制服的小孩,他面朝下的大字趴在地上,研纓馬上認出那是穿女裝的梟裕。

  他身邊有個像是優夙的小男孩,面無表情冷冷望著趴在地上的梟裕。

  房仲業者小時候認識優夙嗎?

  研纓正想走上前確認,卻看見小優夙蹲下身伸出手掀起梟裕的裙子。

  「……」

  他們的相遇真特別呢。

  --

  廢叭:
  最近超詞窮的,學校各種畫畫、短文比賽
  雖然都去參加了,不過實在辭窮到每十次就會重複用字感覺
  還好比賽是極短文(20-50字)
  我可以用詩歌模式裝文青(連句子都被極簡化

TOP

一面倒夜戰。

  我只是一隻鵝,沒錯!我只是一隻肥胖的家鵝,人類都看不起我,認為我只會愚蠢的嘎嘎亂叫。

  『可惡!我可是殺手耶!』阿白在電話亭裡忿忿抱怨著,『那個紫髮的女人居然說只不過是鵝而已,呀!氣死我了。』

  「前輩,好不容易找到避難處,就忍耐點嘛!」電話另一端傳來青少年無奈的嘆息,「我的Barrett M107CQ也很委屈的待在大提琴箱裡呢。」

  『你這個愛槍狂!槍怎樣都無所謂,重點是我重視生活環境呀!』阿白用力拍動翅膀,電話亭裡的灰塵都被掃出去。

  「組織裡沒那裡好吧?聽說你住在一個叫做優夙的男人家裡,他不是把你照顧的很好嗎?」

  『一點也不好!他快死了,我還在想該怎麼救他。』

  「啊……前輩居然會想救人呢,需要我過去第十一區嗎?」

  『你來也好,我手無寸鐵的又聯絡不上武器商。』

  「前輩不是吞了催淚瓦斯、煙霧彈、刺痛彈之類的東西嘛?有那些絕對能搞死敵人的。」

  『呸!你又知道我要打什麼東西了,聽好!只要是臉塗白穿黑斗篷的人都給我幹掉。』

  「子彈很貴耶……」

  『少廢話!不想浪費子彈就用小刀!』

  阿白掛掉電話,走出電話亭搖擺著屁股走在街上,肥胖的身軀在路燈的探照下顯得細長,身後的暗巷閃過幾個影子。

  聽見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阿白嘆了口氣,對著坐在電線杆上的黛莉絲說道:

  『斷電。』

  啪滋!

  黛莉絲扯斷電線,跟蹤他們的人馬上慌亂起來,正想要撤退時卻發現有隻鵝佇立在他們面前。

  視線幽暗不明,只能隱約看見月光下那隻目光血紅的鵝。

  幾個黑衣人拿出武器警戒著,才沒退後幾步便發現身後傳來電流聲,啪滋啪滋的電光在黑暗中閃爍,一個女鬼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只見女鬼將扯下來的電線熟練的甩動著,黑夜中宛如像是帶電的蛇,而那隻冷酷的鵝,翅膀中不知何時已經夾滿了銳利的刀片,在淡黃月下熠熠生輝。

  「嗚啊啊啊啊--」

  寂靜的夜晚被淒厲的慘叫劃破,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們為這一夜激戰拉起了序幕。


  捻角山羊在平屋屋頂上盤腿而坐,嗅到四面八方而來的氣味,口水不禁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不紳士的行為,連忙拿出手帕擦擦嘴角。

  「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氏族。」魅惑般輕柔的女性聲音在捻角山羊耳邊飄盪,一雙白皙纖細的雙手爬上他的肩,紫紅色細長的指甲輕搔著他的頸子。

  捻角山羊感嘆的唉呀了一聲,「難得有女性這麼主動,我會不好意思的,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在臉紅喔!」

  「呵呵。」女性發出像鈴鐺般輕脆的笑聲,將豐滿的胸部貼上捻角山羊的背,「我就在你高潮的瞬間拿走靈魂如何?」

  「這個嘛……你知道嗎?紳士只會在房間裡高潮。」捻角山羊發出機械般呵呵呵的笑聲。

  女性優柔舉起手,正想要碰觸捻角山羊的螺旋犄角時,捻角山羊猛然抓住女性左手手腕,眨眼的瞬間硬生扭斷女性纖細的手臂。

  「嗚啊啊--」女性放聲尖叫,她的左手就像鬆軟的麻花捲麵包搖搖欲墜,幾根骨頭插出皮膚濺出紅黑色的血。

  捻角山羊把手伸進頭套裡,舔著手指尖的血液,「好吃、好吃,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能交給警察呢?直接在這裡吃掉好了。」

  「你……呵呵,我大意了,還以為氏族只是喜歡遮臉的神經病。」女性的臉在月光照耀下嶄露無遺,那是雞蛋般潔白圓滑的頭部,而臉中央有個黑色漩渦,像是絞肉機般旋轉著。

  看見女性面部扭曲,捻角山羊嘖嘖幾聲搖著頭,「我呢,是外貌協會,你這樣的長相不需要以紳士風度對待呢。」

  「哼,我美麗的容貌你這畜生沒資格看。」女性右手一揮,撒出像是玻璃碎片的東西。

  框啷!

  碎片劃破空間,四周就像是被撕裂的布一樣殘破不堪,而在裂縫中藏有蠢蠢欲動的信徒。

  捻角山羊發出哇喔的驚呼,在第一個信徒爬出裂縫的瞬間,捻角山羊一個俯衝用螺旋角貫穿那個信徒。

  噗滋!

  堅硬的螺旋角捅進信徒的胸腔,後方的人來不及閃避也跟著被刺穿,兩三個人串成的人體肉串才剛形成,捻角山羊便狠狠地將他們左右猛甩。

  斷裂的骨頭伴隨著肉醬與內臟噴出,乳黃色、鮮紅色、暗褐色的液體噴濺在捻角山羊身上,在其他信徒嚇傻的同時,已經有好幾個人被螺旋角貫穿、甩動撕裂,變得像破布娃娃那樣被扔在地上。

  女性看血淋淋的場面也只是冷笑,隨後幻化為一縷輕煙,從門縫來到優夙的房間,她無意與捻角山羊硬碰硬,只要取走優夙的靈魂就會離開了。

  看見屋內一群人似乎在施法,女性發出輕蔑的笑著,心想自己可是魅魘派的幹部黯襲,兩個實習生跟一堆門外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黯襲用黑暗力量將左手恢復原狀,接著以煙霧型態悄悄靠近優夙。

  惡鬼先生忽然抬起頭,正好與黯襲四目相交,黯襲嚇了一跳縮到天花板角落。

  不可能有人看得見我。

  黯襲才剛這麼想,惡鬼先生便轉回正面,端起杯子悠然自在的喝茶,這讓黯襲猶豫要不要靠過去,還在質疑惡鬼先生是否能看見她。

  「我好像感受到什麼黑暗力量。」旁邊的鬼目道畫不安的說,「有東西入侵進來了嗎?」

  「嗯,應該是。」雅子環顧四周,雖然想用鏡子做偵查,但目前空不出手做這件事。

  老闆娘也幫自己倒杯茶,毫無危機感的說著風涼話,「捻角山羊在頂樓跳舞呢。」

  「果然有敵人吧!聽起來不是在跳舞啊!」雅子有點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但又怕鬼目道畫自己一個人無法維持連結。

  「如果你想上去也沒關係,現在敵人在我們四周,我可以自己連線了。」老闆娘像是在驅趕小狗一樣對著雅子和鬼目道畫扇手。

  看老闆娘這麼有自信,雅子斷開連接拿出鏡子準備搜查敵人位置,黯襲看狀況不對著急的想快點取回靈魂。

  伸手要去碰優夙的剎那,她突然感覺到全身刺痛且無法動彈,這時她才驚覺自己卡在半空中,周遭都是極細的銀線。

  下意識的掙扎讓銀線坎入肉裡,血染紅了線曝露出她的形體。

  「居然已經跑進來了!」鬼目道畫和雅子緊張的站起身,而老闆娘和惡鬼先生還在旁邊納涼。

  「反正她已經被線纏住啦,有必要這麼緊張嗎?」老闆娘喔齁齁幾聲,拍拍惡鬼先生的肩,「你的結界範圍超小耶,而且不是在室內就架不起來,好弱喔!噗呵呵。」

  惡鬼先生沒有回應,覺得茶有點冷便打起火爐開始煮茶,而火爐位置正好在黯襲下方,灼熱的水氣打在她身上惹得她扭動身子。

  只要稍微移動,銀線就會在她身上切割出傷口,傷口不斷的遭受創傷,鮮血涔涔流出,滴的爐子旁到處都是。

  惡鬼先生不是很介意,繼續煮茶還把火調到最大,感覺黯襲流出的血有點髒,要老闆娘去拿酒精和鹽水混和,然後撒在黯襲身上消毒。

  「啊啊呀呀呀呀--」

  黯襲發出慘絕人寰的吶喊,酒精和鹽水帶來的刺痛麻癢使她更大幅度的掙扎,於是血不止濺在火爐四周,就連牆上、桌子都沾上血跡。

  如此慘忍的凌辱畫面,雅子和鬼目道畫不禁倒抽一口氣,還以為敵人會很強很難應付,沒想到還沒發威就被虐爆了。

  老闆娘喔齁齁的大笑著,邊灑鹽邊說,「你趕快把優夙的靈魂還回來啦,不然還有更多有趣的東西在等著你唷!」

  黯襲強忍的疼痛,滿腹怨念和不甘,沒想到奪取靈魂失敗還落得這樣的下場,心中黑暗力量逐漸增強,再次變換型態成了數萬隻密密麻麻的飛蟻。

  「我要把你們啃到只剩下骨頭!」黯襲嘶吼著,食人飛蟻蜂擁而上。

  嘶嘶--

  惡鬼先生拿起殺蟲劑就是往蟲群噴去,不噴還好一噴飛蟻馬上炸裂成泥漿,紫紅色的泥漿一大灘落在惡鬼先生身上。

  旁邊的老闆娘看了捧腹大笑,邊拍著桌子邊啊哈哈的吐槽惡鬼先生。

  「老闆娘!現在不是嘲笑別人的時候啊!」雅子看其他蟲要攻擊研纓,連忙噗到研纓身上用鏡子驅走飛蟻。

  「嗚……嗯……」研纓沒有清醒,但她發出有點痛苦的呻吟。

  「雅子,她要窒息了。」鬼目道畫指著雅子的胸部,她的胸部完全壓住了研纓的臉。

  「啊、抱歉!」雅子滿臉通紅連忙起身,接著重新擺好防禦姿勢。

  黯襲看雅子跟鬼目道畫都聚集在優夙附近,打算先解決維持連結的老闆娘,只要斷開連結他們就沒有奪回靈魂的機會了!

  成群的飛蟻集體猛攻,只見老闆娘「啊啦」了一聲,然後一掌朝成群的飛蟻揮去,老闆娘碰觸到飛蟻群的瞬間,黯襲忽然變回實體,正面接下老闆娘有力的巴掌。

  啪!

  黯襲嗚嗚呃呃的在地上打滾,扶著歪掉的下顎化為一縷煙落荒而逃,雅子和鬼目道畫連忙追出去,卻發現外頭有幾個信徒殘屍。

  捻角山羊四處亂撞,隔壁棟的房子都被撞出幾個洞,裡面的住戶拿著蒼蠅拍驅趕躲進來的信徒,住戶是個嗓門很大的大嬸,罵著捻角山羊沒禮貌,還揪住信徒衣領要求賠償。

  管制區的住戶果然都不是簡單的人呢,雅子感嘆的同時,黯襲用盡所有力量恢復傷口,並且佇立在電線杆上俯視著他們。

  「黯襲大人。」有個全身傷的男人倏然出現在黯襲身後。

  看男人身上都是刀割傷,黯襲有點疑惑,「你們支援隊的人動作也太慢了吧!還弄得全身傷是怎麼回事?」

  「嗚、我們被一隻鵝和女鬼偷襲。」男人支支嗚嗚的說著,「今晚先撤退比較好。」

  「撤退?」黯襲提高音調語氣中充滿憤怒,一把扼住男人的嘴,咬牙切齒的回應,「不過就是一隻鵝也打不贏,你們這些廢物!」

  『這句話,足以成為你死的理由。』

  阿白站在另一個電線杆上,他嘎嘎嘎的說著帥氣的話,但在黯襲與其他信徒耳裡不過是隻鵝在亂叫。

  黯襲把信徒推開,看見下方支援隊的人狼狽的趕來,命令他們去對付雅子跟鬼目道畫,自己則對付這隻高傲的鵝。

  「哼!消夜就來吃鵝肝醬吧!」

  只見黯襲雙手反掌一揮,四周燃起青黑色火焰,正要丟出去時,黛莉絲一腳踹破消防栓,大量冰水湧出在使用電線捲起水柱,力量向中心一氣凝聚!

  黛莉絲對黯襲發動波濤大雷鞭!

  閃電伴隨著水流激起強烈電擊,刺麻蘇疼的電光溶解、灼燒著黯襲的肌膚,打散了火焰也把敵人電到黑成炭。

  阿白躍起身看準了黯襲漩渦般的臉,嘔出一顆手榴彈朝她臉上的洞塞去,踹開她的同時拔掉保險絲,當黯襲墜落到街上後沒幾秒--

  轟隆!

  手榴彈爆炸的衝擊也波及到趕來支援的信徒,被爆炸聲吵醒的住戶紛紛開燈,站在陽台上或開窗丟東西抗議。

  「吵死了!現在都幾點了還玩鞭炮!」

  「要打架去別的地方啦!小心我拿獵槍轟你們喔!」

  「把外面弄得這麼髒,你們明天會負責弄乾淨嗎?別讓我聞到屍臭!」

  「誰把電線弄斷啦?我遊戲關卡破到一半欸!」

  鄰居紛紛丟出垃圾攻擊穿黑袍的信徒,因為看他們人多勢眾,認為在惹禍的肯定是以大欺小的那團。

  信徒看情勢不對急忙撤離,也不管焦黑的黯襲是死是活,苟活的幾人跌跌撞撞的離開管制區。

  只剩一口氣的黯襲抽蓄著身子,心中的黑暗力量彭湃湧出,越是感覺到可恥、不甘,她的詛咒力量就越大。

  指著優夙的房門,黯襲用正在融化的眼球死死盯著那個方向,「我……要詛咒……」

  咻--噗滋!

  某處飛來一顆子彈打爆黯襲的腦袋,這一擊總算讓黯襲化為粉末消散於風中。

  扛著狙擊步槍的少年吹著口哨,頭頂有跟呆毛左右甩動,看著阿白少年露出爽朗的笑容。

  「前輩呀,我錯過什麼了嗎?」

  『啊、三葉草你錯過太多了,竟然沒看到我帥氣的英姿,好可惜。』阿白拍拍翅膀跑到三葉草身邊。

  黛莉絲雙手叉腰,在三葉草身邊轉了好幾圈,看見少年頭上的呆毛居然能跟小狗尾巴一樣晃動,覺得有趣便用手指去挑逗。

  三葉草覺得有點怪異,把身子往旁邊挪,正好避開黛莉絲的手指。

  「這地方真不乾淨。」三葉草把狙擊步槍收回大提琴盒裡,蓋上蓋子還不捨的摸了摸。

  『黛莉絲是我的戰友,之後再慢慢介紹其他人給你,今天晚上就先在這邊駐紮吧。』阿白指著優夙家門前的空地。

  「前輩的恩人我也想認識一下,能讓前輩捨身去救的人真的很少。」三葉草二話不說,直接在空地搭起帳棚。

  雅子覺得莫名其妙,忽然來個呆毛會甩動,又在跟鵝說話的少年,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看見少年一槍打死黯襲,就暫時把他當同伴吧。

  捻角山羊抱著一堆殘肢,丟在小花園附近拿起鏟子挖洞,說什麼可以種棵特別的樹,在捻角山羊埋屍體時,鬼目道畫已經通知認識的警察來處理命案現場。

  羽縫寺的人是不會殺人的,雅子和鬼目道畫第一次看見如此壯觀的血腥場景,原本以為捻角山羊只是隨便打打人,沒想到是真的把人撞死還會吃掉那些人。

  看到地上被踩爛的腦袋,雅子不禁反胃作嘔,臉色很差的退回優夙家,鬼目道畫聯絡完警察也趕快躲進室內,外面的事情一點也不想了解。

  老闆娘正拿著毛巾幫惡鬼先生處理泥漿,順便說明目前的狀況。

  「敵人雖然失去肉身,但意識跑進優夙身體裡囉。」

  「咦?她想侵占優夙的身體嗎?」雅子露出驚恐的表情,沒想到敵人居然如此難纏。

  「放心啦!以人數來說我們還是有優勢呀!」老闆娘輕鬆的說著。

  雅子看著研纓,總覺得還是放不下心,畢竟她覺得研纓不應該插手管這種事情。

  研纓只是個普通高中生呀!做這種事情,太危險了。

  雅子轉過身擺佈鏡子,希望加強連結,確保研纓能平安回來。

  當她專心做事時,身後的研纓--

  淺淺的笑了。

  --

  廢叭:
  嚴重偏袒主角群的夢墨(喂
  阿白的徒弟是【惡鬼先生說】豬頭。那篇的角色W
  黯襲輸的最大原因,因為他單槍匹馬直搗魔王窟結果主角群才是魔王XD

  總之,優夙家沒被炸掉真是可喜可賀
  附近居民反而遭殃了呢,還好那不是房仲業者的客戶

TOP

理性皇后。

  房仲業者漫步在雪地中,原本是要去找忽然消失的研纓,結果隨便開扇門進去就出不來了。

  來到落雪紛紛的寒地,房仲業者打了個噴嚏抖抖身子,他知道這是某人的潛意識俗稱心靈、內心,若是記憶的世界,外人只能看見畫面,感受不到當時的狀態。

  拿出一面鏡子,房仲業者透過鏡子看見落下的雪有各種顏色,自己身邊的雪用肉眼看都是雪白,鏡子裡反射出的顏色則是深藍。

  「唉呀、這是誰的內心呢?我居然是憂鬱的藍色。」房仲業者笑了笑,發覺自己在某人心中是負面情緒的存在,不僅沒感到難過反而有些開心。

  「房仲業者?」失憶錯愕的站在房仲業者身後,「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哎?我才要問失憶同學為什麼在『連結』的世界裡呢。」房仲業者走到失憶面前,稍微打量一下確定失憶不是虛構的形體。

  「連結?」失憶皺著眉苦惱的說,「我只記得自己睡在優夙家玄關,既然睡著了這裡就是夢境裡吧?」

  房仲業者按著下顎思考著,考慮到失憶擁有類似預知夢的能力,無意間進入『連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失憶不是普通人呀。

  大概解釋現在狀況,失憶知道自己進入神奇空間,有點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有點擔心自己無法離開連結。

  看失憶緊張的模樣,房仲業者笑呵呵的說,「別擔心,你是在作夢的情況下進來的,只要被嚇到或外力影響,很容易就能醒來唷!」

  「是這樣嗎?可是我常常夢遊,途中就算發生可怕的事情我也沒醒來耶。」失憶仍然不安的縮著身子。

  「因為夢遊時沒受到衝擊嘛,你身體有自我保護機制呢!」房仲業者一臉佩服的說道,「現在你可是有能力優勢喔!既然可以進到這裡,就代表可以影響這個地方吧!」

  「這是夢能力或ESP嗎?」失憶聽見自己有優勢稍微鬆了口氣。

  「唉呀、你怎麼可能會有纖細的第六感嘛!只是普通的夢能力罷了。」房仲業者攤著雙手呵呵笑著,「請失憶同學指路吧,想像路牌或是指南針之類的東西。」

  失憶有點困惑的愁著臉,忽然要他在夢裡製造東西有點困難,之前做夢都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事情,要干涉夢境這還是第一次。

  看房仲業者一臉期待,失憶搔著後腦望著遠方,在茫茫白雪中,能指路的東西也會被掩埋吧,既然如此就要想個不會被掩埋的東西才行。

  如果,優夙先生能親自為我們指路就好了。

  才剛這麼想,失憶突然覺得頭頂有點重,軟綿綿熱呼呼的肥大生物正坐在他的頭上。

  「鵝?」失憶把頭頂上的鵝抱在懷裡,那隻鵝披著高級毛毯,棕褐色摸起來像是羊毛的毛毯上刺著複雜的花紋。

  鵝頭上還帶著金色小皇冠,皇冠就像黏在牠頭頂似的,不管牠怎麼擺頭都不會傾斜掉落。

  房仲業者瞇起眼,伸出手輕搔著鵝的頸子,「看起來很像那個標本呢。」

  「優夙先生送給研纓的白鵝標本嗎?」失憶手有點酸,這隻鵝的重量就像五、六歲的小孩一樣。

  「嗯,看來這個地方是優夙先生的內心。」房仲業者接過白鵝,感受到鵝的身上溫度很滿意地摟著鵝,感覺非常適合當暖暖包呢。

  鵝眨眨烏溜溜的大眼,伸長脖子朝某個方向嘎嘎叫著,就像在催促兩人往那邊前進。

  房仲業者和失憶不假思索照著鵝的指示前進,雪地裡很冷卻又沒到冷死人的程度,房仲業者看著鏡面,失憶身邊的雪普通的白,而自己身上的顏色越來越藍,幾乎都快變成黑色。

  這是在拒絕我嗎?房仲業者苦笑,原來優夙先生這麼討厭房仲呀。

  走了幾分鐘,兩人來到鐵壁聳立的高牆前,這面高到聳入雲端的牆,左右無限延伸,上直達雲端下深入黑暗,與雪地隔了一段距離,既沒有橋可以過去更沒有門能開。

  「優夙先生是很孤僻的人嗎?」失憶吐出白氣,仰望著那面鐵壁脖子都酸了。

  「看來是呢。」房仲業者苦笑著,手裡的白鵝一陣掙扎。

  咚!白鵝下腹陷進雪地中,但牠依然無阻礙的往前走,站在懸崖邊緣,敞開翅膀大聲嘎嘎叫著。

  天空飄下一個熱氣球,熱氣球下方連接的不是載人的籃子,而是結霜的巨大鳥籠,白鵝拍拍翅膀輕盈的飛上天空,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房仲業者和失憶對望一眼,雖然覺得鳥籠很危險,但除了坐熱氣球之外沒其他方法能進到鐵壁內側。

  坐在搖搖晃晃的鳥籠中,房仲業者拍拍身上的雪靜靜望著遼闊的雪地,在上升的途中兩人都沒交談,一直到鳥籠平安落地後房仲業者才呼了一聲。

  還以為優夙先生會把我丟進深淵裡呢!房仲業者抹去額上的冷汗,透過鏡子看見身邊的雪花完全變成黑色的。

  失憶不清楚房仲業者在警戒什麼,只覺得房仲業者可能只是懼高之類的,總之平安的來到鐵壁內,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鐵壁內有個村落,裡頭的屋子只有三種款式,一種是豪華高級像是古裝劇的古厝,第二種是木造仿日式舊京都的建築,第三種則是優夙先生目前住的平屋。

  三種款式的建築交融成一塊,門內有門,屋內有屋,形成龐大且錯綜複雜如迷宮般的村落。

  這種有趣的建築構造激起房仲業者冒險興致,穿梭在各種房間裡東看西看,房內的裝潢稍有不同,但擺設幾乎是一模一樣,還能看見園藝造景、日式枯山水和平屋外的小花圃。

  優夙先生說過自己是戀舊的人,所以內心認定的模組就只有三種型態,優夙只會用這三種樣式套用現實,最理想的應該是出現最頻繁的豪華古厝,最低接受度則是目前住的平屋。

  默默跟在身後的失憶,看著牆上的掛畫和房間裡的小相框,每個相框的照片都只有優夙和一個女人的合照,從嬰兒時期、小學、國高中到外出工作,優夙都有和一個女人合照。

  「這是優夙先生喜歡的女性嗎?」失憶指著相框裡茶色長髮穿碎花連身衣的女性。

  房仲業者湊近仔細瞧瞧,從照片的歷程看來,那位女性跟優夙先生應該有很深的關係,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都影響優夙先生很多。

  「那是優夙先生的姊姊呢。」房仲業者把相框翻過來,背面正寫著『今天我跟姊姊一起上學』、『今天我跟姊姊一起去找工作』、『今天我跟姊姊一起踏青』等等。

  「所以,優夙先生希望和自己姊姊結婚?」失憶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相框,照片正是優夙與姊姊合拍的婚紗照。

  「心裡的願望是這樣的吧,但現實的道德倫理讓他不能有這麼想法。」房仲業者一臉興趣的打量著其他照片。

  失憶翻出一本相簿,封面寫著『小學五年級』,裡面也很多優夙先生小時候的照片,他小時候也是清秀可愛的小孩,但只有跟姊姊在一起的照片才有微笑,其他都是面無表情或臭臉。

  看到一張奇怪的照片,失憶拿著相簿走到房仲業者身邊,「他不叫『鴦凜』,他也不是女生,是騙子。」

  「嗯?」房仲業者露出疑惑的表情。

  「只有這張照片不太一樣呢。」失憶前後翻了幾頁對照著,「優夙先生的相簿只會有家人,不會有鄰居、同學、朋友、家人以外的照片,但這頁卻不一樣。」

  房仲業者湊到失憶身邊,仔細的看著相簿裡的照片和解釋。

  這一頁只有一張照片和大量文字,照片裡有個穿女學生制服的孩子,黑色頭髮稍長蓬亂,左眼是神祕的紫色,而右眼是很常見的茶色,那孩子爽朗的咧嘴而笑。

  下方寫著工整的字跡,除了「他不叫『鴦凜』,他也不是女生,是騙子。」這段話外,還有很多「討厭的人」、「很煩的傢伙」等等的抱怨字眼。

  最後一行字是鮮紅色並且深刻的筆跡,像是用哀傷絕望的心情寫下--想和他做朋友,不過被拒絕了。

  「……」房仲業者難得一臉嚴肅,用力闔上相簿後收進抽屜裡。

  失憶看房仲業者的反應愣了一下,還以為他會說好玩或有趣的話,結果是神色凝重的表情。

  「那張照片是你認識的人嗎?」失憶怯怯的問著。

  「是呀。」房仲業者瞬間恢復燦爛的笑臉,很有朝氣的說,「我們趕快去找優夙先生吧。」

  「嗯、不過在這裡找優夙先生要做什麼呢?」

  「喚醒優夙先生的意識,這樣比較容易奪回靈魂。」房仲業者拿起旁邊的油紙傘,擺了個揮棒的姿勢。

  碰!

  毫不猶豫的揮著油紙傘,一間又一間的把每個房間打壞、打亂,連室外造景也沒放過。

  失憶被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連忙拉住房仲業者,「你在幹嘛呀?」

  「唉呀、當然是讓優夙先生來找我們呀!」房仲業者嘻皮笑臉的揮著油紙傘,「戀舊的人最不喜歡寶貴的東西被破壞,為了阻止我肯定會出現的吧!」

  就在房仲業者劃破優夙姊姊畫像的瞬間,四周的色調眨眼間變得灰白,沉重陰暗的氣氛從走廊深處蔓延而出,藍黑色的煙霧吞噬著整條走廊。

  兩人原本期待迎來的人是優夙先生,沒想到是一位黑色長髮面容高傲的女性,那位女性擁有優夙的容貌但卻比優夙更加的嫵媚,就像是女版的優夙一樣。

  烏黑的長髮灑落在背後,就像是黑水般柔順的拖在地上,白皙細嫩的肌膚秤襯著淡粉色的唇瓣,深層漆黑的眼眸散發著無情冰冷。

  用復古刻紋的銀飾紮著長髮,後方左右兩邊各插了三隻髮簪,微微搖擺的綴珠是晶瑩剔透的鮮紅色、典雅高貴的淡紫色和清新春意的翠綠色。

  她穿著黑色旗袍,衣襬爬滿錯綜複雜的金色刺繡,披著黑色紡紗手中拿著黑色扇子,修長的雙腿裸足踩在木質地板。

  眼神銳利的瞪著房仲業者,那不滿的表情就跟優夙先生一模一樣,彷彿等會兒開口就是那句:「我要客訴你。」

  感受到殘暴的氣勢,房仲業者和失憶退後了好幾步,身後的門窗都變成水泥牆,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女性甩開扇子半遮著自己的嘴,用輕視的語氣說道:「螻蟻,罪該萬死。」

  「唉呀、唉呀,別這樣嘛!」房仲業者搓著雙手,恭敬的欠身,「我們也是為了幫助你才來的呀!」

  「對呀……聽說優夙先生靈魂只剩一半,性命垂危呢。」失憶躲到房仲業者身後諾諾的說著。

  依舊瞪著房仲業者,女性優雅的抬起手輕輕一個彈指,四周水泥牆剎那間崩裂,三人來到鐵牆外雪白的世界,除了白茫茫的雪外後方還有大片枯木林。

  露出戲謔的笑臉,女性收起扇子反掌轉出一把獵槍,「背叛者,死路一條。」

  碰!子彈擦過房仲業者臉邊,鮮血參雜著火藥味滴落在雪上,房仲業者察覺氣氛不對二話不說轉身朝枯木林衝,女性冷笑一聲又一個彈指,她腳下浮出一台銅色的羅馬戰車,兩頭巨大壯碩的黑鵝噴著熱氣跺著鐵蹄般的鵝掌。

  朝天空開了一槍,黑鵝大聲咆嘯朝房仲業者逃跑的方向狂奔,輪子轉動噴發出大量雪花,站在一邊的失憶差點被掩埋。

  狼狽地從雪堆中爬出來,失憶望著遠去的兩人不知所措。

  「喔齁齁,有趣、有趣。」戴著若女面具的老闆娘,身穿雪靴和保暖的大衣站在失憶身邊,「那是難得美麗的理性呢。」

  「啊?你是誰呀?」失憶甩掉頭上的雪塊,瞇著眼看著老闆娘。

  「噢、我是負責『連結』的人啦!你突然跑進來讓我有點驚訝唷!」老闆娘拍拍失憶的小腦袋,「事情結束之後要不要來我的店裡吃關東煮呢?」

  「關東煮……如果我記得的話……」失憶感覺到一股寒意,雪地似乎又變得更冷,而且風雪也逐漸變大。

  老闆娘抽起自己的圍巾,在半空甩動兩下圍巾眨眼就變成一件絨毛大衣,把大衣丟給失憶穿,然後拿出手帕同樣也甩了一下變成圍巾圍在失憶身上。

  失憶讚嘆的摸著大衣,這就是房仲業者說過的夢能力嗎?因為是非現實世界,只要自己意志力夠強便能創造任何事物。

  看風雪越來越大,老闆娘彎下腰捏了一顆雪球,朝著鐵壁用力一砸!

  啪擦!看似厚實的鐵牆被砸出一個洞,由洞口開始裂出蜘蛛網般的縫隙,老闆娘助跑衝到懸崖邊用力蹬起,用身子直接把裂縫撞出大洞。

  「喔齁齁,只有一半的靈魂果然非常脆弱呢。」老闆娘撿起地上的碎片插在雪地,碎片就像有生命般組成延伸,最後變成一座鐵橋讓失憶能走過來。

  失憶摸著鐵橋,堅硬穩固而且還有一點熱度,「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呀?」

  「因為優夙先生靈魂只剩一半,剛才代表『力量』的理性又跑出去了,所以我才可以這麼亂來喔!」老闆娘舉起食指認真的告誡失憶,「但這樣亂造東西會改變優夙先生的個性,或是被『力量』殺死、驅逐,所以如果不是必要還是別這麼做比較好。」

  「喔、嗯。」失憶吞了吞口水點著頭,他才剛過橋,鐵橋便快速生鏽腐化最後崩落入懸崖下。

  老闆娘帶著失憶進到屋裡,同時也把撞破的地方修復,她像是知道方向似的往前走,不像房仲業者會四處翻找。

  「你認識優夙先生嗎?」老闆娘踏著規律的步伐,雪靴不知何時變成了白色高跟鞋。

  「不算認識,但他好像很討厭房仲業者。」想起追殺房仲業者的女性,失憶不禁打個寒顫。

  「喔,我看那位理性的反應,確實感受到強烈的憤怒、厭惡呢。」

  「理性?女性的話應該是感性吧。」失憶想著,那位女性如此衝動又殘暴的行為,感覺一點也不理性。

  老闆娘摸著面具笑呵呵的回應,「在你眼中她就只是個女人嗎?在我眼中她可是富含大量資訊的智慧結晶體呢。」

  「啊?結晶?」

  「是唷!當她探測到情緒起伏時,就會去思考、推測情緒的來源,最後判斷情緒合理的抒發管道和解決方式。」

  「所以殺了房仲業者是合理的解決方式嗎?」

  「對她來說是呢,畢竟感性不在了,她不需要在乎房仲業者跟優夙的之間的感情,只要知道,那個人是引起情緒波動需要被排除的對象就好。」

  「這就是所謂的冷血無情嗎?」失憶雙手插在口袋裡,吐出一口熱氣縮著頸子,「不過為什麼是女性的外表呀?」

  娘闆娘側過臉看著失憶,「因為對優夙先生來說,女性是力量的代表,可能是家裡有權力、領導力的都是女性,或是他奶奶、媽媽、姊姊等等其他女性讓他非常敬重崇拜,所以他會認為自己的力量來源是來自某個女性的支持或引導。」

  「那是……優夙的姐姐嗎?但好像又不是。」失憶記得優夙姊姊似乎是茶色長髮。

  「喔!那是優夙本人呢,他是個自戀的人唷!」老闆娘呵呵竊笑著,「自詡空城的皇后。」

  空城,優夙構築的鐵牆後確實沒有居民,除了一隻白鵝外,空蕩蕩的村落就像是荒廢了一樣。

  不過那隻白鵝好像是失憶幻想出來的,所以也不算空城裡的居民,內心居然如此空虛,優夙先生其實很寂寞吧。

  老闆娘打開一扇門,門後是大家都熟悉的那個租屋處,被優夙重新裝潢過的平屋,裡頭堆滿了阿白娃娃、掛滿黛莉絲畫像、海報,還有一個跟惡鬼先生一模一樣的人偶正坐在桌子邊。

  這間房間的擺飾是失憶沒看過的,其他房間都只有家具和照片,唯獨這間有娃娃、海報和人偶,而且房間裡非常暖活,不會太熱也沒有冷風。

  「這裡算是重要中心,你絕對不能亂碰任何東西喔!」老闆娘指著失憶鼻頭,「我們要小心翼翼的通過這裡。」

  失憶猛點著頭,緊緊跟在老闆娘背後,上了二樓看見床上躺著臉色慘白的優夙。

  「這是感性?」失憶打量著床上的那個優夙,看起來就跟現實的沒什麼差別,只是虛弱快死掉的模樣。

  老闆娘摸著臉,有點無奈的喃喃說著,「那女人還不放手呀,還以為打爆她靈魂就能回來了。」

  失憶聽見老闆娘這麼說,大概猜出在現實世界可能發生什麼爭鬥過,就算已經打敗敵人優夙先生還是沒有回來。

  「現在要怎麼辦?」

  「喔呀!你去把優夙先生拉回來怎麼樣?」老闆娘開心的合掌,「不管是研纓也好還是房仲業者,那兩個人都靠不住呀!」

  「他們都不行我也不可能做得到吧……」失憶有點訝異研纓也進來了。

  老闆娘哼哼笑著,用力跺腳整個空間瞬間扭曲,最後定型在一條幽暗的長廊,長廊左右兩側有著各式各樣的門。

  「來,選扇門吧!」

  雖然一臉不願意,但在老闆娘的推崇下,失憶選了一扇木門。

  輕輕推開門,熱辣的陽光穿透樹葉間灑落而下,蜻蜓在失憶眼前飛舞,前方正站著戴麥色小帽,手拿捕蟲網的女孩。

  失憶躡手躡腳的朝女孩走去,在女孩轉頭的那一刻,失憶認出了她。

  「研纓?」

  喀啦。

  轉過頭的是--長得像研纓的人偶。

  --

  廢叭:
  這文章都變成周更了
  其實假日的時候已經打好,只是坐在椅子上腦子就浮出:
  「玩個遊戲、看個動漫、休息一下吧!」
  然後就一直沒發(喂

  天氣變冷了、好冷啊、
  現在想躲進被窩裡冬眠(廢)

TOP

返回列表